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倫瞄了眼身上為了假扮阿猬而換的明黃色襯衣,心頭暗罵了一句“該死”,嘴上卻不好哄騙小孩子:“沒錯,應該是塞傷口的布沁出來的血!”
“啊?費大叔你受傷了,傷哪兒了?我看看!”佟冰被費倫的話嚇了一跳,伸出小手就打算來解費倫的襯衫。
聞言,佘映彤也抻起了身子,卻打了佟冰的手一下,道:“冰兒,別鬧!費勁大哥現在還能站著跟我們說話就證明他沒事兒,可你要亂動他的傷口,萬一感染了怎么辦?”話雖如此,可佘映彤盯著費倫左上胸口那塊血斑的眼神卻極為憂心。
佟冰捂著被打的小手,委屈道:“彤姐姐,人家只是想關心一下費大叔嘛!”
“少來,我們現在最該做的事就是個費勁大哥一起離開這里回到契媽身邊去,不要讓她再擔驚受怕了!”佘映彤嘴上說著最最正確的話,目光卻還是盯著費倫胸口上的血斑。
“行了行了,你們倆就別擔心我了,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兒與大部隊匯合吧!”說到這,費倫又指了指由于斷腿而流血流得整張臉煞白的阿蛇,“我還得把他也弄到車上去!”
年齡較小的佟冰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這…不就是綁架我們跟媽咪的那個壞蛋么?咦?他怎么了?”
費倫指著自己的腦袋解釋道:“可能是剛才跟我搏斗的時候后腦勺磕在了墻上,好像被撞成了傻子。不過具體是怎么樣要給他看過醫生才知道!”
“啊!?”佟冰聞言張大了小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旋又拍手道:“好耶。壞蛋變蠢蛋,太好了!”
佘映彤卻一點也不見高興,反而催促費倫道:“費勁大哥,趕緊離開這兒吧!”說話間,她的目光仍盯著費倫的傷處。
費倫聞言稍一猶豫,便讓佟冰跨坐在后脖梗上,然后用假裝受傷這一側的手拖住阿蛇的手銬就往屋外走。回到之前的巷口時。他已遠遠聽見救護車的聲音,又見那些村民雖然吐得厲害倒也不至于喪了性命,索性懶得留在現場。直接上了阿蛇的車,往之前的交火地點開去。
路上,他打了個電話給凌舒。
凌舒那邊很快就接起了電話:“喂,阿倫。是你嗎?”
“你這么著急干嘛?”費倫隨口調侃道。“放心,我已經安全救出冰兒跟彤彤了,她們倆都完好無損!”
“她們沒事就好,可你的傷…你的傷怎么樣?”凌舒關心道。
“還死不了!”費倫滿不在乎道,“放心吧,你臉上的劃傷等我回了淺水灣就親自替你動個小手術,保證術后毫無瑕疵,一如從前!”
“誰要你替我動手術了?你有那資格嘛?”凌舒厲聲反問了一句。倏又覺得語氣太過鋒銳,趕緊換了稍軟一點的口氣繼續道:“我破了相也好。至少以后不會有那么多男人來纏我了!”
費倫聞言經不住挑逗她道:“誰說沒男人纏你?我以后天天纏著你!”
“去你的!”不知電話那頭的凌舒想到了什么,啐罵了一句后竟直接掛了電話。
費倫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副駕位上的佟冰童言無忌道:“費大叔,你是不是也想當我爸爸?”
這話讓費倫狂汗了一下,誰知佟冰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道:“你今天救了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是你當我爹地,應該會很不錯!”
“哈!”費倫啞然失笑,他根本鬧不明白這救人跟當爹之間有什么關系。
后排的佘映彤聽到佟冰的話也是一陣狂翻白眼,但對這個契妹還真的是無力吐槽。
好在不久之后,費倫就驅車趕到了槍戰現場,不過先前在此的ptu突擊小分隊已然全部撤離,只剩下兩架eu和一些軍裝警在這里搜索現場,見費倫開車入場,當即有一位高級警員上來詢問情況。
費倫亮證后道:“這位同事,我這車的后備箱里還有一名嫌犯,麻煩你們把他送回總部,我得趕緊去處理一下我身上的傷口!”說著,還指了指左胸。
“yes,sir!”那名高級警員趕緊打了個敬禮,然后招呼兩名軍裝警過來一塊將白癡阿蛇弄出了后備箱,再然后費倫就一溜煙開車走掉了。
其中一個軍裝警很快發現了阿蛇的不妥:“喂喂,這位師兄,這個嫌犯好像已經變成白癡了,這要怎么向上面交代?”
高級警員撇嘴道:“放心吧,接下來的事會由剛開車離開的費sir接手的…”
“哪個費sir?”
