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何,嘛事啊?”
“半個鐘頭前,我兒子受了襲擊。”何鴻生的聲音相當陰鷙。
“噢?!阿龍沒事吧?”費倫難得關心了一句。雖然何鴻生沒說是哪方面人干的,但他閉著眼睛都能猜到,襲擊的事情十有與嚴興南有關。
“他受了些皮肉傷,不過沒甚大礙。”何鴻生續道,“倒是你,這幾天多小心一點。”
“老何,沒想到你還關心起我來啦!”費倫半開玩笑道。
何鴻生聲音變得嚴肅,道:“我說過,有關嚴興南的事,我跟你立場相同。”
“畢竟我現在是個警察,不能做得太過了嘛!”費倫淡淡道,“放心,他要敢來,我讓他有來無回。”
何鴻生在那頭桀桀笑了起來:“我就知道阿倫你不是好相與的,如果你實在搞不定就call我!”
“這個不勞你操心,搞不搞得定都是我的事兒!”費倫說完這句便掛了電話。
喬冷蝶灼灼望著他,問:“賭王跟你說什么了?”
“何友龍遭襲,多半是嚴興南干的。”費倫哂笑道,“我看他動了真怒,已經起了除掉嚴興南的念頭。”
喬冷蝶道:“哪敢情好,這樣我就不用住精靈那兒了。”
費倫捏了她的豐臀一把,笑道:“不住黑妞那兒,你住哪兒?”
喬冷蝶拍了他的手一下,嗔怪道:“討厭!別以為老爸讓你照顧我。你就可以毛手毛腳的。”
“叮——”
電梯到了樓層,喬冷蝶掙脫費倫的手,當先出了電梯。費倫卻呆怔原地。
“你怎么了?”喬冷蝶奇道。
費倫一把將她拉回電梯里。迅速關上電梯門,摁了喬父病房所在樓層數。
喬冷蝶詫異萬分地看著費倫。
“我想老何打電話過來多半是收到了風聲,嚴興南有可能朝我下手。”費倫語氣不善地解釋道,“可我最近根本不去歡樂時光,他找不到機會拿我開刀,說不定會對伯父不利。”
喬冷蝶聞言頓時緊張起來:“那怎辦?”
“沒事,本來仁泰這邊的安保已經很好了。”費倫輕拍她的肩膀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這就把伯父接到養合療養院去,那邊的安保措施比仁泰更好。你要是還不放心,咱們還可以雇幾個專業傭兵守著你爸!”
一席話,讓喬冷蝶稍稍安心。
“叮——”
電梯門剛開,費喬二人就隱隱聽到走廊那邊隱約傳來護士的喝斥聲:“你們從哪兒進來的?想干什么?呀——”
費倫和喬冷蝶對視一眼。隱隱感到不妙。忙朝走廊那頭喬父的病房沖去,遠遠就看見病房門口一個護士滿腿是血摔在地上,卷曲著正痛苦呻吟。
兩人大驚,疾奔過去。
費倫右腳踝彎頂在受傷護士的腹部,腿弓微一發力,將她撇開七八米遠,地上瞬間拖出一道血痕。不過對這個護士而言,離開門的范圍相對安全一些。而且如此一來,費倫想對門內之人做什么她也就看不到了。
與此同時。費倫用左手攔住了想上去踹門的喬冷蝶,右手入懷掏槍,左腿猛然蹬開了病房門。
“嘭!”
隨著病房門轟然躺平,門邊的喬冷蝶看到了令她睚眥欲裂的一幕,病床上的喬父已然不見,只有一雙手還勾在窗沿上。
倆穿著保安制服的混混守在窗邊,正在使勁掰那十根懸命的手指,聽見身后房門的巨響聲,一個混混朝門口望來,另一個持刀混混側臉猙獰,幾乎沒有猶豫,手起刀落,就砍在了窗沿上其中的五指上。
“啊——”
只聽懸在窗外之人發出凄厲的叫聲,另一只好手也脫向了窗外,跟著慘叫聲迅速消失于費倫和喬冷蝶耳畔。
“砰!”
也就在慘叫聲響起的同時,費倫手中的點三八也響了,只一槍就洞穿了持刀混混的太陽穴。可是即便這樣也就不回窗外的人。
這是喬父的病房,雖然喬冷蝶有九分九肯定窗外之人就是她老豆,但沒親眼看見尸首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
不顧費倫的阻攔,喬冷蝶欲跳窗似的奔向窗邊,朝下望去,八樓之下,她雖看不清喬父的臉龐,但身材體型卻相當熟識,當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竟瘋了一般跨上窗沿,打算隨喬父一起去了。
費倫趕緊過來一把攬住她的纖腰。開玩笑,喬父這個“累贅”的死活,對費倫而言并不重要,他要活著就養著他,要死了也沒關系,但如果喬冷蝶也跟著去,他不虧大了嘛!
在死死攬住喬冷蝶的同時,費倫的槍口一直逼著另一個混混,冷冷道:“誰派你來的?說!”
