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歸鱉生一見對方要動手,他一肚子壞水,卻哪有幾分干貨?動嘴皮子可以,動手不行。
歸鱉生一擺手,面帶不屑地說道:“你小子不行,跟你動手壞了我的名聲,去去去,讓你家大人出來,讓曹勝下場跟歸爺較量較量,你個熊玩意兒給人家看家護院都不配,嫌你磕磣,換個像人的來…”
熊元路臉漲得通紅,再也忍不住氣,暴吼一聲:“姓歸的,欺人太甚,納命來!”
掄開大錘一樣的鐵骨朵,照著歸鱉生的腦袋“呼”地一下便砸了過來!
歸鱉生一見對方真的沖了過來,嚇得“媽呀”一聲往后便躲。
熊元路步伐連環,步步緊逼,唰唰唰一路進擊,手中鐵骨朵兇猛砸落,歸鱉生左躲右閃,卻哪里躲得過先天高手的攻擊,踉踉蹌蹌幾步之后,終于被熊元路抓住機會,一招砸落,鐵骨朵“呼”地一聲,帶著一股惡風和青黑色的罡氣,砰的一聲砸在了歸鱉生的腦袋上。
熊元路頓時大喜,原來這小子是個純棒槌,完全不會什么絕學,剛才的一切都是吹出來的,這一錘下去,我看你還不得腦漿迸裂?
熊元路心中發狠,仔細一看…
嘶――
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同時四周的人群也是“嘩”地一聲,炸開了鍋。
一個先天高手,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敵人的腦袋瓜子上,沒想到這一錘下去非但沒有把人砸死,那受了一錘的家伙只是捧著腦袋、蹲在地上。不停地撓頭皮,嘴里還咿咿呀呀地發著痛嘶聲…
歸鱉生被人一錘砸得腦袋上起了一個大包,痛得他呲牙咧嘴直叫喚:“奶奶個球,你手里拿著家伙,老子卻空著手。你還敢下死手啊?歸爺說了,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還真不給臉,非逼著歸爺…”
砰,砰砰…
熊元路手中鐵骨朵連砸,青黑色的罡氣四飛亂濺。砸得直冒火星子,到了最后,熊元路收起鐵骨朵一看,好家伙,手中的鵝卵一般粗細的鋼桿都有點變型了。而愛砸的那位鼻青臉腫、一腦袋大包,卻全都是外傷,一點血都沒出。
熊元路當場差點腿都嚇軟了,這是什么功夫,太tmd嚇人了,自己這帶著罡氣全力砸落的鐵骨朵,山都能砸平,砸個人卻只是砸出一腦袋大包。挨砸的那位只是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喊疼,精神頭卻比自己都足,這是什么腦袋。金剛鑄造的不成?自己這玄鐵打造的鐵骨朵比磚頭的殺傷力都不如啊!
四周人群的叫好聲都叫開了花!
曹勝、姚定盛所在的兩個廂房內,眾高手都看傻了眼,那個葉清玄的干兒子,叫歸鱉生的那個流氓,連先天都不是,完全就是后天的人物。竟然還能扛住先天高手的重擊,甚至連兵器都砸彎了。人都沒事,這是什么功夫。昆吾派竟然有這等功法不成?
他們哪里知道,歸鱉生這貨練的是金剛不壞體,這門僅僅先天之前的功法便已經是紅級的武學,有它極強的防御效果,而歸鱉生什么能耐都沒有,偏偏在這金鐘罩、鐵布衫、鐵尺拍肋之類的硬氣功上有著超人般的領悟力和適應力,金剛不壞體在他身上得到超乎常人的防御力,除非遇到什么神兵利器,否則即便是先天高手,一時也不能對他造成什么傷害,肉身防御力直逼如花和尚。
如花面對辛冬青這樣高手的毒掌都能扛個數十掌,熊元路不過先天初期的高手,下場只是給人添堵的貨色,哪里比得上“三圣島”的辛冬青,幾錘子下去,也只是砸了歸鱉生一腦袋大包,卻是再無能力給他更嚴重的傷害。
熊元路肝膽俱裂,心中暗道:我真是看走了眼了,這小子身上的是絕技啊,自己連對方的防御都破不了,哪里還有本事取勝,人家沒出手,怕是真的不屑出手啊。
熊元路一犯慫,轉身就想往后跑,歸鱉生被人砸了一腦袋大包,氣得直哼哼,這時候能讓熊元路跑么?一把抄住了熊元路手上的鐵骨朵,猛地一拽,喝罵道:“他奶奶的,你往哪跑?給我吧你…”
熊元路哪里敢跟歸鱉生較量,直接一甩手,丟了鐵骨朵,往后就退。
歸鱉生一把搶下了對方的鐵骨朵,眼珠子瞪得溜圓,追也追不上熊元路,心中暗罵:他奶奶的,你個熊王八犢子就是用這玩意兒砸的我滿腦袋包,我追不上你,干脆我把你趁手的家伙給你撅吧嘍…
想到此處,歸鱉生將那鐵骨朵的一頭往地上一扔,手里攥著另一頭,往地上一壓中桿,嘿――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結果沒撅動。
換了個姿勢,上腳踩中間,嘿――
歸鱉生憋了滿臉通紅,結果還是沒撅動…
這小子在臺上鼓搗半天,累得渾身大汗淋漓,結果沒能讓那鐵骨朵彎出一星半點的弧度,全場的人群都笑翻了天。
本有心就此認輸的熊元路一看,哎?且慢,這貨是真的撅不動,還是跟我在這演戲呢?這也太逼真了吧。況且自己領了差事下場挑事,結果葉清玄那群人一個沒下來,卻招來了這么一個夯貨,自己就這么敗回去太丟人了,還是在場上等一等,看看這小子玩得什么花樣。
熊元路想到這里,反倒不動了,就站在距離歸鱉生數丈距離之外,睜大了眼睛看歸鱉生在那出洋相。
歸鱉生是昆吾派的頭號大棒槌,真本事也就是那一身經揍的實心皮囊,除此之外,笨得毛都不會,兩手之間的力氣的確超乎常人,但哪里有超人的力氣,撅了半天都沒撅動分毫,笑得眾人前仰后合,最后沒招了,拔脖喊道:“嗨,那個負責動手的呢?”