“還能有哪個費sir,港島總區的神勇干探吶!”
“聽說他不是調去西九龍了嘛?”
“你管他去哪兒,總之這件事他肯定會搞定,咱們就不必擔心了!”
與此同時,正開車回淺水灣的費倫心情卻遠不如表面上那么輕松,因為他發現現在隨便冒出一撥不知名的綁匪就他媽擁有超能力,雖然是很低下的超能力,但這也是一個極大的問題,對他是構不成什么威脅了,身邊人只要注意點也不會有太大威脅。
問題是,照如此的速度神選(進化)下去,保不齊哪天全球超能力在線,然后其中再涌現幾個天賦異稟的猛人,進化到二階甚至三階乃至四階,到那時,兩三個高階進化者帶著幾十萬超能者,對現有的世界勢力劃分絕對會形成莫大的沖擊,即使是強如美軍也無法阻止那種大勢。畢竟人都是有野心的,隨著超能者的數量不斷遞增,那些受雇于華府的超能者未必肯一直屈居人下或者他們會要求更高的地位和權力,一旦談不攏,那就是對立。
費倫現在就是還沒想好,是順應這股趨勢隨波逐流呢?還是全球出動去獵殺那些有潛力突破二階的神選者,以阻止世界格局變化。不過有一點他是再堅定不過,那就是無論作出哪個選擇,都得等他突破到四階中期之后才會有實際行動。
等費倫開車回到淺水灣85號時,他才發現半邊臉頰上包著塊紗布的凌舒正在院落門口翹首以盼。
見凌舒一臉凄迷之色,流露出幾分別樣美態,費倫索性在她身旁停下車,降下車窗揶揄了一句:“他大姨媽!”
凌舒聞言一怔,旋即色變,舉起素手作勢欲打:“你是不是討打?我這個月的大姨媽早過了!”
“哎哎哎,別打!我剛才那是曰文!”費倫抗辯道。
凌舒又是一怔,隨即俏臉緋紅,啐道:“曰文就更該打了!”還好費倫見機得快,趕緊把車窗升了起來,這才沒被凌舒擰到。
這時佟冰又道:“費大叔,你果然很想做我爹地!”
費倫頓時狂翻白眼,讓車緩慢啟動向車庫滑去。
停好車進屋后,費倫本以為凌舒還會追究一下他剛才在門口的口花花,沒想到她把佟冰和佘映彤檢查個遍后,卻一臉感激涕零的模樣瞅著費倫,杵在那兒半天沒有開腔。
不得不說,有時候就算是再熟的男女一直處在沉默之中也會變得尷尬,所以費倫見狀只好主動開口道:“舒舒啊,你臉上的傷…我替你動個小手術吧!”
凌舒愕道:“我家什么工具都沒有?可以嗎?”
“當然,我有工具就成了!”費倫說著還拍了拍屁兜(隱戒)。
殊不知在凌舒眼中,他屁兜干癟得很,不像裝了東西,于是她誤以為費倫在拍胯,頓時就把“工具”二字想歪了,還以為對面的男人打算挾恩圖報,當即就想拒絕,可轉念一想,她自己的半邊臉完全破了相,加上本就是殘花敗柳之身,不如成全這個小男人一回,全當被鬼壓了,那他們之間也就兩清了。
想及此,凌舒臉上又泛起了緋色,卻瞪了費倫一眼,道:“那就去我臥房動手術吧!”說完,也不待費倫回應,就轉身裊裊而去。
“哎…”費倫張嘴就出了一個音,卻見凌舒已經上樓,不得已便跟了上去。
進了臥室,早已清洗過身子的凌舒直接就去脫費倫的外義。
“哎?你干什么?”費倫一頭霧水。
凌舒心里又暗啐了一口,秀眉一挑,嘴上南轅北轍道:“你的槍傷怎么樣了?讓我看看!”
“沒事兒!”費倫嘴里說著實話,手上卻也不好再阻止凌舒脫他衣服了。
凌舒褪下費倫的襯衣,猛地發現他里面什么都沒穿,愈發肯定了身前這小男人的心思,不過看著費倫后背上被汽車爆炸傷得一片血肉模糊的慘狀,仍被嚇了一大跳。
其實,費倫背上的傷早痊愈了,那些已凝固的血疤看上去猙獰可怖,但全是他用來掩蓋真實傷情的幌子而已!
震驚之余,凌舒又瞅見了那個左后心靠上一些的狙擊彈孔,因為正是從后背射入,所以后背上這邊的孔洞看上去并不大,倒是當時她可是親眼看見狙擊彈穿出時帶飛了費倫胸前的一塊血肉…
一想到這兒,凌舒立馬繞到了費倫身前,入眼的情景卻令她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