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兩百萬鎊?太貴!我最多只能出到三千五百萬鎊,你愿意賣就賣,不愿意我也不強求!”說到這,費倫陰惻惻一笑,還與邊上的威爾遜“心有靈犀”地對了一眼。レ♠思♥路♣客レ
李哲愷深知這個價壓得相當狠,抻長脖子剛想張嘴幫賀詩蘭的腔,旋又省起費倫那句“商場無父子”,怕冒然開口把費倫得罪狠了,畢竟他倆頂多算好友,一點血緣關系沒有,更別說父子了,只好泄了氣,縮回脖子,低垂眼瞼,當起了佛陀。
家中有事、心中有鬼的賀詩蘭見費倫和威爾遜不懷好意的對視,直覺他們想通過其他更便宜的方式謀奪她家的豪宅,當下一咬牙一橫心,道:“三千五就三千五,我簽!”
七百萬鎊,這就是一億港幣!李哲愷聞言多少有些汗顏,他本來都打算好再幫賀詩蘭聯系另外的買家,沒想到賀家丫頭還真愿意挨這個宰。
反倒是費倫,聽賀詩蘭同意賣盤,并沒有覺得太興奮,只是示意威爾遜把后邊的事情辦妥。
威爾遜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買賣意向書讓費倫和賀詩蘭簽了,隨即道:“老板,賀小姐,具體的買賣合同咱們還是到律師樓簽署穩妥一下。”
費倫看向賀詩蘭,向她比了個“女士先請”的手勢。
等賀詩蘭起身向餐廳大門而去,費倫對李哲愷道:“上回那個戶頭沒忘吧?八月十五之前錢一定要到,過時不候!還有,你負責把今天這餐的賬結了。”說完,不再理愕然的小李子,和威爾遜一起去了。
威爾遜律師樓。
在買賣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后,費倫笑容可掬道:“詩蘭小姐,根據合同約定,深水灣68號的價格是三千五百萬英鎊或等值港幣,你是要港幣還是英鎊?”
賀詩蘭聞言一動,道:“我能不能兩樣各要一點?”
“說說看,怎么各要法?”
“其中兩千萬英鎊請幫我換成港幣,一比十五這個匯率沒問題吧?”賀詩蘭說著自己的想法,“剩下的一千五百萬鎊,請存入合同上所給出的第二收款戶頭。”
“也就是說第一收款戶頭存入三億港幣,第二收款戶頭存進一千五百萬鎊,沒錯吧?”
“對,就是這樣!”賀詩蘭點頭應道。
“那好,鑒于你的戶頭都是匯豐的,三億港幣我今天就可以匯到;至于剩下的一千五百萬鎊,只能等明天了。”
威爾遜接茬道:“不過根據合同,這兩筆款子不會馬上確認…而后天,也就是周rì,我老板將會去接手深水灣68號的一應物品,在接收完畢的同時,兩筆賣盤款才會確認轉到你的賬戶上。”
其實,這跟后世某些網游交易是一樣的,先要鎖定物品和資金,再確定才能交易成功。費倫轉賬過去只是讓賀詩蘭能在賬戶里看到款子,而在別墅交接完畢前暫時無法動用。
見賀詩蘭同意了這樣的交易方式,費倫當即給匯豐銀行總部打了個電話,那邊的申國權一聽要轉賬三億,頓時就不淡定了:“費先生,您不能這樣…”
“少廢話!要么你讓我分批把所有的錢存到別的銀行去,要么你現在就讓我轉了,自己看著辦!”
“我轉!我這就幫您轉還不成么?”申國權玉哭無淚道。
很快,賀詩蘭就在自己僅余幾萬港幣的戶頭里看到了三億被鎖定的港幣,她喜極而泣,沖費倫道:“謝謝!”
費倫哂道:“謝我做什么?我只不過買你家的大宅而已!”說完,告辭出來,駕上道奇蝰蛇回了jǐng察總部。
與此同時,皇朝大酒樓總經理室。
“揚哥,我們四處都找過了,的確沒看到貢哥。”
聽著下面馬仔打來的電話,蔣祺揚越發肯定凌晨被費倫和他手下押走的那個口罩男就是阿貢。
“小蔣先生,你契弟真這么重要?”坐在一旁的阿牢終于打破沉默道。
蔣祺揚一臉不耐煩地回道:“阿牢,你不明白的,阿貢知道我很多事情,就像你知道許多號爺的事情一樣。”
“那現在他十有落在了條子手里,我看小蔣先生你還是早作打算為好!”阿牢眼中精光一閃,“好心”提醒道。
蔣祺揚顯然對阿貢信心十足,擺手道:“放心,弓聰這家伙是不會我和老豆的。”頓了頓又道:“再說了,他就算吐了我又怎么樣?不少事他都有一份,吐不吐都會把牢底坐穿,而且沒有物證,就他一個人的證供,能奈我何?”
