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組。
曾曼拿著報告在門口問:“費SIR…在嗎?”
留守在辦公室的施毅然抬眼望來,旋即笑臉相迎道:“是曾醫生啊,快進來坐。”
“怎么就你一個?費倫人呢?”
“他們都去監控室了。”施毅然隨口道,“費SIR正提審嫌犯,一時半會不得空,你有事?”
曾曼比劃了一下手上的文件,道:“是啊,關于港大猝死案的解剖報告已經出來了。”
“要不我幫你把報告轉交給費SIR?”施毅然隨口探問了一句。
“不必了!”曾曼婉拒,“報告上有兩處地方我得親自跟費倫解釋一下。”
施毅然聞言,曖昧地瞟了曾曼一眼,說了句:“要喝水自己倒啊!”便又埋頭做事了。
電梯審訊房。
“聽孫波說,你找他要過piáo資?”費倫把玩著手里的葡萄糖,“有沒有這回事?”
錢志森微愣,旋即問道:“阿SIR,我要是實話實說,能抽上粉嗎?能讓法官輕判嗎?”
費倫戲謔道:“你想要占到的好事太多了。”頓了頓又道:“當然,如果你真說了實話,我會向法官求情的。”
錢志森咬咬牙,道:“對,有這事兒,怎么了?”不得不說,他實話實說也是逼不得已,一來是為了費倫手里的“粉”,二來是因為參加過party男生不止孫波一個,討要piáo資的事兒并不保密,jǐng方早晚會查個一清二楚,不如索性承認了,或能爭取寬大處理。
對于錢志森的直接承認,費倫也感到有點意外,道:“那你們最近一次開party,最近一次找人收錢,都是什么時候?”
“就上周末嘍!至于收錢也就是前兩天的事。”錢志森連非法討要piáo資的事都說了,對于性party自是毫不諱言,畢竟聚眾亂搞,只要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你情我愿,就不會犯法,倒是收錢的問題性質更嚴重一些。
“上周末?”費倫隱隱感覺到伊白麗的死與這次聚會不無關系,“那party一共有多少人?男女生各有幾個?都有誰?”
“阿SIR,上周末的聚會說實話有點亂,我哪能記得那么清楚…嗯!?”說到這,錢志森額頭上又冒起了豆大的汗珠,嘶吼道:“呃…啊…阿SIR,給我點粉吧!給我粉…”更伸出被拷在一起的雙手想要來奪費倫手上的那一小袋葡萄糖。
費倫知錢志森毒癮發作,頓時將他壓在身下。
毒癮發作之人的蠻力相當大,可在費倫的強力壓制下,錢志森連拱身也無法辦到。兩人足足僵持了十多分鐘,錢志森的癮頭才算退去,整個身體軟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費倫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起,淡淡道:“等你把問題交代清楚了,我手里的(糖)粉自然是你的。”
錢志森默默點頭,心知費倫已拿住了他的死穴,沒法不屈服。
“那就說說上周末的party男女生的情況吧!”既然已從孫波那里證實伊白麗也參加過party,所以費倫覺得有必要搞清楚最近一次party的詳情。
錢志森沉吟了一下,道:“女生我倒全都認識,但男的我就認識那么兩三個而已。”
“那就先說女生都有誰!”費倫抄起支筆,隨手翻開了記錄簿。
“有建筑系的宗欣桐…商學院的龔俐…醫學系的章柏芝…物理系的汪…”錢志森一邊回憶一邊道,“哦對了,還有中文系的伊白麗,總共五個女生!”
費倫一一記下這些名字,撇嘴道:“男的呢?不會剛好也五個吧?”
錢志森搖頭道:“不算后加入的,應該有七八個…不然收的錢也不夠分給那些女生啊!”
費倫怔了怔,心忖這些學生的開放程度不亞于美國大學啊!
“都有哪些人?報一下他們的名字。”
“阿SIR,我說過了,只認識其中兩三個而已!”錢志森道,“至于其他人都是轉介來的。”
費倫也不勉強,退而求其次道:“那就說說你認識人的名字。”
“有對門寢室的孫波,以及我一個學長鄧楠,另外就是數學系的四眼。”錢志森懶得隱瞞,一股腦兒說了出來,“我就認識這三個,其他人都有點臉熟,在校園里偶爾碰見過,但叫不上來名字。”
“數學系的四眼?他具體叫啥名?”費倫哂笑道,“不然你讓我去港大數學系找一個戴眼鏡的學生,這不扯呢嘛?”
“我想想…四眼這外號跟他名字很像,哦對了,他姓石,叫、叫…石巖!”
“你確定?”
