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費倫打定主意攝走黑色琥珀石、既滿足“有殺錯沒放過”原則又讓宋蔡吃個悶虧時,宋蔡已經開始在那兒碎碎念忽悠起人來。
是的,以固定節奏的語聲忽悠觀眾這是臨時近景魔術的一大特點,當然,表演者還得配上相應的動作,這樣才能達到迷惑觀眾視線的目的,否則魔術就不是魔術而是小丑耍把戲,徒惹人笑爾!
“各位美女帥哥,不信的話,大家都可以湊近了仔細看一看,甚至可以摸一摸,看看我這塊琥珀石是不是臨時拿出來濫竽充數的玩意…”宋蔡一邊說著,一邊把兩指間捻著的琥珀石在眾人眼前兩寸左右的地方溜了一圈,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石頭上,進而忽略了別的小動作。
費倫冷眼旁觀著宋蔡假模假式的表演,又瞥了眼似被吸引過去的梁慕晴,輕拍了一下她彈性驚人的大腿,附耳道:“阿晴,這種臨時的小魔術很容易穿幫的…”
梁慕晴聞言,也扭過身咬著他耳朵道:“嗯,我知道啊,我就是想看他笑話!”
費倫頓時無語了,不過既然自家女友如是想,也就隨她吧,反正等一下宋蔡的魔術鐵定失敗,到時候他會是怎樣的表情,想想也精彩。
也就在費倫以思感鎖定琥珀石同時胡思亂想的當口,做足前戲的宋蔡道:“ok,下面請大家不要眨眼,神奇的場景就要出現啰!”說到這,他換左手以大拇指和食指捻著那枚琥珀石,然后對著石頭吹了口氣,大家只覺眼一花,那黑色琥珀石竟奇跡般地消失了。
在場的二代千金們見狀紛紛驚訝出聲,接著報以熱烈的掌聲,就連想著拆穿宋蔡的梁慕晴也有點傻眼,完全沒看明白對方手法上的貓膩。
唯獨費倫眉頭一挑,嘴角逸出一絲冷笑,暗忖:這“送菜”剛才抖手的方式倒有點專業的影子,可惜速度偏慢,偏偏普通大眾還行,在專業人士眼里根本不值一哂。至于費倫,他完完全全看清了宋蔡在抖手間將琥珀石彈入了在場一個女人的裙間,甚至還碰到了女人的裙子,依照力道來說,那女人應該是有感覺的才對,但她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和旁人一樣在那兒鼓掌扮花癡,看來這妞就是傳說中的“托”了!
不過費倫也不點破,還未等琥珀石落地,就已經將其攝入了隱戒之中,根本神不知鬼不覺,而毫不知情的宋蔡仍在那兒賣力表演:“諸位美女諸位帥哥,相信大家都想知道那塊琥珀石究竟上哪兒去了對不對?”
“對——”
竟有不少女的當場應和起來,惹得周遭賓客一陣側目,宋蔡頓時更得意了幾分:“那好,就讓我打開天眼來看一看,找一找…”說著,做了個跟僵尸道長開天眼差不多的動作,然后瞪著一對小圓眼緊朝在場諸女暴露在外的胸口啊香肩等地方瞄去,而且還瞄得光明正大。
費倫沒想到宋蔡還有這招,一下被惡心到了,在他看向梁慕晴前,先一步脫下衣服將梁慕晴比較暴露的部份肌膚給掩了起來。
其實宋蔡最多也就是過過眼癮,對女人們來說,又不少塊肉,而且被異性明目張膽的“偷窺”說不定她們心里還會沾沾自喜,不過費倫卻覺得宋蔡這做派太猥瑣,所以很霸道地把梁慕晴遮了起來,也沒問艷妞同意不同意。
實際上,在費倫脫衣罩上她身的前一刻,梁慕晴就已經意識到了宋蔡的下賤手段,小心心里對此人生出極端厭惡,正欲扯上費倫拂袖而去,沒曾想她心目中的費大哥竟先一步替她想周全了。
反倒是宋蔡,見梁慕晴原本優雅地暴露在空氣中的雪膚被遮,頓時沖費倫發難道:“哎呀呀allen…就算梁小姐是你的女友,你這么給她擋上是什么意識嘛?我都看不到慕晴身上有否我那塊琥珀了!”
聽到宋蔡又是“小姐”又是“慕晴”的叫,費倫和梁慕晴自己心里都極端的不爽,可偏生眾目睽睽,加之在場的女人今天來到婚宴現場已不知被多少人稱呼過“小姐”了,所以只好隱忍不發,不過費倫還是忍不住吐槽道:“天眼號稱洞察世間一切,你不是開了天眼嗎?就這么層衣服,你不會看不穿吧?”
