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亦欣聞聲望去,見西裝革履的謝季泉步下臺階,立馬不依道:“爸,你怎么這樣啊?我是真有正事!”
“喔!?”年近五十面方耳闊的謝季泉見女兒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微感訝然,忙走過來牽著她的手坐下,探問道:“是工作方面的事?”
“對!”謝亦欣點頭。
“那去我書房談吧!”謝季泉道。
宋麗貞看了看表,提醒道:“阿泉,你等下不是還要回總部開個緊急會議嗎?”
謝季泉擺手道:“不礙的,離開會時間還有一個鐘頭,來得及。”說完,他把謝亦欣領上了樓。
父女倆剛進了書房,還沒等關門,劉媽就捧著托盤過來,在門口道:“小姐,夫人讓我把蓮子銀耳湯給您端上來。”
每次回家都會喝到老媽親手熬的銀耳湯,謝亦欣早膩了,經常嚷著不想喝,不過今天她卻一反常態,爽快地拿過湯碗,揮發劉媽走了。
謝季泉見到這幕,深感好奇,正欲詢問,謝亦欣卻把銀耳湯擱到了他面前,道:“爸,這是我孝敬您的。”
既是女兒的一片孝心,謝季泉當仁不讓,捻起湯匙品了幾匙,這才道:“說吧,我的乖女有什么事求老爸啊?”
謝亦欣并沒有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要求,而是道:“爸,以我升級試的表現,年內應該能晉升高級督察,聽說總區重案組的萬國輝總督察會在下半年請大假,之后會晉升警司是么?”
“你晉升的事兒上面自有考量,不過萬國輝的小道消息你從哪兒聽來的。”謝季泉一邊回答女兒的問題一邊在仔細觀察她。
其實從剛剛在樓下見面開始,敏銳的謝季泉就覺得自家女兒有點不對勁,但到底是哪里不對,他一時半會卻并未發現。
感受到老爸的注目,謝亦欣心里多少有點發毛,她趕緊打岔道:“爸,你怎么這樣啊,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也方便工作調動嘛!”
“調工作?你該不會是想去重案組吧?”謝季泉問。
“就是啊,我想到一線去大展身手!”謝亦欣興奮道。
“不行!”謝季泉想都沒想就否決了。
“為什么?”謝爆妞的俏臉垮了下來,瞬間猜到了老爸的心思,“難道因為一線危險,你這個二十多年的老警察就不顧行為準則,硬要壓制女兒,不讓我去沖鋒陷陣么?”
謝季泉被這話質問得啞口無言,他的確有這樣的心思。
見老爸不說話,謝亦欣更激動了:“總之我不管,我會向上面申請調去重案組,如果你硬要駁回,那我一定會去平機會告你!”說完就想一怒走人。
謝季泉卻突兀喝道:“慢著,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謝亦欣趕緊摸了摸高圍領,眼神閃爍道:“我脖子?沒事啊!”
“哼哼,你一向自詡青春活力,少有穿高領衣服的時候,今兒個怎么改品位了?”謝季泉冷笑道,“把你的領子拉下來我看看,一定有問題!”
這話一出,算是觸了雷了,謝亦欣霎時火山爆發,大嚷道:“我說了沒問題就沒問題,總之我一定會調去重案組的。”說著已快步走到門口,想閃。
孰料,謝季泉老神在在道:“你最近都在警校上班,出了什么事總會有人知道的。”
謝亦欣聞言,如中了定身魔法般,立時頓住身形,回過頭訕笑道:“爸——我的脖子真沒什么,你就別刨根問底了嘛!”
謝季泉右邊眉毛不自禁一挑,道:“這么說,你脖子還真有事兒?”
“沒、沒事!”謝亦欣連連擺手,眼神開始閃躲。
“難道真要我親自去警校打聽打聽?”謝季泉施出殺手锏。
謝爆妞徹底沒轍了,果斷扯下衣領,露出仍未消散的手印,賭氣道:“看吧看吧看吧,讓你看個夠!”
謝季泉定睛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寒聲道:“這怎么回事?誰干的?”
謝亦欣拉上衣領,淡淡道:“不是誰干的,是你女兒我自找的,與人無尤!”說完果斷走人,離開了書房。
自家女兒的頸子上印著手指印,謝季泉當然不肯善罷甘休,他連忙追出房間,在樓道里拽住了謝亦欣的手:“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誰干的?”
“我自己掐得總成了吧!”謝爆妞開始胡說八道。
謝季泉為之氣結,斥道:“扯淡!指印那么粗,跟你的手對得上號么?”說到這,他愣了一下,旋又道,“慢著,這么粗的指印應該是男人的吧?不會是某個警校學員的吧?”不得不說謝季泉的聯想力就是豐富,一下就猜中了事實。
謝亦欣聞言,把頭偏向一邊,忸怩道:“老爸,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別瞎想了!”
