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巧言善辯的廣律大師竟然一時怔住。他連金鷹面都沒有見過,如何能確定是否說服他。
葉清玄嘿嘿一笑,“大師想好了再說,切莫打誑語呦。”
葉清玄想以佛宗腐化大漠諸族本就不是今日才有的事情,早在前世之時,就有過佛門完全瓦解一個民族或政權的實例,只不過操作者是密宗而非律宗。
密宗講究肉身成佛,而出家之后不許婚娶,加上佛門僧人的超然地位,促使大批青年壯漢出家為僧。
曾經風光一時,連大唐都甚為忌憚的吐蕃王朝,就是毀于密宗之手。
而更狠的是被后世大加辱罵的清朝,大清雍正皇帝在草原上大力推行密宗,并給予密宗喇嘛極為特殊的地位,但卻不允許密宗在中原推行,只要吃齋念佛就能獲得無上榮光的地位和金錢,這使得草原上的男青年紛紛投身佛教之中。
結果短短幾十年,就讓草原上的人口銳減。曾經讓中原王朝極為忌憚的漠北喀爾喀蒙古,人口在清末甚至減少到40萬,差點滅族。即便到了2020年,蒙古國的人口也才300多萬,甚至還不如兩千年前的匈奴。
這也是為何外蒙始終仇恨中國,不愿統一歸附的最重要原因。
可以說,雍正皇帝的狠辣手段,簡直曠古絕世的狠毒,但為了中原王朝的延續,葉清玄不介意在異世復制這個手段。
只不過他原本的目標是瞄準的宗巴小活佛,但如果這個大律寺的住持愿意與大夏合作,葉清玄不介意多個人選。
只不過,這樣的人選最需要的就是聽話。
廣律,會聽話嗎?
現在看來,很不聽話。
所以葉清玄不打算跟他溝通,反而任由他吃癟,自信轉向朱云,冷聲道:“朱老兄,說說咱們的事吧。別以為你師兄在這,你的事就能過得去…”
朱云臉色一變,正待譏諷,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吠陀高僧,卻操著古怪的口音突然插話:“人畜皆生而有靈,我族與彼族亦是如此。生命不過梵天一夢,只有靈魂才永生不朽,在輪回中往復交替。爾等中原人太重此生,卻不懂得來世因果。此世吃苦,來世享福;此生行善,來世富貴…做人只有在本世積累功德,才能在來生解脫苦海,達到‘梵合同一’。這位葉施主,你以人命相要挾,讓朱施主就范,這本是極大惡行,還是放下執著,莫要入了邪道,免得死后方知惡果,投生為賤民甚至畜生…”
這一番理論滔滔不絕,只聽得葉清玄耳朵發癢,頭皮發麻,不但他露出不耐之色,便是旁邊的廣律和朱云也露出一副受苦的表情。
葉清玄聽他沒完沒了,還要繼續說下去,忍不住出言打斷道:“得得得,你趕緊打住。不過又是因果循環,六道輪回的那一套…你又是誰啊?”
那蕃僧略一闔首,肅容道:“貧僧難羯羅。來自吠陀大陸,此行只為宣揚吠陀真經,讓中原百姓脫離苦海,享受福報。”
“你個妖僧,我們這不缺神棍…”葉清玄終于知道,這位不過是外地來的和尚,本家混不下去,才來的外地找飯吃。
葉清玄目光陰冷地看向朱云,淡淡道:“今天廢話說得太多,有點不爽,咱們別等了,動手吧!”
說完舉起孫妙才,朝著朱云佯裝一丟,那朱云嚇得后退一步,沒成想卻是葉清玄戲弄之舉,正要喝罵之時,葉清玄縮地成寸,瞬間閃到他跟前,掄起孫妙才朝著朱云便砸了過來。
師徒二人瞬間臉對臉,以無比親密的方式極速接近。
朱云駭然后退,可無論他的速度有多快,孫妙才那張鼻涕眼淚橫流的丑臉始終就在他面前,不但沒有遠離,反而越來越近。
不遠處的廣律大喝一聲,撲上來援助,可惜廣律武功不過比朱云強上一籌而已,歸虛七段的實力與葉清玄差距明顯,雖然用盡了力氣卻始終被葉清玄甩在身后,雖然有心,卻難以趕到。
眼見朱云與孫妙才師徒倆就要親到一處,突然間,葉清玄耳畔傳來一聲梵音。
嘛,哞——
那蕃僧難羯羅雙手疊成古怪手印,嘴巴都沒有張開,僅憑丹田之氣便在臟腑之內吼出了這一古怪音頻。
音如實質,葉清玄耳聽得之時,便覺得自己拎著孫妙才的右手筋絡一麻,手指上頓時力道全無,本被牢牢掌控的孫妙才登時恢復了罡氣,從葉清玄掌中就要掙脫出來。
葉清玄眉頭大皺,好詭異的攻擊方式,竟然用梵音刺激自己大腦,進而控制神經,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這個蕃僧不是普通人。
察覺出異狀的葉清玄怎會讓對方得手,就在手掌一麻失去力道的時候,他以音制音,猛地一聲獅子吼!
嗡——
現場所有人耳畔只是聽到一聲嗡鳴,接著整個世界全都陷入天旋地轉之中。
葉清玄這一聲用上了直擊精神的第八阿賴耶識,雖然留了一線生機,并沒有痛下殺手,但只是這一吼,包括朱云和廣律這等歸虛境的高手,也全都出現片刻愣神狀態,成為待宰羔羊。
至于剛才還得意洋洋,覺得自己露了一手絕活的難羯羅,倏然間臉上一片血紅之色,雙手締結的法印砰然炸開,再難保持。
他倒是沒有像朱云和廣律那般受制,但神色從呆愣中猛地驚醒,接著面上泛出一絲瘋狂喜色,看著葉清玄的目光復雜難明。
葉清玄懶得理睬這個蕃僧有何內心想法,趁著朱云受制的剎那功夫,直接將完全陷入混論的孫妙才直挺挺地推了過去。
啵——
眼見孫妙才的整張臉都陷入了難羯羅的面門之中,而難羯羅的腦袋就像是可以隨意變型的皮球,連著脖子向后極度扭曲、變型,在卸掉葉清玄這一擊的所有力道之后,又倏然反彈而回,將剛剛葉清玄灌輸的力道全部反彈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