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出,葉清玄等人都是笑而不語,這仙龍洞方面人馬一直在一旁冷眼觀戰,以期坐收漁利,現在終于輪到他們坐不住了。
江水寒冷笑一聲,朗聲道:“這位仁兄口中所說的‘別人家的東西’,不知卻是何物呢?”
姚定盛等人的廂房中繼續傳出惱怒的聲音道:“當然就是你手中的‘青銅八面鼓’嘍,對了,還有司徒老鬼手中的‘青銅琉璃盞’,都是我敖家之物,理應送還主人才是,只有如此才能免卻武林一場紛爭。”
天下群雄登時亂成一團,紛紛喝罵不止。
江水寒哈哈一笑,道:“這位想當然是仙龍洞的人物了吧?不知如何稱呼?”
“在下敖光欽,乃龍神嫡系子孫,這‘青銅龍塔’乃先祖建立之物,一應物品,皆屬于我敖家所有!”
江水寒冷哧一聲,道:“敖兄怕是糊涂了吧?這‘青銅龍塔’乃是龍神敖烈搶劫天下各大門派所得之物,原本就是屬于天下之人,龍神歸天,天龍王朝二世而亡便是報應,若照千年前的恩怨算來,你們敖家根本就是整個武林共同的敵人,是人人喊打喊殺的惡賊。一群茍且偷生之輩,不好好縮起腦袋做人,還敢大庭廣眾之下討要贓物,恬不知恥!”
“你…”
廂房內的人物頓時語塞,四周各方豪杰轟然叫好,贊同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江水寒冷然笑道:“若是爾等賊心不死,不妨下場挑戰,若是取勝,此物自然歸于爾等,何必在此多嘴多舌的惹人討厭!”
“好,老夫便站在擂臺上挑戰一番,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與我仙龍洞弟子較量高下!”
一聲暴喝之后,一道灰色的人影倏然閃動,落地之后,眾人眼前便出現了一個身高不過六尺,但身形異常結實雄壯的大漢,整個人的肌肉橫向發展,幾乎都看不到脖子的存在,臉上還是個獨眼,左眼罩著黑罩,僅剩的右眼兇光閃耀,怒瞪著二樓廂房上的江水寒。
此人一落地,瞥了不遠處的冉三雄一眼,傲然道:“來人自己滾下去吧,免得老夫費力,以后記得,莫要貪戀他人的財物才是!”
冉三雄勃然大怒,罵道:“放你娘的屁,你個水蛇王朝的余孽,老子怕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看你還敢跟老子裝蛋!”
大樸刀“呼”地一下,照著那敖光欽的頭頂便劈了下來。
敖光欽赤手空拳,猛地搗去,拳刀空中交擊到了一處,砰然聲響,冉三雄倏然震退三步,而敖光欽也是上身微晃,面露驚訝之色,道:“北地野種還有點力氣,可惜計止于此了!”
“少廢話,納命來!”
冉三雄揮舞大刀,兇悍絕倫地再次撲了上來。
敖光欽護體神功練到極處,這一雙拳頭已經如同兵器一般隨意施展,亦是怒喝一聲,迎了上去,二人轉瞬間便戰在了一處。
仙龍洞一方勢力掌握五把入門寶劍,萬事俱備,只欠地圖,眼見“青銅八面鼓”和“青銅琉璃盞”這最后的兩件重要事物都在眼前,豈容放過?焦急萬分之下,明知道是葉清玄等人設下的局,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闖一闖了。
見到場下爭奪“青銅八面鼓”的戰斗打響,江水寒冷笑一聲,轉身便回了廂房。
皇甫泰明看著外面,笑道:“這一次,該著仙龍洞的人物著急了…”
幾人談笑風生,絲毫不為外面的緊張氣氛所影響,江水寒剛剛坐定,外面便傳來的敲門聲,卻是司徒凌威再度來訪。
眾人一打眼色,便知道這位老人是為了“青銅龍塔”的事情而來。
除了魏無疚和許靈空二人身份超然,靜坐不動外,其余人等立即起身相迎。
司徒凌威一進門,左右卻看不見葉清玄,焦慮問道:“葉小友何在?”
江水寒當即越眾而出,沖著眾人暗自擺了擺手,表示獨自招呼,眾兄弟一見,頓時心中有數,只怕這個老八腦袋里又有了什么主意,安排什么后手了。
江水寒拉著司徒凌威入座,笑道:“家兄正在運功調息,司徒前輩有什么話與我們兄弟說也是一樣…”
“這…”司徒凌威眉目一皺,卻是有些不好開口。
江水寒淡淡一笑,道:“司徒前輩可是為了‘青銅龍塔’遺寶而來?”