聽到這話,宋蔡心里不斷罵娘,嘴上卻道:“哈…天眼怎么可能看不穿這種破布呢?我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這話一出,當場就有幾個女人信以為真微微色變,費倫更添油加醋道:“是啊,你的天眼連我這西服都能看得穿,更何況我這一身西褲襯衫了,好在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無所謂!”
這話簡直就是誅心至極,甭管宋蔡是否真的能看穿衣物,總之這口黑鍋他是背定了。果不其然,費倫的話音剛落,當即有六七雙美目中透出要殺人的光,俱都聚焦在了宋蔡臉上。
好在梁慕晴還沒那幾個女人那么腦殘,不過仍以極為厭惡的目光冷盯著宋蔡,一副生怕他靠近的嫌棄樣兒。
此時的宋蔡直有一種沒偷到人還惹得一身騷的紛亂感,情急之下,他好歹忍住了辯解的想法,急中生智,故意不去理會那些殺人的目光,轉而主動看向了那名“托”女,恍然大叫道:“啊哈,我找到琥珀石在哪兒了!”說著,伸手摸向那女人。
費倫見狀陰笑不已,抱著手一副冷眼旁觀看好戲的模樣,其余在場的男女也都被宋蔡的言詞轉移了些許注意力,胸中的忿憤之情更因他的動作也暫時緩了下來。
反倒是那“托”女裝得盡像,見宋蔡伸手過來,頓時雙手抱胸,一副小女怕怕的模樣道:“你想干嘛?”
宋蔡展露出一個自以為最紳士的笑容,道:“不想干嘛,只是想為你捋一捋裙褶!”說罷,他在托女猶疑的眼神中伸手到她的裙擺處抻了抻那些褶皺。
眾人見狀俱感愕然,不過就在此時,宋蔡一翻掌,指間竟多出了一支玫瑰花:“咦?原來天眼也有看錯的時候,居然不是我那顆琥珀石,這該如何是好?”
聽到他的話,原本還有些憤慨的那些個腦殘女這才發覺自己冒失了,因為這根本就是一魔術,何來天眼看穿一切之說,不過再仔細想想,宋蔡那仿佛能刮下人衣物的目光未必沒有別的想法夾雜其中,所以當場的女人們雖沒了對宋蔡的憤慨,但也對他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也正因為如此,雖然宋蔡突兀地整出了一支玫瑰花,卻也掌聲寥寥,表演魔術演到這份上,可以說是已經演砸了。不過宋蔡的偏執常人難以想象,他眼珠一轉,當下把那支玫瑰遞向了梁慕晴,道:“梁小姐,你是全場最美妙的人兒了,送給你!”
費倫見狀,頓時心頭大罵:媽的,轉移仇恨,虧你個男人想得出來!當下趁著梁慕晴正猶豫是否接花的機會,手一翻,從隱戒里祭出一束以前偶然從花房拿來尚未來得及處理的牡丹花,大概有七八朵的樣子,同樣遞到梁慕晴面前,笑道:“阿晴,中國人配中國花(1),剛剛好!”
瞧著送到眼門前的牡丹,梁慕晴一臉的驚喜,毫不猶豫就接了下來,與之一對比,宋蔡手上那支半不耷拉的玫瑰簡直就跟殘花敗柳沒什么區別,而周遭那些個女人見狀,也被費倫這奇峰突出的一手給震驚了:哇塞,這才是魔術大師,那么大一束花到底怎么變出來的?反倒是宋蔡手上那支玫瑰怎么變的不大引人興趣了,無非就是藏在袖子里,拿手擋一下,再不然就是事先藏在了那女人的裙褶里。
不過偏執的宋蔡還不肯死心,將手中的玫瑰放在幾上,又打算去幫另一個男人捋領口,孰料那男的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你少來,無非就是借著我再整個類似玫瑰花大小的東西出來對不對?老子才不吃這一套呢,你已經out了,要演魔術的話,allen先生才有得看!”
這話一出,宋蔡的臉色頓時變得跟炭一樣,可惜周遭看客多數今天才認識宋蔡,自然可以分毫不給他面子,都紛紛起哄道:“換allen,換allen…”最后差點沒形成共鳴。
宋蔡好不尷尬,死死盯著那個拒絕他的男子,心說你狗曰的一定是費倫的“托”吧?等揭過這場,老子一定讓你好看!不過在群情激動的狀況下,他不得不退位讓賢,沖費倫道:“allen,盛情難卻,既然大家對你這么期待這么熱情,那就換你來表演吧!”
話雖如此,可宋蔡心里卻憋著壞,等下一定要拆穿費倫的魔術,讓他跟自己一樣糗。
(1:牡丹自李唐開始就有人工培育一說,換言之,華夏大地個人栽種牡丹應該在此之前,那么至少也有一千六七百年的歷史,而那個時候外國人的文藝生活是啥樣,地球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