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馬上回來!”
這個時候,費倫也懶得提什么馬sir讓他周日全天休假的事了。當然,主要還是他想在第一時間了解妮露幾女在行動之時留下什么紕漏沒有,到時好方便補救嘛!
打完電話,費倫沖威爾遜道:“把接盤的合同拿來我簽一下,等下你再讓賀詩蘭簽個字就ok了。”
威爾遜聞言遲疑道:“老板,您這么做萬一…”
“沒什么萬一的。”費倫擺手道,“實在不行,你馬上現擬一份關于物品的補遺合同,但凡曾曼沒來得及查看的物品,以后若發現與物品清單不符,就怎么怎么樣…懂?”
“明白!”威爾遜一下就理解了費倫的意思,“那后擬這份合同的賠付最高額度,您看…”
“就定在兩千五百萬港幣吧!”費倫說著話,在威爾遜遞過來的接盤合同上落了款,“讓賀詩蘭先簽物品補遺合同,不然就讓她等幾天。”說著,坐進阿斯頓馬丁里,抄起手機給櫻子打了過去,命她另外開輛車過來接曾曼。反正淺水灣就在左近,倒也方便。
待給櫻子打完電話,費倫又給曾曼發了條短信,沒等兩分鐘,她就和賀詩蘭一起轉出了別墅。
“警局有事?”曾曼湊到車邊問。
費倫點點頭,道:“我先走了,你慢慢在這兒看,等下櫻子會開車來接你。”說完,刮了下曾曼的鼻子。就打算發動車子離開。
旁邊的賀詩蘭見狀忙叫道:“費生…”
費倫比了下手道:“接盤合同我已經簽了字,剩下的事等曾曼看完盤找威爾遜就ok了。”說著,又沖曾曼比了個“拜拜”的手勢。這才開車出了68號。
警察總部,o記大房。
費倫看完方能遞上的資料后,對蔡江道:“補槍還專補腦門,看來真像你說的,是職業殺手…對了,這起案子上頭怎么看?”
蔡江顯然有點焦頭爛額的意思,聳肩道:“還能怎么看?這是一起嚴重罪案。對外已經暫時封鎖了消息,目前外界只知道大批三合會成員死于爆炸,至于具體什么情況。沒一個清楚的。”
見蔡江這番話語無倫次的,費倫暗自好笑之余,依舊面色嚴峻道:“那馬sir有沒有說,將這件案交給哪個部門來處理?”
蔡江聞言顯得很無奈。道:“自然是我們o記。畢竟死的人全是三合會成員。”
“按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職業殺手怎么全是沖著蔣家人去的?”費倫“好心”提醒道,“你看啊,之前蔣洪被毒殺,然后下毒的人就被狙擊了,跟著蔣洪的義子莫殘外加一幫子手下也全死翹翹了,這明擺著是趕盡殺絕的節奏嘛!”
蔡江聽得一愣,邊上的呂芹卻接茬道:“照費sir你的意思。兇手下一個目標很可能是蔣祺揚嘍?”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費倫撇嘴道,“不過蔣洪在道上混了幾十年。得罪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蔡sir,我想說的是,你最好能立刻聯系sdu,讓他們隨時候命。”
方能訝道:“要不要call飛虎隊這么嚴重啊?”
“我又沒讓飛虎馬上過來,只是讓他們有個準備。”說到這,費倫挑選出兩張從爆炸現場拍回來的照片,比到方能眼前,道:“至于有沒有這么嚴重,你仔細看看這兩張照片就明白了。”
兩張照片的內容沒多大區別,上面各有一個臉被炸得烏漆麻黑的古惑仔,而拍攝的角度都是他們的頭部眉心位置,這個地方有個彈孔。
方能假模假式地瞅了一會,道:“沒什么啊,這就是兩張被補槍的照片…”
話音未落,蔡江就走過來奪走了他手里的照片,仔細看了看,頓時眼露駭然之色,看向嘴角噙著一絲哂笑的費倫,道:“這、這個兇手,這個兇手的槍法…”
“很犀利,對不對?蔡sir你真是目光如炬,雖然照片上沒有標明兇手的開槍次序,但這兩張照片應該就是一前一后擊發的沒錯了。”費倫接茬道,“而根據彈孔的細膩程度和邊緣的灼燒痕跡來看,兇手出槍之穩,發槍之快實屬罕見,至少在飛虎隊里面我沒見過一個人有這種槍法。”
蔡江組的同事聞言全都目瞪口呆,甚至就連蔡江本人也有點發懵,最后不惜自爆其短道:“費sir,我只看出兇手出槍很穩,這出槍快你、你是怎么判斷的?”
費倫伸手指了指照片上彈孔邊緣的灼燒痕跡,道:“蔡sir,你比較比較。”
蔡江聞言索性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起來,半晌才道:“似乎、似乎…”
費倫哂道:“不用看得太仔細,兩個彈孔的灼燒痕跡幾乎一模一樣。”
聽到這話,蔡江并沒生出被費倫耍弄的感覺,反而愕道:“這說明什么?”
