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玄來見季婉婷的舉動,直接在幾位內宮女官那里吃了個閉門羹。
這幾名素裳宮的女弟子如今是保護皇后娘娘的內衛,雖然對葉清玄抱有極大好感,但也不敢讓他隨意接近皇帝的女眷。
更何況,季婉婷的病情…
實在不是一個大男人應該過問的。
只不過葉清玄情急之下,顧不得這些忌諱,直接讓女官喚出梅吟雪之后,幾經勸說,甚至提出“懸絲診脈”的請求,也要對季婉婷的病情全面了解一番。
好歹也是現代人,最起碼在某些方面的開明程度上,葉清玄要比這個世界的神醫高明的多。
在幾經勸說之后,梅吟雪終于同意葉清玄插手這其他男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季婉婷也幾經掙扎,在確知這是自己爭回自己男人的唯一出路之后,終于同意了葉清玄的診治請求。
幾層輕紗垂地,大量的宮女太監站滿了房間,由梅吟雪親自動手,將一根細細的絲線連接了季婉婷的手腕,遞給了輕紗之外的葉清玄。
葉清玄稍一運功,絲線立即居中而斷。
這樣普通的絲線根本承受不住葉清玄的罡氣,而就算葉清玄放低罡氣量,保持絲線的完整,卻也無法探知季婉婷體內的情況。
無奈之下,葉清玄仔細一想,突然對梅吟雪道:“那條寒螭的筋,你還有嗎?”
梅吟雪眼睛一亮,笑吟吟地點頭道:“你忘記了,你請人制成了腰帶…”
說著摸了摸腰間的繡帶,不一會抽出一條小手指粗細的蛟筋。
葉清玄點了點頭,梅吟雪連忙將一端纏在季婉婷的手腕上,另一端傳出紗帳,遞到了葉清玄手里。
葉清玄立即全神貫注,運功探查季婉婷的體內情況。
憑借超強的感知能力,葉清玄幾乎就像是給季婉婷做了一次B超彩拍,腦海深處瞬間便整理出季婉婷體內的病情圖像,再三確認之后,葉清玄不由得松了口氣,招呼梅吟雪過來,簡單地在她耳畔嘀咕了兩句。
梅吟雪先是不能置信地連連搖頭,再被葉清玄又說了幾句之后,眼中一亮,反問道:“真的?”
“真的。”葉清玄低聲道:“不過這種事不能我出面,畢竟男女有別…”
“那…我來。”梅吟雪搖了搖嘴唇,道:“你來教我,我學習…”
“你也不行。”葉清玄道:“能夠出手穩健而讓皇后安心的,必須是年紀大一些的人物。有如此穩手的人物,我覺得只有蜀山的妙針姥姥…請她出手,絕對沒有問題。”
梅吟雪點了點頭,最后又道:“那我就直接跟她說…妙針姥姥能治她的病,但具體的治療方法完全不提?”
“完全不提。”葉清玄謹慎地低聲道:“最好讓你表姐以為我只是提供人選,治療的方法是妙針姥姥的獨門手段,我完全不知情,免得你表姐因面子而拒絕。”
梅吟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些女兒家的心思,我比你懂。”
葉清玄尷尬一笑,連忙告辭。
經過自己一番探查,發現季婉婷的癥狀極為簡單,不過是子宮有些粘連,簡單的一個刮宮手術就能治愈。
本來葉清玄對這次診斷還不抱有任何希望,畢竟他也不是婦科大夫,可偏偏上一世的一個堂姐有過這個癥狀,簡單的一個小手術就解決了不孕不育的問題,所以他才略微懂得一些。
能夠發現季婉婷是這個病癥,葉清玄也是連呼自己足夠幸運,要真是什么發育不良之類的病癥,還真就難以治愈了。
如果季婉婷能夠變成可生兒育女的正常女人,哪怕皇室宗親再對皇甫泰明相逼,他也相信自己的兄弟絕對不會廢黜原配發妻。
當他滿懷興奮地想要將這個好消息告之季廣嵐和江水寒的時候,迎面卻見到江水寒面色不善地站在路邊亭臺中等著自己。
葉清玄看著自己這位心思縝密的八弟,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為何而來,可是勸我也放棄季婉婷,接受你們的新安排?哈哈哈,我告訴你,其實事情遠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皇后娘娘…”
葉清玄眉頭一皺,發現江水寒的臉色不是一般的凝重,幾乎是陰沉得滴出水來,他從未見過八弟有如此想不開的時候,眼神中不但有一分惶恐,三分不解,六分憤怒…
葉清玄的臉色也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腳步一停,葉清玄緩緩轉身,看向一側竹林,冷聲道:“還不出來?”
竹風吹動,一個人影迅如疾風,飛快地飄了出來,直直站到葉清玄身前,單膝跪地,恭敬一禮,道:“小豆子見過七爺,見過八爺…”
來人竟然是皇甫泰明的貼身太監“小豆子”竇寶。
數年不見,當初那個瘦如豆芽一般的小不點,已經長成了眉目清秀、但氣質陰柔深沉的青年,行動間雖然對葉清玄依舊恭敬,但常年習練葵花寶典武功大進的小豆子,已經早非昨日吳下阿蒙了。
面對數十次對皇甫泰明的刺殺,也與各路高手動手較量,竇寶如今對自己的武功已極有自信,眉宇間也有了些傲色,長居上位,官威也頗有了幾分威儀。
這聲“七爺”、“八爺”叫的極為恭敬,但不等葉清玄答話,便已一抖身上斗篷,傲然挺直了身板,露出身上新做的紫色蟒袍。
賜太監蟒袍!?
葉清玄心底一股邪火油然而生。
哪怕面前是自己相熟的小豆子,皇甫泰明大封親近之人的做派也讓他有些惱火。
葉清玄心底不爽,冷哼一聲,道:“恭喜小豆子公公了…不,這一身蟒袍在身,說不得我該叫你一聲竇千歲才是…”
皇甫王朝,只有王爺才能稱“千歲”,也只有王爺,才能身穿蟒袍。而紫色蟒袍,更是王爺中品級最高的“親王”。
一邊說著,葉清玄一邊轉頭狠狠瞪了江水寒一眼。
這就是你管理的朝廷?這就是你輔助的明君?這就是你輔弼出來的成果?
小豆子尷尬一笑,神色驟然頹然,無奈道:“七爺說笑了,小豆子就算變得再狂妄,也不敢穿這身蟒袍啊…可如果我不穿,只怕就出不了洛都了。”
“什么意思?”葉清玄眼皮一跳,連忙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