“我是在瞎想嗎?”謝季泉似笑非笑道,“不過你有句話倒是沒錯,事情沒我想的那么糟糕!”
“爸——”謝亦欣不依道,“你又在瞎想了。”
謝季泉卻笑而不語,就那么一直看著謝爆妞。
“爸,我跟他真的沒什么,他很討厭我的。”謝亦欣不自覺就勒出了實話。
“是嗎?”謝季泉蘊著鼻音反問道,“去重案組也是為了那個…他?”
話到這個份上,謝爆妞也不再矯情,直言道:“是、也不是,總之如果您同意我調去重案組,那您就得批準我自由甄選組員!”
謝季泉立馬給了謝亦欣一個“我懂”的眼神,平常干練颯爽的爆妞頓時霞飛雙頰,落荒而逃。
當天下午,謝季泉就從任高峰那里打聽出了自家閨女口中的那個“他”,聽到自家閨女在費倫面前完敗,還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他相信世侄任高峰是不會騙他的。
作為人事及訓練處處長,費倫的報名資料很快出現在謝季泉案頭,當看到欺負他女兒的小子竟是哈佛畢業的高材生時,他臉上竟流露出些微笑意,仿佛相中了乘龍快婿一般。
與此同時,正在警校宿舍內打坐練功的費倫不禁打了個寒顫,差點令他走火入魔。
費倫趕緊收功,走下床來,自言自語道:“靠,不會是主神一直盯著我吧?”等了一會,見沒什么事,他便重新盤腿坐下,繼續練功。
轉眼間,半年一晃而過,除了槍械訓練課那一個月外,費倫還偶爾見過謝爆妞,之后就再沒見過她了,只是偶爾聽老任提起,爆妞即將晉升,所以有些事情要忙。
費倫對此不甚在意,除了完成應有的訓練任務和階段測試之外,每天雷打不動地練習著玄金功,期望有所突破。
這天,費倫再次行氣時,偶然進入了內視的境界,發現之所以第二層玄金功達不到“護器”的地步是因為內氣足夠充盈,而他的經脈有些地方卻不通,簡單來說,就是刺客“費倫”的身體在以前被練殘了。
如此一來,問題就出現了,雖然行功時內氣會按照一定的經脈和竅穴運轉,但在玄金功第二層這個階段實際上內氣運轉僅是一個大的方向而已,根據殘篇中的說法,只要運轉合乎陰陽變換的規律,就不會出現走火入魔的情況。
費倫曾在輪回空間里見識過無數的內功心法,像玄金功這種情況簡直就是獨一份,要擱其他內功上鐵定走火入魔,但他早在美國留學時就已經試過,的確是只要順陰陽窮變化,內氣就不會出現暴亂(走火入魔)的情況。
想想也是,玄金功說到底還是金鐘罩功法,只是較為特殊的一種罷了,金鐘罩的內功向以圓滿為最甚,內氣充盈骨髓經脈臟腑筋肉,以達到增加人體承受力的目的,所以若要玄金內氣按照一定的經脈路數行走,那辦不到,更不可能像一陽指那樣,走走手少陽三焦經,發出關沖劍。
因此問題就來了,按照玄金內氣的尿性,它要從A穴位到B穴位,可以走C經脈過去,也可以走D經脈過去,還能滲過去,整個過程是完全沒有硬性規定走哪條道的,所以費倫行功時根本察覺不到經脈細微處有所堵塞,這就好比水管中的鐵絲網眼,有的網眼被臟東西堵住了,但其他網眼還通,水照樣可以流過去。
眼下,費倫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打通這些堵塞的經脈,讓全身經脈盡通,徹底達成護脈之功。不過這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因為他意念操控玄金內氣還只是方向性的,離入微級還差得很遠,所以沒法靠意念把內氣束成絲線去捅掉經脈里的臟東西。
明白了自己身體的狀況,費倫心里微微一嘆,不得不收功。畢竟疏通經脈這個活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而如果不經脈盡通,“通脈”階段就無法圓滿,自然談不上“護器”了。
不過費倫也并不太著急,因為玄金功他攏共才只有兩層功法,目前他已經是第二層前半段了,又有什么好急的呢?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煉神、或者說精修念力,以期能夠入微操控玄金內氣。
可惜沒等費倫煉神有所進展,他的警訓生涯就已經結束了。遺憾的是,由于費倫奉行藏拙策略,名譽棍獎(最佳受訓督察)被一名叫黃樂的見習督察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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