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收雨罷。
戰東來從虞丘芷八爪魚般癡纏的肢體間解脫出來,看了一眼那張春意猶濃的俏臉,在她滑膩膩的光頭和飽滿挺茁的酥胸上揉捏了幾把,滿意地聽了幾聲甜膩的嗓音,嘴角蕩起一絲邪邪笑意,便昂身而起。
在這座四面透風的小樓上,戰東來赤著身體,盡情展露著他雄健完美的身軀,任憑清風在身軀上滌蕩,帶著花香的清風令人微微發醺。
倒了一杯最好的葡萄美酒,戰東來緩步走向窗邊,看著窗外美景,將杯中酒臺式干燥箱一飲而盡,淡淡道:“葉清玄倒是會享受,竟然可以在這個小城里找到這樣的宅院。”
葉清玄等人走后,戰東來便占據了這座景色優美的宅院,而那個守護的老仆,早已化為碎肉,成了所有花草的肥料。
彭天烈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道:“少主,有圣主佛爺的傳話…”
聽聞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同時又是世上最嚴厲的師父摩云和尚,戰東來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是不是又讓我離母后遠一點?”
“少主英明。”彭天烈繼續道:“佛爺還說,這一次的‘天魃魔尸’背后主使人不簡單,說少主只可攪局,不可爭奪…”
“哼,老糊涂。誰在利用我,誰又可以被我利用,以為我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么?”
“人生一世,只爭朝夕。我可不想像他那樣,躲在一個荒島上稱王稱圣上百年。要爭,趁著年輕,我便要做天下第一。”
戰東來冷哼一聲,右手輕輕一探,指端罡氣縈繞,射出一道如同蛛絲般的勁氣,一株月季花瞬間枯萎,但其所攜帶的生命能量,卻系數被吸入了戰東來體內。
戰東來撇了撇嘴,道:“植物的榨取,也不過是些水分養分,還是武林高手比較不錯…上次的那個什么隋正風就不錯,只可惜少了一點…”
彭天烈道:“啟稟少主,已經幫您物色了幾名武林人物,俱都是黑.道上單槍匹馬的獨行盜,死了都沒人察覺!”
“好極了。”戰東來舔了舔嘴唇,雙目射出饑渴的光芒,“這件事就交給你打點了,務必每天能讓我吃上一頓大餐。三年內,我要突破神化!”
“自是無問題。但是少主…”彭天烈詫異的聲音響起,“葉清玄一行人已經離去三天,我們還要等?”
“不急,不急。”戰東來又倒了一杯酒,輕酌一口,又道:“把消息放出去…就說葉清玄已經得到進入魔門圣地的鑰匙,‘天魃魔尸’和魔門積累上千年的財寶,已唾手可得。”
“好的,少主。”彭天烈答道。
戰東來擺了擺手指,淡然道:“記住,不但要傳播消息,還要散播一些江湖評論。魔門圣地…嘿嘿,那里無論是武學,還是財富,都足以讓將一個毫無根基的勢力,瞬間擁有媲美十大門派的實力。這樣一說,不但是魔門中人,便是一些白道門派,甚至十大門派,都會有人坐不住的…”
“少主智計天下無雙,屬下這就去辦。”彭天烈回應一聲,飄身而去。
戰東來伸了一個懶腰,輕笑一聲,道:“哼哼,葉清玄,我也讓你嘗嘗與天下為敵的滋味!”
戰東來得意非常,轉身入內,不一會,劇烈的呻吟聲再次響起。
葉清玄一行四人,離開了廣壽府,一路向北而行。
連日間翻山越嶺,很少走官道,自也少有武林人士能夠跟上四人的步伐。
這一日,四人走出山林,眼前被一道大河攔住去路。
楓林渡,扼荊、揚、中、冀四州交會要沖,又是大江渡口,形勢極為險要,為自古兵家必爭之地,也是四人北上必由之地。
四人到達渡口的時候,天時已近黃昏。
往日渡船來往熙攘的渡口,此時卻是空空如也。
葉清玄立于斜陽,遙眺大江千里,濁流浩蕩,夕陽之下,浮動起萬片金鱗,氣勢極為雄壯。
“看來我們的行程早就在別人的計算之中了。”侯亭放下巨大的鐵桶挑子,一邊扇著風,一邊環目四顧說這話。
孫坤抻著大腦袋,答道:“既然我們要去盛玉山,就必然要渡江,這楓林渡口,卻是附近唯一有渡船的地方…”接著嘿嘿一樂,孫坤一抖腦袋上的小辮,問道:“你們說,這里會不會有人正等著我們呢?”
