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蔣洪一聽阿牢的馬屁,原本陰沉的臉色竟然一些,拍著他的肩膀道:“等下陪我一起吃晚飯。
不多時,去聯絡趙進弘大狀的莫殘也回來了:“義父,趙大狀表示他會全力跟進此案,不過在價錢方面他想要高一點。”
蔣洪嘴角動了一下,不置可否道:“那你怎么答他的?”
“我跟他說,大價錢沒問題,但揚哥必須無罪開釋,要是達不成這個目標,他一個子兒也甭想拿到!”莫殘言語間略微有幾分得意。
阿牢卻微微色變,低聲提醒蔣洪道:“洪爺,號爺死了,現在正興正亂,如果揚哥的案子拖太久的話,就算贏了也會失掉坐館之位啊!”
這話一出,蔣洪和莫殘俱都色變,剛才他倆因為緊張蔣祺揚的關系,一時沒想到這點,如今阿牢一提,兩人頓感事態嚴重。其實阿牢也是不得不提,否則一旦蔣洪想起這茬來,肯定會懷疑他的智商和人 “阿殘,你再給趙大狀打個電話,告訴他,如果能保釋阿揚出來那最好,不然也要盡快搞定這個案子。”
莫殘點頭應道:“我這就去!”
等莫殘去后,阿牢又提醒道:“洪爺,揚哥被抓這事兒,我看暫時不宜宣揚…”
“你說得對!”蔣洪隨即又扯起嗓子吼道:“阿浩——”
不到一秒,客廳側門就進來一位異常彪悍的黑大漢:“洪爺,有事您吩咐!”
“幫我把無線干擾打開,所有人通電話必須用座機。另外,不管什么人外出,你都派兩個手下跟著,謹防阿揚被捕的消息散播出去。”
“好的,我這就照辦!”黑大漢阿浩待蔣洪吩咐完畢,一閃身就出了側門。
警察總部·飛審訊室。
“啪!”
一份筆錄影印本摔在蔣祺揚面前,方能冷笑道:“姓蔣的,你敢說你沒害關利一家?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筆錄上寫的都是什么吧?”
蔣祺揚渾不在意,拿起筆錄直接翻到最后一頁·只瞄了眼影印的落款簽名,見是“鮑聞”二字,頓時啞然失笑道:“阿sir,你們別冤枉好人好不好?老鮑自己干的事居然賴到我頭上,這還有王法嗎?”
“你敢說綁架關利不是你指使的?”羅志飛指著蔣祺揚道。
“不是,決沒有這種事?”蔣祺揚矢口否認,“這恐怕全是鮑聞自己的主意吧!”
“那關利的老婆和女兒呢?她們也不是你綁架的?”方能插話進來厲聲道。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為了避免警方讓他提供什么不在場證據或時間證人什么的·蔣祺揚話鋒隨即一轉,“是,我承認·上周末我是出過海,還見到了鮑聞阿開他們,不過我只是去船上玩,既沒有綁架誰,更沒有殺誰,總之有什么的話,你們盡管去調查他們好了,別來煩我!”
“嘭!”
方能重重地擂了桌子一拳,而后抖落著那份影印的口供·大聲道:“鮑聞可是你的心腹,他現在已經轉為了警方的污點證人,你覺得到了法庭上法官會信你呢?還是信他?”
蔣祺揚哂笑道:“有什么區別么?我跟他都是矮騾子·難不成他一做了證人就不是矮騾子了吧?”