“確定。”
聽到這兒,費倫邊在本子上記錄邊整理了一下思緒,又問道:“你剛說還有后加入的…后加入的男生你認識么?”
錢志森狂搖頭道:“一個也不認識…不是,應該說后加入的男生我就數了個人頭數,主要是那天我上完章柏芝后吸了一回,然后就嗨大了,騎在龔俐的大屁股上差點沒‘馬上瘋’,后來緩過來,看人都雙影,誒不對,應該是三影吧?”說著,還疑惑地看向費倫,仿佛想從他這里確認一下那天party到底看人是幾個影。
費倫見狀,不禁翻了個白眼,暗忖老子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蟲,怎知你看人幾個影?想到這,他再沒繼續審下去的心思,索性起身步向門口。
“阿SIR,我的粉…”都到了這個時候,錢志森還念念不忘吸粉。
費倫隨手拋出那包葡萄糖,邪笑道:“慢慢吸,別嗆著!”說完,徑出了電梯房。
與此同時,戴巖等人也從監控室轉了出來,和費倫在走廊上碰了頭。
“SIR,怎么不繼續問?”莫婉寧不解加忿忿道,“咱們還沒弄清那家伙到底收了多少錢呢!”
費倫擺手道:“沒什么實際意義,piáo資的多少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別忘了,我們在查伊白麗的案子。”頓了頓又道:“現在有兩件事要做,一是找到鄧楠和石巖,把他們帶回來問話,這個交給玳瑁和阿東你們倆去辦!”
“其次就是摸一摸那幾個女生的情況,但別打草驚蛇…阿寧,能做到嗎?”
“沒問題,SIR!”
“OK,那就行動吧!”費倫擊掌道,“阿寧,你回辦公室叫毅然跟你一塊去。”
莫婉寧點點頭,往廊頭的辦公室趕去。
布置完任務,費倫倒無事一身輕,雙手插兜也往辦公室踱去,剛到門口就撞上施毅然冒冒然竄出來,后邊還跟著莫婉寧。
“SIR,剛從情報科那邊傳過來的資料。伊白麗手機上最后三個電話號碼有眉目了。””施毅然把手上的傳真遞給費倫道。
費倫瞄了眼傳真,發現伊白麗手機上倒數第三個號碼是一個叫汪蕓的女性,赫然正與錢志森交代的那個物理系女生同名,而倒數第二個號碼則是錢志森常用的手機號,至于最后那通來電,號碼出自太空卡,沒法查找源頭。
“等下你們去港大,重點摸一摸這個汪蕓的情況。”
施莫二人齊應一聲,趕緊忙事去了。
費倫又瞄了兩眼三個手機號的相關資料,垂著眼皮進了辦公室,一抬頭就瞧見了曾曼:“你怎么在這兒?”
曾曼微揚玉顎,道:“我過來送尸檢報告,等在這里不可以嗎?”
費倫怔了怔,避重就輕道:“那報告呢?”
“在這兒!”曾曼對費倫的態度微感詫異,但還是遞上了報告,“不過有兩處地方我得跟你詳細說明一下。”
“哦?!”費倫隨手翻開報告,擱到曾曼眼前,問道:“哪兩個地方?”
曾曼指著其中一處藥物闡述道:“由于死者猝死后,不到三個鐘頭就進行了尸檢,所以我在死者的血液里發現了氨甲酰苯唑這種藥物。”
“抗癲癇類藥物?!”費倫愕道。
聽到費倫這話,曾曼愣了愣,道:“你知道這種藥?”
費倫嘴角勾起道:“好像跟你說過吧,我是哈佛醫學院畢業的。”
曾曼聞言,翻了記漂亮的白眼,道:“你有說過嗎?也許吧,可我不記得了。”說完,竟轉身往門口而去。
“喂喂,你不是說有兩處地方嗎?”費倫在她后面道。
“另外那處地方與剛才我指的不盡相同,你自己注意一下就會發現。”曾曼頭也不回地揚了揚素手,很干脆地走掉了。
費倫不以為意,回到自己辦公室研究起尸檢報告來,看了一陣就覺出了不對勁:“不大對頭啊,氨甲酰苯唑這種東西溶入血液后應該會被分解吧?怎么還能檢測出原體呢?”想到這,他抄起電話給曾曼打了過去。
曾曼其實并未走遠,就在拐角的電梯間,她本還期待著費倫能追出來,請吃晚飯,結果等了五六分鐘,狗屁人影都沒有,氣鼓鼓地正打算坐電梯離開,電話就響了。
瞄了眼來電,發現是費倫辦公室的,曾曼心里多少覺得有點驚喜,響了三聲才接通電話,嘴上語氣不善道:“干嘛?”
“Doctor曾,能回來一下嘛?有件事跟你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