喬冷蝶聽到費倫這句問話,死志全無,霍然轉頭,美眸中爆射出毒蝎般的寒光,死死盯著那個混混,恨不得生啖其肉。
費倫此刻也冷冷道:“我數五個數,不說你同伴就是榜樣!而且我必須提醒你,別以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只要你有家人或親戚朋友什么的,我不介意找出他們,讓他們也從這個窗口跳下去。”
本來面對搶口只有兩分懼色的混混聽完后半截話,頓時面色大變。
“看來我是說中你的要害了,一…”
混混見狀,打拱求饒道:“這位老大,有話慢慢說,何必…”
“五!”費倫根本沒心思跟他磨嘰,直接從一跳到了五,同時手指壓下了扳機。
“砰!”
混混聽到槍聲,下意識歪著身子閃了一下。雙手呈投降狀道:“別開槍!我說、我說…是嚴老大派我…”說到這,他倏然意識到身上既不疼也不癢,沒中槍。倒是他腦側后的墻壁上多了個槍眼。
喬冷蝶聞言,淚如泉涌,尖厲大叫:“嚴——興——南——我不將你拆皮煎骨,誓不為人!!!”
聽到混混的答案和喬冷蝶的惡毒嘶吼,費倫悖向喬冷蝶的另一邊嘴角泛起了一絲殘忍而又滿意的淺笑。
嚴曉西間接死在費倫手上,其實他跟嚴興南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如今只要搞死了嚴興南,不僅可以去除一患。還能令喬冷蝶歸心,對費倫而言真是一舉兩得。
這時,連續兩聲槍響引來了大批保安。可是喬父都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喬冷蝶對他們的怨恨顯然不比對嚴興南少多少。
費倫更是看也不看那些擠在門口的保安,探頭出窗瞥了眼樓底。已經有護士替喬父就地蓋上了白單。顯然是沒救了。
“你們是什么人?”保安頭子喝問的同時,緊盯著費倫的手槍。
費倫從容收槍,亮證道:“警察!”
這話令保安們松了口氣,那個被費倫死亡威脅的混混則叫嚷起來:“好哇,原來你是阿sir,我要告你暴力執法,我要投訴你威脅我!”
費倫聞言只感好笑,如果一個人只能拿投訴來威脅他。可想而知此人的無能。再說了,這種小投訴對于費倫來說根本起不到作用。大不了花錢打官司,只要法庭判他無罪,就連監察委員會也拿他沒轍。總而言之一句話,以他今時今日的財勢,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我威脅你?誰能證明?”費倫哂笑道,“她能幫你證明嗎?”說著指了指恨不得上前咬死那混混的喬冷蝶。
混混一愕,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色厲內荏道:“你做過不敢認,總之我要投訴你!”
“放心,我會給你投訴的機會,還會找到你的家人,讓他們幫你找個好一點的律師。”言語間,費倫把“家人”二字咬得特別重,又隱晦地威脅了一把混混,“不過眼下,你身著保安制服,我要搜你身!”
這話一出,眾保安都有些色變,現在醫院的病人死了一個,而殺害病人的雖是小混混,但他們身上的衣服可是醫院安保部的。若在混混身上搜出偽造或是真的保安證件,那情況將更糟。
有鑒于此,保安頭子正想說話,卻見費倫再度拔出槍來,并非剛才那把點三八,而是從應急小組分配得來的格洛克幺七。
“奧地利制軍警手槍,常規裝彈17發。”費倫淡淡地說完這句,淡淡地掃了眾保安一眼,朝身邊的喬冷蝶道:“打999!”
保安頭子自然知道費倫看他們是什么意思,當即道:“剛才槍聲傳出時,已經有人打過了。”
費倫仿佛完全沒聽見保安頭子的話,沖略顯遲疑的喬冷蝶道:“再打!”
眾保安紛紛色變,他們已感受到了費倫的十分不信任,可鑒于他拿著格洛克在眼前晃來晃去,俱都敢怒不敢言。保安頭子不得不沉聲道:“阿sir,你拿槍這么比劃到底什么意思?”
費倫朝仍未靠墻的混混努努嘴,道:“警察辦案用不著你教,我只是想讓他乖乖靠墻!”說著把格洛克對準了混混。
那混混一看,不得不背過身趴在了墻上。
此時,醫院附近兩條街的四名軍裝同事已經趕到。這令費倫微微松了口氣,他倒不是怕保安們鋌而走險,只是怕在亂戰中不小心令喬冷蝶受傷。
說到底,這塊到嘴的肥肉費倫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如果保安們真敢妄動的話,他不介意開槍,反正說辭有的是,只要一口咬定保安同混混勾結,意圖殺人滅口,那么開槍合情合理。
當然,能不開槍最好,現在有同事趕到,而且隨后會有更多同事趕到,這讓喬冷蝶受到傷害的可能性大大降低,費倫也就懶得再理會那些不稱職的保安,單手摸上混混的身體,挨個遍翻他的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