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了幾秒,吉岡微顫的聲音才傳過來:“都死于眉心穿孔!”
甚至以費倫的耳力,還清晰聽到盧文斌、雷光以及吉岡粗重的喘氣聲,顯然他們三個都很緊張,若非適時地說話舒緩了一下情緒,說不定直接瘋了都有可能。
“叮!”
還好在這個吉岡話音剛落現場有些沉悶的時候,電梯抵達的提示音響了起來,也幸虧是這個時候響起,早一點晚一點恐怕會將三人嚇得尿褲子,而眼下此刻剛剛好。
第二組人抵達了殺戮現場,出到電梯口后,借著應急燈光瞅見費倫吉岡四人,立刻以喝問的語氣開聲道:“誰?是吉岡嗎?”
“是我,你是…小山田君?”吉岡立馬給出了回應,但若旁人仔細聽的話,應該不難聽出他聲線里的絲絲顫音。
“沒錯,我是小山田兼也!”來人奇道,“吉岡君,你的聲音怎么了?”
“什么都別說了,小山田君,有帶多余的照明設備么?”吉岡的言語很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感覺。
“暫時只有手電!”小山田道,“不過石破長官已經到了樓下,正在了解情況,等下應該會有照明設備送上來!”話音剛落,整個賭廳原本的裝飾燈光竟次第亮了起來。
隨即,在場的人總算親眼見識到了什么叫屠殺現場,只見所有的尸體,俱都橫七豎八千奇百怪地倒著靠著趴著歪著。宛如修羅場一般。
小山田帶來的人放眼望去,頓時看到但凡正臉沖著他們的尸體全都眉心洞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這…吉岡君。該不會這里所有受害者的死因都、都是…”說到這里,小山田覺得自己嗓子眼塞住了,竟有些說不下去了。
吉岡面色麻木,如行尸走肉般答道:“至少我檢查過的幾具尸體都是…眉心穿孔!”
“嘔…”小山田聽后立馬有了反胃的反應。不過他這一干嘔也算起了頭,吉岡、盧文斌等人也都干嘔起來。
唯獨費倫佯裝出極為難看的面色,踱步到小山田面前,斥道:“嘔歸嘔。都別他媽吐出來,不然污染了現場。那就有得搞了!”
聽到這話,吉岡勉力忍住嘔吐的欲望,看向費倫道:“費君,莫非你就不想吐?”話是這么問。但他一眼就看出費倫的臉色很不好看,心知費倫恐怕也不怎么好受。
所以,當費倫故意慘笑起來,在場所有人都沒懷疑他在裝:“死人有什么好怕的?雖然是有點反胃,但我才不會吐…”說話間,費倫的臉色益發難看。
好在眾人都是大哥莫說二哥的狀態,因此也沒人在意費倫的“強撐”,等把反胃的感覺壓制下去后,小山田道:“吉岡君。現在怎么辦?還要繼續勘察么?”
吉岡極不情愿地點點頭,道:“在沒有新的同事加入之前,這件事我們得繼續做下去!”說著。又帶頭翻看起尸體來。
好在八個人翻尸體的速度自然要快得多,等第三組坐電梯上來的時候,費倫他們已然翻看過一百二十多具尸體,死因全都相同,具是眉心開了個血洞,雖大小不一。但在場的吉岡和小山田都是經驗豐富的刑事,自然看得出眉心開洞的手法相當一致。而這個發現也不禁令兩個小曰本倍感駭然,尼瑪,這豈非說兇手是一個人?開什么國際玩樂咧?
也正因為有了這個發現,第三組人進了賭廳后,他倆不僅沒招呼人,反而加快了翻看尸體的速度,結果將剩下的尸體都翻看完,一眾尸體上別的致命傷有沒有兩人不清楚,但具具尸體都眉心穿孔這就由不得他們不受驚嚇了。
于是乎,當石破光治步入一片狼藉的賭廳,他看到的不僅僅是處處尸體,還有臉色煞白冷汗涔涔的吉岡和小山田。
費倫也裝出一副臉色泛白的樣子隨吉岡和小山田來到石破光治面前,緊呡著嘴并未率先開腔,而吉岡和小山田兩個就差沒被嚇傻的小曰本自然也不會主動開腔,最終只好由石破光治來開這個腔了:“你們兩個…到底怎么回事兒?”說著,又瞅了瞅費倫還有雷光等人,“出什么事了嗎?”