妙秀和尚笑而不語。
葉清玄眺望江面,突然道:“烏鴉嘴。”
眾人詫異抬頭,見到下游蘆葦蕩中果然搖來一只小船。
一個頭戴箬笠,頷下銀須飄拂的老年船夫,坐在船尾,雙手蕩槳,順風逆流而渡,速度竟是極快,上百丈的距離不多時便到面前。
小船穿行如梭,那老船夫雙槳一收,自船中抄起一枝竹篙,插入水底泥中,將船定住,笑著向葉清玄等人說道:“此間渡船剛走,要等對岸客滿,才會回來再渡。幾位客官像有急事渡河,我這小船送你們過去如何?”
這老船夫一篙中流,將這只小船硬生生定在江中。此地水流湍急,船速又高,浪花自船頭沖來,飛珠濺雪,看上去力量頗大,但小船卻連動都不動。只就這一點看來,老船夫的功力已是極為驚人。
怪的是,對方似乎故意展露身手,毫無隱瞞之意。
眾人正不知是答應還是拒絕的好,旁邊葉清玄掃了老船夫一眼,卻是被船艄掛著的一物吸引注意力,心中一動,也不等其他人答話,身形微動,已然落在船中。
侯亭和孫坤面面相覷,妙秀卻是跟著一飄,落在船頭,雙手合十,口宣佛號。“阿彌陀佛,如此,有勞船家了。”
見到二人都已上船,二人自然不敢怠慢,齊齊拿好東西上了小船。
老船夫竹篙一撥一點,船便蕩開,然后棄篙用槳,橫流而渡。
葉清玄坐在船中央,獨立蒼茫,心生感慨,突聽那老船夫突然開口吟唱船歌,道:“一心鋤強下九州,了無煩惱了無憂。奇寶引得無常到,一過大江萬事休!”
眾人聽得那老船夫說的分明是自己一行人,身懷神武異寶之秘,引來了無數高手追殺,只要一過大江,必然兇險萬分。
侯亭和孫坤不由得齊齊動怒,還未等答話,便聽得妙秀和尚突然吟唱道:“破衲芒鞋遍九州,何來煩惱何來憂?佛心恰如秋月潔,何懼烏云片刻留!”
老船夫聽得一愣,不由得欽佩點頭,正待答話,卻又聽得葉清玄朗聲高歌——
“一襲青衫踏九州,何懼煩惱何懼憂?縱使天下群魔聚,我自一劍滌蕩休!”
老船夫片刻呆滯,接著仰頭哈哈大笑,道:“大師好寬慰的佛心,葉少俠卻是好重的殺心啊…”
妙秀和尚施禮道:“難得‘西湖仙翁’阮大俠遠來示警,貧僧妙秀有禮了。”
“你是阮世濤?”孫坤眼睛一亮,看了葉清玄一眼,呵呵笑道:“怪不得葉小子毫無二心地登上了船,原來是大江盟的客卿長老啊!”
葉清玄蔚然道:“還不是阮前輩掛的這串福錢,讓我認出了自家人。不過葉某眼拙,卻是沒有認出阮前輩真身,實在歉然。”
“無妨。久聞葉少俠大名,卻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會,分外欣慰。”阮世濤笑著答道:“鬼蜮幾時盡,江湖魑魅多!大江盟勢力所限,只能保幾位大江南岸無憂,過了大江,幾位前途茫茫,可要多加小心了。”
葉清玄在船中仰著倒下,看著江水,淡然問道:“不知現在江北,又多了哪些小鬼呢?”
阮世濤笑道:“世間小鬼那會入得少俠法眼,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黎道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