眾人一聽,呦,還有負責動手的幫手呢,看看是什么樣的活寶。
起哄聲亂成一團,云柱滿臉通紅,卻也真不愿意看著歸鱉生繼續丟人現眼下去,沒法躲了,直接騰身而起,流星一般,轟然砸落擂臺之上,龐大的力量將地面都跺出一個深坑,武林群雄看得眼皮直跳,心中都暗道:好家伙,這個小伙子可不是嘴皮子上的活,手底下有真功夫,練輕功練到舉重若輕,那都是基本功,但這小子能反著來,短短距離就能練到如同重山崩落的氣勢就不容易了,況且就算你能有這份的身手,身體也承受不住啊,弄不好第一個就把自己的大腿給震斷嘍。
云柱一出場,整個擂臺都顫了三顫,群雄暗挑大拇指,叫了聲“不俗”,云柱一站直了身體,濃眉大眼的堅毅模樣便給人極深的印象,有眼力的一看他挽起的衣袖,露出的手臂,都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雙手臂,臂長過膝,掌大如同蒲扇,每一條肌肉清晰可見,猶如鋼筋絞合而成一般,充滿了爆炸般的破壞力。
這小子是什么人?昆吾派的人才太多了吧?
熊元路怔怔的說不出話來,二樓姚定盛的房間內,一個清朗的聲音喝道:“來者通名報姓!”
云柱背手站立,喝道:“昆吾派弟子,呼延云柱。”
青鸞閣內議論聲響,都是紛紛議論,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而廂房內的葉清玄等人都是一愣,孟源筠更是直接問道:“唉?云柱這小子什么時候姓的‘呼延’了呢?”
眾人齊齊看向葉清玄,而葉清玄卻是微微一笑,解釋道:“這事是薛老爺子辦的,云柱這小子生來是朝廷的罪民,姓氏早已被取消,還是薛老爺子費了些心力,從朝廷的典籍中找到了這群罪民的姓氏,讓我告訴給了云柱。”
眾人如此才恍然大悟。
坐席中的魏無疚面露沉思之色,疑問道:“呼延?罪民?可是當年號稱‘東鐘離’‘西呼延’的那個宗族么?”
葉清玄笑道:“正是如此。當年皇甫王朝立國之時,呼延氏追隨先朝,對抗本朝,最后兵敗族滅,余者被打成罪民,困于山谷之中自生自滅,要不是當年薛老爺子追殺異獸,也接觸不到這個天賦異稟的小子…”
眾人紛紛點頭,大致知道薛宮望有心收云柱為徒,但因為其罪民身份而有些猶豫,卻被適逢其會的葉清玄給撿了個漏,收了這么一個寶貝當徒弟。
此時呼延云柱一下場,房間內的眾人都是不與自主地放下筷子看他的表現,畢竟是葉清玄的真實意義上的弟子,看看這幾年有沒有什么驚人的成就。
“以后天對抗先天,不知道會如何取勝呢?”萬國泰捋了捋已經頗有規模的金黃色長須,喃喃問道。
段散石反倒是一臉興奮地說道:“來的正好,云柱身上正好有樣東西讓大家見識見識威力!”
眾人一愣,孟源筠好奇問道:“是什么?怎么跟你有關系?”
“當然有關系!”段散石道:“再給二哥治好左手之后,又給歸鱉生那貨治好了雙手,續接了脈絡,但也分了幾次給云柱那小子的手臂上裝了些玩意兒…”
葉清玄好奇心同樣大起,追問道:“到底是什么?”
段散石一眨巴眼睛,笑道:“葉子,你忘了《蠻獸圖》上的秘術了么?你忘了神霄派九雷道人深入蠻荒是要尋找什么東西了么?”
葉清玄先是一愣,接著不能置信地看向場內的云柱,口中說道:“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