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知悉根源
蘇榮一揮手，兩只衣衫也來不及穿戴整齊的女子掩面而逃。
笑嘻嘻地坐下來后，蘇榮端起茶壺，咚咚咚地喝了個痛快，長舒一口氣，方才說道：“蘇老哥我呢，雖是魔門中人，但卻從來不參與魔門中的事情，只是因著出身和當年發下的毒誓，以資金資助門內兄弟而已，至于他們用這筆錢來做什么，老哥哥我是一概不過問，只圖買個心安，實屬無奈之舉。不然的話…唉，只怕老哥哥我的項上人頭不保啊！”
蘇榮一副無奈的表情，讓葉清玄暗自冷笑。
只是這事實背后的真相，絕非蘇榮這老滑頭說的這么簡單，不過追究他隱瞞身份的事情，也并非葉清玄此來目的。
葉清玄微微一笑，道：“蘇老哥雖然說對魔門的事情并不參與，但魔門內的情報總不會一丁點也沒有吧？青華帝君最近的舉動很是猖獗，作為神策府的總指揮使，總不好視而不見…以老哥的地位，多少也能提供些情報…”
蘇榮臉色訕訕，勉強道：“委實…不知。”
“不知？”葉清玄忍不住一笑，道：“那好啊，從今天開始，我便派神策府的力士每日都到這忘仙樓前巡邏，日夜不息，看看有沒有魔門的妖人在這里生事！”
蘇榮頓時一副苦相，道：“帥老弟，你這不是攪黃我生意嗎？”
“我這是為了洛都的安全。”葉清玄嗞溜一口茶水，道：“你這地方藏污納垢，三教九流的都在這里匯聚，不如我看干脆停業整頓算了，免得魔門妖人生事，到時反倒讓蘇老哥難做。”
“別別別…”蘇榮冷汗淋漓，連連擺手道：“算我怕了你了。官字兩個口，我們這些小民可惹不起你…”
信你才怪。
葉清玄心里清楚，雖然看似自己的手段對忘仙樓的生意有重大影響，但以蘇榮多年來的隱忍來看，想要支持魔門這么大宗消費的背后，必定還有更加掙錢的方法，自己的行為頂多招惹蘇榮的不滿，但絕不會斷了他的生機和財路。
但葉清玄這么做，看似威脅蘇榮，但其實是給對方一個臺階下，讓這個老狐貍趁機說出一些對他有利的情報。
這個蘇榮，能夠在魔門內外混得風生水起，連羅破敵和青華帝君都無可奈何，身份絕對不僅僅是三十六道之一的宗主那么簡單。
而他的所作所為，一方面是支持魔門擴張，另一方面則是維持魔門內部各方勢力的平衡。
既不讓羅破敵坐大，更不容許魔門從內部瓦解。
這個隱商樓，更像是魔門內部的潤滑劑，協力保持魔門向上發展的同時，又似乎不讓魔門內部任一家獨大。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話，想這么做的人，除了野心巨大的卓惠梵之外，就只有一直深藏不露的“魔門至尊”毗魔逆天。
因為只有這樣的人物，才能給予蘇榮最強力的支持，成為他游走魔門各派系之間的保護傘，也只有毗魔逆天，才需要魔門保持如此的平衡，無論哪一方，都無法逃出他的掌握。
葉清玄與蘇榮打交道，其實無異于與虎謀皮。
但這僅僅是葉清玄的猜想，還需要去證實。
這一次，他以毗魔逆天的立場來看，都覺得青華帝君的動作太大，如果真要趁著羅破敵備戰李慕禪的空擋，搶奪未來羅破敵的利益，大有可能會引起羅破敵的反彈，甚至有可能會破壞毗魔逆天的百年大計，這無異于觸犯了毗魔逆天的底線，所以毗魔逆天肯定會在事情發展到那一步之前，設法打壓青華帝君的動作。
而自己的適時出現，定然會被毗魔逆天利用。
葉清玄自然也樂得被其利用…
不管是青華帝君還是羅破敵，無論如何強力的打擊，都是不過分的。
毗魔逆天對魔門內部的平衡，是設法讓弱的一方變強；而葉清玄的平衡，則是讓強的一方變弱。
利用毗魔逆天打壓青華帝君的想法，趁機狂毆北狄勢力，令其弱至低谷，以羅破敵霸道的性格，必然會趁機將這個未來的敵人完全扼殺。
到時候，只要自己稍加挑撥，羅破敵與毗魔逆天之間的矛盾，勢必突顯。
毗魔逆天的手腕，看似高明，但可惜他控制的魔門領袖，個個都是野心勃勃，只要一有機會，就不會給對手，甚至給毗魔逆天控制自己的機會。
這么強烈的不安定因素，任你智計高絕，也絕非永久相安無事。
葉清玄，在賭。
賭蘇榮的背后，是毗魔逆天。
也賭毗魔逆天不會坐視不理青華帝君的妄動…
蘇榮果然面泛苦色，但瞳孔卻是在不停跳動，顯然內心深處也在衡量利弊得失，如果他真是魔尊的耳目，那魔尊的一些心思想法也必然了解，只是不知道這個蘇榮有沒有替主子分憂的心思和膽量了。
“考慮的如何了？”葉清玄笑問。
“當然是想方設法地幫老弟了。只是最近這消息很多，腦子一時有些煩亂…魔門，魔門，青華帝君…誒，想起來了。”
蘇榮一拍大腿，湊近了葉清玄，低聲道：“老弟若是不逼我，有件事我還真是差點想不起來了…”
“何事？”
“最近納蘭元碩到了洛都…”
納蘭成吉之子嗎？
葉清玄沉聲道：“這個消息我也有所耳聞，據說這位小狼王很是風流瀟灑…”
蘇榮一笑，道：“何止風流瀟灑，更是桀驁不馴。據說這次他來，就是要找戰東來一雪前恥，報斷刀之仇。”
雪玉刀被斬斷，對納蘭成吉來說的確是扇了一記耳光。
葉清玄皺眉道：“這是想當然的事情，算不上…”
“聽我說啊！”蘇榮笑嘻嘻地道：“納蘭元碩那小子可沒有打算等到九月初九，那次酒席之間，已經找好了幫手，最近就要找戰東來好好算賬！”
“這個幫手…與我想要的消息有關？”葉清玄詫異問道。
啪地一個響指，蘇榮笑道：“聰明。”
“誰？”
“月宗最犀利的刀客——紫鋒！”
“紫鋒！？”葉清玄頓時大吃一驚。
“不錯。”蘇榮笑呵呵地道：“就是紫鋒。不過，他的全名叫萬俟子鋒。”
葉清玄嘴角一扯，終于知道了游達明被殺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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