“唔…怎么解釋好呢?”費倫遲疑了一下,旋即道:“這么說吧,大家都看過池塘里的漣漪吧?”蔡江方能等人紛紛點頭,“這種前后兩槍幾乎一模一樣的灼痕就可以用漣漪來解釋,大漣漪套小漣漪…”
“費sir,你指的是硝煙反應?”羅志飛反應過來道。
“對,兇手的后一槍應該是搶在頭一槍的硝煙反應還沒來得及擴散之前就擊發了。”費倫說到這里,裝出一副苦笑搖頭的樣子。
“這樣子的話,子彈上所附著的硝煙碎屑和熱量豈不更多,沒道理形成這樣的灼痕啊?”呂芹不由生出了另一個疑問。
方能聞言,逮住機會打擊了呂芹一把:“哈,一看就知你沒見識過真正的情況,費sir剛才拿漣漪打比方,難道你不曉得漣漪有衰減效應嗎?比如兩個漣漪的波紋會互相抵消其中的能量…費sir,是不是這樣子?”
“差不多吧!”費倫隨口搪塞道。他只是想稍微證明一下與飛虎隊方面保持聯絡的正確性和必要性,并不想教蔡江這些手下槍法,所以懶得在此問題上多做解釋,由得方能亂猜好了。
蔡江顯也看出了費倫的打算,正想拿話擠兌一下他,逼他抖點真東西出來,孰料這個時候趙進弘在馬浩生的陪同下進了大房。
“馬sir!”
費倫和蔡江整組人齊齊招呼了一聲馬浩生,他雙手下壓,示意大家安靜,隨即道:“蔡sir,趙大狀是來保釋蔣祺揚的,你幫著辦一下手續。”
“yes,sir!”“哼!”
在蔡江回應馬浩生的同時,費倫卻報以冷哼,這讓趙進弘微微色變,卻也不好置喙什么。
本來蔡江看費倫沒跟他提“審蔣祺揚”那件事,還以為這茬就此揭過了呢,沒想到費倫的不滿竟在眼跟前爆了出來,心中發苦之余,不禁拿眼去瞧馬浩生。
馬浩生瞪了他一眼,沖費倫道:“跟我來一下。”
費倫聞言,也橫過眼去惡瞪了蔡江一下,這才跟馬浩生到了隔壁的空辦公室。
“馬sir!”
馬浩生比了個“打住”的手勢,截斷了費倫的話頭,道:“阿倫,我知道,在盤問蔣祺揚這件事上,蔡江做得不妥,不過蔣洪已死,正興各堂分裂在即,咱們也算達到目的了,你說對不對?”
費倫屑笑道:“馬sir,我當初借調來o記,接的案子可是抓蔣祺揚,現在卻要放他出去,算怎么回事?”
馬浩生聞言知費倫心里仍懷不滿,當下打了句官腔:“我們警察部的職責不光是抓捕罪犯嘛,還有防止罪案發生,眼下蔣祺揚恐難在正興立足,更別說爭出位了,如此一來,我們打擊正興,特別是打擊蔣家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阿倫啊,做事情可沒有盡善盡美的道理,像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早有計劃的費倫見馬浩生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索性就坡下驢道:“馬sir,你是上司,我是下屬,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怎敢不聽勸呢!”
聽到這話,馬浩生苦笑著拍了拍費倫的肩膀,道:“你呀你,每次辦案都想著盡全功,太拼命了不好!”
費倫瞄了眼馬浩生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嘴角終于泛起一些假笑,道:“我只是不想留下后患而已!”
馬浩生愕了一下,難得開了句玩笑道:“要是你一個人就把罪犯抓凈了,那其他的同事干什么?”殊不知,費倫所謂的“后患”只是針對他自己而已,畢竟犯罪分子報復警察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
繼續跟馬浩生扯了幾句淡,費倫回到o記大房時,蔣祺揚剛巧被羅志飛和晏向山從羈押房帶過來。
眼珠一轉,費倫省起“蔣祺揚被他盤問完后回了牢房就開始裝瘋賣傻還找警衛討藥吃”的傳聞,當即湊到小揚子的面前,哂笑道:“唷,蔣祺揚,今天挺精神的嘛,吃過藥啦?”
“撲哧!”“撲哧!”
這話一出,邊上的呂芹和袁盼沒繃住臉,齊齊笑出聲來。
沒想到蔣祺揚絲毫不在意兩女的笑聲,反而一本正經道:“對啊,吃過了,而且出去以后,我想我得找個精神科醫生仔細驗一驗才行!”
蔡江等人聞言,俱都微微色變,只有費倫臉色如常,哂道:“是該好好驗驗,不然恐怕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