“你、你還真是會信口雌黃啊…”
“我當事人的話有什么問題?”這時門口傳來一把老而不蒼的男聲,跟著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個頭發花白、西裝革履、精神矍鑠的老家伙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個幫他拎包的女秘書。
隨后,蔡江走了進來,正想介紹兩句,老家伙卻又搶在頭里道:“我是趙進弘大狀,蔣祺揚的代表律師。
看到他是這樣的態度,蔡江心底也是一陣慍怒,道:“趙律師·如果你想了解情況的話,我可以讓你和蔣祺揚單獨待幾分鐘·但你剛才提出的保釋要求,馬浩生總警司已經給出明確答復,不—可—以!”說完,帶著方能和羅志飛出去了。
聽到這話,蔣祺揚臉色微變,反倒是趙進弘一點也不奇怪警方會拒絕這樣的要求,畢竟現在蔣祺揚被指控的殺人大罪,就算他最后能無罪開釋,但在嫌疑期內,還從來沒有被保釋的先例,他不認為他的面子大到能令警察部改變原則的地步。
既然蔣祺揚交給了蔡江組負責審訊和羈押,費倫自然樂得輕松,早早地回到了淺水灣家中,不過剛一進客廳,就瞅見了多日未見的薇蓮和古精靈。
“你們倆怎么來了?”費倫奇道。
古精靈湊.挽著費倫的胳膊,撅嘴道:“你整個禮拜都不見人,就興我來見你一面么?”說著,還幽怨地瞥了喬冷蝶和妮露一眼。
費倫自然明白古黑妞眼神的意思,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我這里你想來隨時都可以······對了,制藥公司組建得怎么樣了?”岔開話題的同時,他心底狂汗不已,還好這兩天由他出錢饒芷柔自己找了個專業地方練唱練跳,沒有回來住,不然這場面更熱鬧。
一說起制藥公司,古黑妞就來勁了:“這幾天薇蓮姐帶我飛了不少國家,到處挖人,制藥公司的大體框架已經差不多了,只等公司那邊裝修好就可以開業了。”
“別搞得著急忙慌的就好,總之開業的時候我一定會到。”費倫隨口敷衍了一句,正想擺脫黑妞,沒曾想薇蓮湊過來道:“老板,關于飲食集團換裝的事兒…”
費倫一拍腦袋,道:“現在已經用不著了,你想換裝就換,不想換就不換,總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這個事當時也是對付蔣家的一枚棋子,不過現在看來,這枚棋子已經可以棄掉了。
薇蓮聞言翻了個白眼,不過對于這樣的事她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在歐洲費倫也干過類似事情的,一些公司買了之后又覺不好就扔那兒了,最后都由薇蓮組建的專業運營團隊來經營,而搞笑的是,這些被費倫棄如敝屣的公司在千禧年都實現了凈盈利,其中幾家(凈)盈利額更是大幾千萬歐元,雖然在費倫眼中不算個事兒,但好幾十家公司加在一塊,這總盈利額就相當可觀了。
不過對于這樣的蠅頭小利或者說意外之喜,費倫向來不放在心上,更夸張的是,他從這些凈盈利中拿出一半獎給了薇蓮和她所組建的運營團隊。
當時,就算是團隊中最低級的分析員也分到了一百萬歐元以上的獎金,這些人嘗到了甜頭,喜不自勝的同時也更加賣命地為費。至于薇蓮,跟了費倫三年不到,已混成了億萬富婆,但她卻從未想過跳槽,個中原因并非單純為了錢。
晚飯,費倫自然將古黑妞和薇蓮留下來吃,只不過席間,喬冷蝶帶頭、幾女爭先恐后往他碗里夾菜的行為卻令他大感頭疼。
也在就費倫家吃晚餐時,蔣家亦在用膳,不過飯桌上只有蔣洪、莫殘和阿牢三個人。
不得不說,蔣洪什么都好,平時用度一向從簡,但在吃飯時卻相當擺譜,一上桌就命下人端來燕窩潤口。
阿牢看著下人將一盆不大的燕窩分成三小碗時,眼底掠過一絲凝重之色,因為費倫給他的毒藥已經下在燕窩盆里了,現在分成三碗,豈非藥力會減弱?
殊不知,費倫給他的毒藥并非一小瓶才能致一個人死亡,而是一滴就夠,關鍵處在于,這服藥之人不止要在限時內接觸醋酸,還必須是a型血,混毒才能最終完成。
這后一點費倫沒有告訴阿牢,但蔣洪是a型血早已經確認無疑。
桌上,莫殘見阿牢面無表情的樣子,緊盯著燕窩,當下揶揄道:“阿牢,燕嫂熬的燕窩尋常人想喝都喝不到,你那是什么表情?”
阿牢不動聲色道:“沒什么,我只是在分辨這燕窩是血燕呢還是其他什么的······”
蔣洪聞言笑道:“你說對了,這還真就是血燕燕窩。”說著,親手遞了一碗給阿牢,同時更似有意若無意地瞟了莫殘一眼。
阿牢裝作沒看見蔣莫之間的啞謎,欣喜異常地雙手接過溫熱的燕窩,當即就了一小口:“嗯~~這口感不錯!”
蔣洪和莫殘見狀,這才釋疑,各自端過一碗燕窩,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阿牢看到這一幕,忙把頭低下去,怕二人瞅見他眼底的得意,對著燕窩碗一個勁地猛啄。
之后一系列的菜肴中并沒有跟醋沾邊的,所以倒也吃得賓主盡歡,等到蔣洪坐在太師椅上剔牙的時候,阿牢才趁機道:“那個······洪爺,我今晚上住哪兒?”
蔣洪愣了一下,道:“此誠多事之秋,你今晚就住我這兒吧,如果有什么急事,我也好多個人商量!阿殘,你去幫阿牢收拾個房間。”
“多謝洪爺!”阿牢裝出驚喜的樣子,實際上心底早把蔣洪的租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因為若一直待在蔣家,一旦蔣洪毒發,他就沒法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