不過包飛揚非常清楚,天下絕對沒有免費的午餐,用粵東話來說,就是那里會有“柑大只蛤蟆隨街跳…”呢?尤其是在他剛得罪過胡福才的情況下,胡福才即使顧忌到孟德海和商山巒的面子,不整治他包飛揚,也沒有理由給他包飛揚加官進爵啊!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胡局堊長,”包飛揚說道,“在運銷科賣賣煤炭要要賬,我覺得我還能夠勝任。可是要去主持舊河煤礦全局工作,我覺得我能力還是有所欠缺,會給胡局堊長您臉上抹黑。所以就我本人來說,還是希望能夠在運銷科繼續鍛煉鍛煉Q”
“謙虛使人進歲!但走過分的謙虛,就成了驕傲!”胡福才手指敲了敲桌子,雖然臉上還是含堊著笑意,但是看得出,他對包飛揚的回答非常不滿。
“我真不是謙虛啊,胡局堊長!”包名揚卻不怕胡福才語言的恫嚇,他說道:“我在大學里學的是硅酸鹽專業,畢業到現在也僅僅三四個月,根本就不懂得挖煤采煤是怎么回事,您讓我去管理舊河煤礦,可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呵呵,你也沒有學過銷售,在運銷科干得不也挺好嗎?”胡福才見包飛揚不吃他的嚇唬,就又把臉色變了回來,笑著說道:“不懂采煤挖煤,并不代堊表你不能管好舊河煤礦。
今年七月份巴塞羅那奧運會的游泳比賽你看了嗎?那個叫謝曼,查伏爾的美國游泳隊教練不會游泳,但是卻不影響他培養出那么多世界冠軍嘛!”
胡福才說道:“你不懂采煤不要緊,只要懂管理就行。更何況舊河煤礦的生產副礦長和槳平可是一位老采煤工出副礦長,說起對煤礦的生產管理來,他可是咱們礦務局五大煤礦中最出色的人選之一。有他做你的副手,煤礦的生產管理這一塊,你不用操太多心。其實說起來,你到舊河煤礦的工作和在運銷科的工作差不多,主要還是幫助舊河煤礦把生產出來的煤炭銷售出去—一當然,計劃內的煤炭還是由局運銷科統一銷售,你主要負責的是舊河煤礦超產煤這一塊。”
“胡局堊長,我覺得局里還是再考慮一下這個安排吧,我覺得我還是留在運銷科比較好!”
胡福才雖然說得動聽,也很有煽動力,奈何包飛揚可不真的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小青年。他上一世在商海里摸爬滾打,什么陰謀詭計沒見過?絕對不會因為胡福才煽動了兩句,就熱血上涌,決定去做一個不會游泳的游泳隊教練,即使是有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助手來輔佐也不行。
胡福才沒有想到自己說了半天,包飛揚依然不為所動,讓他幾乎要懷疑包飛揚是不是真的不到二十歲。按照道理來講,這個歲數的年輕人,正是熱血沸騰的年歲,被兩句好話一捧,就熱血上涌,什么都會答應下來,更何況還有一個礦長職位在等著呢!雖然說舊河煤礦是礦務局下屬五大礦中規堊模最小的煤礦,可是它的行政級別卻和其他四個礦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實實在在的正科級!這個正科級放在省直機關或許不算什么,但是放在天源市這個地方,可是很多體制內的干部一輩子的工作目標啊!甚至有很多人奮斗了一輩子,到六十歲退休的時候,還解決不了正科級待遇。可是這么一個大好機會擺在包飛揚面前,他竟然絲毫不動心,寧可原地不動的坐在運銷科副科長的位置上,真的是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包飛揚!”胡福才臉色一下子嚴肅了下來,“我這不是跟你談條件,而是給代堊表局黨委給你下命令!把你調到舊河煤礦去主持工作,是從局黨委經過慎重考慮的,是從咱們礦務局整個大局出發,是符合咱們礦務局整體利益的。飛揚同志,你大二的時候就入了黨吧?算起來也是有三年黨齡的老黨員了,局黨委的決定,你不會不服從吧?”
說到這里,胡福才就用犀利地目光盯著包飛揚,看著包飛揚如何回答。
局黨委?鬼才相信!