“說是,也不是…”
“司徒前輩是不是覺得拿著‘青銅琉璃盞’這塊燙手山芋,現在外有強敵環繞,內有八大世家掣肘,司徒家里外不是人,危機重重,進退維谷,是與不是…”
“呃,這個…”司徒凌威額頭有些冒汗,現在他的確是有這個擔心,雖然司徒家內部傳來的消息,是讓自己抓牢“青銅琉璃盞”,此時包括黑老之外,又派來了三位長老,四人護送“青銅琉璃盞”已經返回了司徒世家,但現在明面上包括一直以來關系最好的南宮世家在內,聯合了東方、崔氏和李氏三家,八大世家已占其四,對司徒世家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現在這四大家族還只是在表面上對司徒世家施壓,若是對抗再深一步,相互之間的商業往來一斷,司徒世家的損失極其巨大,超過六成的收入就將灰飛煙滅。
這個代價即便是司徒世家實際掌權的東方曼晴,也是承受不起的。
江水寒繼續淡然說道:“現在司徒前輩見到我們手中竟然有‘青銅八面鼓’,而之前又向您借過‘青銅琉璃盞’,江湖傳言二者合一可知‘青銅龍塔’確切位置,所以認為我們已經得到了‘青銅龍塔’的地圖,方才舍得手中的‘青銅八面鼓’拿出來擺擂,是與不是?”
“這…”
司徒凌威被江水寒猜中心思,一時頗為不自在。
江水寒并未就此打住,繼續道:“司徒前輩此番前來,是想找家兄商議一下,看看如何讓司徒世家避免這場災禍,看著別人為了這兩件寶物打得頭破血流,而最好司徒世家還能與我等共享‘青銅龍塔’的確切地圖,兩全其美,是與不是…”
司徒凌威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勉強道:“只想為司徒世家擺脫麻煩,并未貪戀‘青銅龍塔’之內的遺寶…”
江水寒嘆息一聲,道:“我相信司徒前輩是如此想法,但只怕司徒世家的家主卻沒有這么想過…他們要死攥著‘青銅琉璃盞’不放,欲與仙龍洞和八大世家的其他家族斗個頭破血流,司徒前輩就算極力挽回,恐怕也不得施展吧?弄不好外人沒說什么,司徒世家內部便會找你的麻煩…畢竟,這個司徒世家乃是那個姓東方的女人在主事啊!”
江水寒一句話,正戳在司徒凌威心中的最痛處。
堂堂八大世家之一的司徒世家,竟然被一個外姓女子掌握在了手中,對內只是寵信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嫡系子孫,對其他旁支的司徒子弟卻是百般打壓、處處刁難,而且這個女人獨斷專行,行事往往不計后果,此次得到“青銅琉璃盞”之后,便是想獨吞獨食,對外堅決否認得到“青銅琉璃盞”,弄得八大世家內部激斗不堪。
眼前南宮、東方、崔氏、李氏四大家族的直接對抗,便是東方曼晴與司徒凌昊這對母子搞出來的后果。
偏偏惹事的不出來善后,卻讓自己這個旁支弟子出來頂缸,所作所為真是令人心寒。
司徒凌威雖然心痛,但在外人面前,還是不想將本家內斗之事掀出來,畢竟既然他司徒凌威在外面代表司徒世家在講話,就不得不為世家的利益考慮。
“小友對司徒世家倒是有些了解,不過司徒家內部的事務自有司徒家自己人來解決,不牢外人掛念,也不容外人插手!”
“在下當然沒有插手司徒世家內部事務的打算。不過是想跟司徒前輩說一聲,合作可以有,地圖可以共享,甚至收益也可以共享…這些東西現在就可以答應司徒前輩,但請您記住,這次合作,我們是與真正的司徒世家進行的,而不是掛著司徒世家的門面,內里卻早已姓了東方的那個門戶…”
司徒凌威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江水寒笑道:“司徒世家家大業大,子孫無數,又并非只有司徒凌昊和司徒凌卓才是司徒氏的子孫,憑什么只能讓他們這些姓東方的外甥們掌權?司徒前輩若是振臂一呼,只怕那些旁支子弟定然會群起響應,東方曼晴手底下有幾許實力,哪里抵得上司徒世家各系支脈同仇敵愾,換個家主乃是常事,如若不然,不妨分家如何?”
“分家?決不能分家,分家之后,司徒世家必然蕩然無存。”司徒凌威急道,“況且老夫也沒那個號召力,什么振臂一呼,群起響應?小兄弟,高估老夫了…”
為司徒世家擺脫危機就在眼前,司徒凌威也顧不上對方再次把言辭放回了司徒世家之內了。
江水寒“哦”了一聲,淡然道:“前輩可以當個跑腿的召集人,推舉的家主不妨另選他人…”
“誰?”
“司徒凌峰這個名字怎么樣?”
司徒凌威咯噔一下,坐回了座位上,雙目瞪直,神情極度激動,追問道:“怎么?大哥要回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