“那倒也是!”阿牢附和著點了點頭,“不過阿貢被抓這件事需不需要知會洪爺一聲?”
蔣祺揚眼前一亮,道:“你這話倒提醒了我,阿貢的事一定得告訴老豆知道,他或許有辦法確認jǐng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抓了阿貢。”
阿牢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暗忖:搞半天你前面恁多猜測居然還真就是猜測,心中如此搖擺不定,能成什么大器?
蔣祺揚當然不知道阿牢在心里鄙視他,反而對阿牢道:“跟我走,回一趟蔣家大宅。”
半小時后,蔣宅。
對于阿牢的歸順,蔣洪表現出了足夠的開心,不過聽到阿貢有可能已經被抓的消息后,他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阿揚,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現在才報告?”
“爸,不是我不想報告,而是事關重大,我必須再三確認才能向您稟報啊!”蔣祺揚巧舌如簧道,“總不能我看那個口罩嫌犯像阿貢,就來跟你報告說他被抓了吧?要是我這頭才跟您報告了他被抓,那頭他就從某個女人鉆出來,我不就信口開河了嘛,還用不用爭坐館吶?”
嗯,這倒是個理由,蔣洪姑且放過了他,暫時沒有再深究下去。不過這位正興社的龍頭又把陰鷙的目光鎖定在了阿牢身上,道:“阿牢啊。對于阿揚推測阿貢被抓這件事你怎么看吶?”
“回洪爺,依我看,阿貢少爺十層十已經被抓進了局子里。”阿牢語不驚人死不休。
蔣祺揚有點錯愕,他新收的軍師竟在這個時候跟他唱起了反調:“阿牢,你…”
蔣洪卻不置可否,挑了挑眉頭,道:“哦?說說理由!”
“凌晨的時候,那個口罩嫌犯的背影、輪廓我都仔細留意過了,后來到小蔣先生的辦公室,見到了阿貢少爺的生活照,發現這兩人的輪廓、身高、側背影幾乎毫無二致,所以我斷定凌晨被抓走的就是阿貢少爺!”阿牢侃侃而談道。
雖然蔣洪相當同意阿牢的觀點,但他越聽臉越黑,因為自己干兒子出事,他竟然等了大半天才得知消息,這實在不該是一個社團龍頭所應有的消息獲知率。
阿牢見蔣洪沉默不語,適時喊了一聲:“洪爺!”
“有什么事就說!”
阿牢瞄了眼邊上的蔣祺揚,道:“之前我聽小蔣先生說,他跟阿貢一起合作辦過不少事,如今阿貢少爺被抓,因此我建議小蔣先生暫避一下風頭為妙!”
蔣洪聞言眉頭動了動,蔣祺揚卻怒道:“阿牢,我方才不是跟你說過嗎?就憑阿貢一個人的證詞不能把我怎么樣…再說了,我要是去避風頭,眼前的坐館之位不就沒戲了么?”
本來,蔣洪已有讓蔣祺揚避一避的意思,但蔣祺揚后半截話卻令他猶豫了。不得不說,這真是人為利(財)死鳥為食亡。
不過,阿牢的建議多多少少有那么點效果,蔣洪留了蔣祺揚下來,不讓他再出去亂走動,只派了身邊得意的左右手出去打探阿貢的消息。
阿牢也因為未雨綢繆之諫,被蔣洪留了下來,雖然沒能長時間留在蔣洪書房內,卻被允許在大宅一樓內任意走動。于是他在悠哉游哉地游蕩中逐步摸清了整個一樓的房間配置,哪里是廚房,哪里是廁所,甚至哪里是儲藏室都被他搞得一清二楚。
隨后在與兩個身材有料、長相豬扒的女傭閑聊中,阿倫更是打聽到了一rì四餐、包括夜宵的食譜。
其中,更有一條消息引起了阿牢的高度關注:“老爺午餐喜吃蟹,所以時不時會用點姜醋。”
姜醋,溫胃止痛,解魚蟹毒。這一點阿牢很清楚,同時他更清楚,這東西將是蔣洪的催命符。
不過無論阿牢發現了多少破綻,他臉上仍是那種死魚般的表情,就好像鱷魚整個身子埋在淤泥里,只露半個頭殼,隨時準備暴起一擊那樣。
費倫回到O記時已是兩點多,看了會報紙,又和仇兆強等人聊天打屁一陣,正覺無聊時,蔡江轉進了他們組的大房。
“費SIR,走啦!”蔡江沖正樂的費倫揮手道。
“去哪兒?”
“抓蔣祺揚,根據狗仔的線報,他目前正待在蔣家大宅。”蔡江道。
“現在就去抓他,太早了點吧?”費倫邊說邊瞄了眼手表,“哇靠,都四點啦?”
蔡江難得見到費倫失態,當下笑道:“不然你以為呢?”
“OK,這就去抓人!”費倫從椅子上竄了起來,吩咐道:“毅然、阿寧,你們倆留下,應付突然情況,其余的人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