包飛揚心中對胡福才的說辭嗤之以鼻。肯路遠是礦務局副局堊長,也是礦務局黨委的成員之…他都對這個消息一無所知。現在你胡福才口口聲聲說是局黨委的決定,豈不是滿嘴屁話?你胡福才現在說的分明就是你個人的意見!
不過呢,包飛揚也知道,胡福才在礦務局權威很重。他聽范愛華說過,自從老局堊長信服承退下去后,礦務局幾乎就變成了胡福才的一言堂,即使在局黨委會上,也幾乎沒有人敢反對胡福才的意見。就像是前幾天那次對鐵路堆煤場短途運輸業務進行招標的決定一樣,即使是分管副局堊長肖路遠對這件事情意見很多,在局黨委會上,胡福才還不是強行通過了這個決定嗎?包飛揚相信,胡福才決定把自己調到舊河煤礦擔任礦長的事情拿到局黨委會上去討論,肯定也會順利通過,這不會有太大疑問。從這一點上來說,胡福才把他個人的意思說成是局黨委的意思,倒是也無太大分別。
“如果是局黨委的決定,作為一名黨員,我個人無條件的服從!”包飛揚回答道。
胡福才眉毛挑了一下,他當然聽得懂包飛揚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倘若只是你胡局堊長個人的意思,我包飛揚就要考慮考慮了!
不過胡福才這個時候也不想跟包飛揚計較那么多,只要包飛揚愿意到舊河煤礦當礦長,就達到了他的目的。
“好,有這個決心就行,你回去準備一下,等乃黨委正式任命決定下來之后,你就到舊河煤礦去報道!”
胡福才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示意談話已經結束,包飛揚可以出去了。
離開胡福才的辦公室之后,包飛揚想了一下,還是來到了肖路遠的辦公室。肖路遠正在審計科的同志談話,看見包飛揚進來,就收起了桌上的材料,對審計科科長堊老王說道:“今天我們先談到這里,回頭有什么想法,我再找你們過來談。”
把審計科的人趕走,肖路遠把包飛揚叫過來,問包飛揚道:“胡局堊長那邊有什么新指示?”
包飛揚苦笑了一下,說道:“胡局堊長要調我到舊河煤礦擔任礦長。”
“什么?這不是瞎扯淡嘛!”肖路遠一下子就急了,“你運銷科的工作做得好好的,他要把你調到舊河煤礦干什么?你又不是采煤專業畢業!”
也難怪肖路遠著急,他還指靠著包飛揚能夠代堊表礦務局去維持好和大客戶中天熱電廠的關系,以后至少在中天熱電廠這一塊,不用再擔心煤炭銷售和欠款了。現在倒好,胡福才要把包飛揚調到舊河煤礦,那么以后和中天熱電廠的關系,又要靠誰來打點?莫非還指望包飛揚到了舊河煤礦之后,還來替運銷科做這些工作不成?
“我也不想去。可是胡局堊長說,這是局黨委的決定。作為一個黨員,我只有服從組堊織上的安排了!”包飛揚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你別著急,先在這里等等我,我去找胡福才去!”肖路遠上了火之后,也顧不得尊重胡福才,干脆就直呼其名,風風火火地就沖出去找胡福才理論去了。
包飛揚微微搖了搖頭,抓起一份報紙,靠在沙發上看了起來。他過來告訴肖路遠這個消息,自然不指望肖路遠能夠去改變胡福才的決定。他只是想等肖路遠找胡福才理論失敗之后,在肖路遠這里摸摸底,向肖路遠打聽一下舊河煤礦的情況。他相信,胡福才絕對不會是無緣無故地把他弄到舊河煤礦去的,這里面一定有什么陰謀。
要想弄清楚是什么陰謀,就必須要了解情況舊河煤礦的情況。當然,舊河煤礦的情況,包飛揚也可以找范愛華了解,只是范愛華畢竟只是一個運銷科的普通科員而已,有很多內幕,遠不是他所能夠接堊觸到的。相比之下,肖路遠肯定會知道很多普通人接堊觸不到的內幕,如果他愿意告訴包飛揚,包飛揚或許能夠從中推測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本文字由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