面對石破光治的詢問,吉岡和小山田仍緘默著,費倫則欲言又止了幾次,好半晌才終于開聲道:“長官,死因…這些人的死因,等下你匯總一下其他人的勘察結果,就…”說到這,他貌似也說不下去了。
石破光治等了幾秒,見費倫沒有下文,又不好沖他一個外人發火,只好朝吉岡和小山田斥道:“就怎么樣?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說!”
吉岡這才“忸怩”道:“別、別的死因還、還沒來得及細細勘驗,但、但但每具尸體眉、眉心這里…”說到這,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都、都開了個洞!”
“什么?!”石破光治頓時臉色大變,他當然明白吉岡的話音,卻似還有些不信,追問道:“眉心血洞的大小都一致嗎?”
邊上的小山田趕緊搖頭,道:“不、不一致,可是…”
“可是什么?”
“可手法應該是相同的。”
小山田這話一出,石破光治往后退了幾個小半步,差點沒站穩,跌坐下去,吉岡和小山田趕緊上去扶著,卻聽見石破光治在那里碎碎念道:“不會是真的…不會是真的吧?”
費倫此時插話道:“石破長官,我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是普通人做的,可惜賭廳這里的監控設備不知什么原因都壞掉了,不然咱們就可以有個清晰的判斷了!”
也許費倫說得很對,可惜此時此刻石破光治腦子已亂,根本就沒有思考策略的余地,直到多組人陸續顫抖著聲線向他報告了尸體盡皆死于眉心穿孔后,他這才在極度壓抑下回復了常色:“既然賭廳這里找不到當時的監控,那就去問山口組,在事前事后都發生了什么異常!”
吉岡等曰本警員聽到石破光治的吩咐都有些躊躇,畢竟山口組并非善茬,不好惹,萬一將來對方報復,遭殃的未必是警視廳,而很可能是自己的家人,所以石破光治發完命令后幾秒內,在場的曰本警員竟無一行動。
至于費倫這班交流團成員,連曰本警察都沒動,他們自然更不著急了。
“今次出了這么大事,幾百人無端身亡,你們以為山口組就能把事情壓得下來么?”石破光治見手下沒一個動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都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行動!”
在石破光治的高壓態度下,所有曰本警員不再畏首畏尾,開始在整個健身會館里大肆打聽線索,于是很快就有了反饋。
“報告長官,據會館的人推測,大屠殺應該是發生在豪華電梯墮落之后,畢竟豪華電梯當時就在賭廳層,而且從電梯里的監控錄像可以看到,當時有名賭客進入電梯廂時,賭廳狀況還一切正常,只是監控出故障,有工人在更換而已!”小山田報告道。
石破光治聽到這番報告后,皺眉道:“照理說賭廳的監控設施相當重要,既然監控出了問題,這賭廳方面為什么不疏散客人再更換設備了?”
“關于這點,我也打聽過了,會館的人說,一來是因為換監控的那隊人說很快就能弄妥這件事,二是因為這家賭廳在眾多回頭客身上摟了不少錢,所以有點犯眾怒,當時賭客們一致抵制疏散,山口組方面一合計,就打算藉機讓賭客們嘗點甜頭,于是就沒有疏散顧客,畢竟賭廳里賭具呀荷官吶老虎機啊照明用電這些全沒有問題,就監控暫時無法使用而已!”說到這,小山田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
聽完手下講述的消息,石破光治不僅罵咧道:“這幫白癡…對了,賭場監控怎么會出問題的?還有電梯為什么會突然墮摟?是人為的么?”
“關于這兩處疑點我打聽過了!”吉岡接茬道,“監控出問題是因為線路老化短路所致,而電梯墮摟則是人為,聽會館檢查電梯鋼纜的人說,鋼纜的斷裂處有明顯切痕!”
“什么?!有這種事?”石破光治顯得有點吃驚,“那找著人沒有啊?”
吉岡搖頭,旋又道:“還有件事可能與賭廳屠殺案有點關系…”
“什么事?”石破光治問。
“我也是聽松本君提了一句,松本,你來給長官說下情況吧!”
“嗨!”邊上有個戴眼鏡的斯文男應了一聲,隨即排眾而出,端著個筆記本電腦來到石破光治面前,點開一段視頻道:“長官,這錄像是豪華電梯墮摟前一分鐘,樓下大堂的監控探頭拍下的…這是各個角度,我都已經從會館的總監控室里將所有錄像copy了下來!”
石破光治抬眼瞧去,正好看到黑人費倫從正面、側面、背面…抬手震掉森尾和女招待頭顱的血腥畫面:“這、這這…”
眼鏡斯文男漠然接茬道:“這黑人應該是個很強力的神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