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奚際生仨人所耍的小把戲后,費倫當下給計莫知發了條短信過去:“阿知,在哪?”
計莫知很快回過一條短信:“SIR,我已經返回中區警署舊樓了,正在監控奚際生的電話。冰火中文”
這也是費倫才鋪排給應急小組沒多久的任務,所以他看到短信愣了一下,隨即回復道:“那他的電話有動靜嗎?”
“相當奇怪,上午奚際生的手機號還有過幾通電話,不過整個下午,他一通電話都沒有。”計莫知短信道。
“一點不奇怪,這老小子肯定換過電話卡了。”費倫在短信中加了幾聲冷笑,“他眼下就在我隔壁擺弄著手機正發短信呢!”
“!!?”計莫知那邊回過來幾個標點符號。
“行了,暫時先不說了。”費倫給計莫知發過這條短信后,又給妮露發了條短信,“怎么樣?你那邊搞定沒?”
妮露很快回道:“剛剛搞定…你那邊有事?”
“廢話!馬上用你那兒的分機把主機接管過來,鎖定我的手機信號,再把接收半徑設定為三米。”
“OK,這就辦!”
幾分鐘后,費倫手機上開始收到大段大段的短信。
…生哥,怎么今天約在這個人多眼雜的地方見面?
哼,我老挑(連襟)被條子盯上了,雖然我身邊暫時沒什么發現,但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你的意思是,條子已經咬住了號爺的尾巴?
費倫看到這里,差點沒罵娘,看來是盯梢號爺的狗仔暴露了。
不算是咬尾巴,應該是有所懷疑吧,所以派了人盯他的梢。但咱們必須小心駛得萬年船!
那明天還照常出貨嗎?
廢話!不出貨我們吃什么?吃粉么?
那咱們要不要啟用應急的出貨方式?
這點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已經吩咐阿慫去辦了。
那你今天叫我們來是為了…
老堿(古柯堿)我們做了不少時候了,該換個花樣了。
一老一女看到這條短信明顯愣了一下。隔了差不多有半分鐘,費倫的手機上才有新的短信發過來。
不做老堿做什么?
做冰!奚際生很快回道。
你們倆是合成毒品的專家。聽說過安非他命沒有?
這個自然聽過。
我說的冰,就是甲基安非他命!
去氧麻黃堿!?一老一女小吃了一驚。
沒錯,不過道上都叫‘冰’!
可麻黃堿在HK是管制類藥品,不好搞啊!一老一女一下子就想到了合成原材料上去了。
那就用偽麻黃堿。這玩意在大陸可是不受管制的。奚際生發這條短信時,費倫甚至“看”到了他臉上得意的表情。
費倫見狀,大恨之余也有些無奈,01年這個時候。大陸方面還未出臺《危險化學品安全管理條例》(02年)和《易制毒化學品管理條例》(05年)這兩項法規,想要弄到大量的偽麻黃堿的確不是太大的問題,只要有夠錢多。海量購入感冒藥就行。
這時代的感冒藥都含偽麻黃堿。從中提煉也不是太難,而一旦制冰成功,以感冒藥與冰.毒之間的市場差價來說,簡直就是一本萬利。
生哥,那你打算是在大陸制冰嘍?
大陸制冰?抓住了可是要吃花生米的,你腦子沒病吧?
那…原料的問題…
要弄原料,渠道多的是。光正興罩著的帶貨團就有幾十個,他們每天都要往返深港兩地,只要放出風去,以每盒比市價高出兩成的價格大量收購內地的感冒藥,就不怕沒原料。
兩成,那我們的成本豈非要大大增加?
你以為增加的兩成錢被誰吞去了,還不是被那些社團,等冰弄出來之后,這羊毛自然還得出在羊身上!
收到這條短信,一老一女都有些莫名興奮,趕緊發回條拍馬短信:生哥,還是您老想得周到!
隔壁的費倫卻在冷笑,雖然這些竊來的短信沒法做為呈堂證供,但卻毫無疑問地暴露了奚際生的真面目。
這時,費倫手機上又彈出了奚際生仨人的短信:不瞞你們說,我已經準備好了新的工場,也已經向帶貨團下了訂單。等明天出完貨,后天我就帶你們倆去新工場轉轉,爭取三天內把冰弄出來!
一老一女看到這條短信后,對視一眼,幾乎不分先后站起來,出了隔間,就在走廊上沖奚際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而后徑直離開。對他倆而言,提煉制取冰.毒并不是一件難事,就像現今世界上任何一家燈泡廠,制造燈泡并不難,但如果時光倒流回無電燈時代,這些個燈泡廠決不可能像愛迪生那樣發明燈泡。
費倫見狀,忙給姜雪發了條短信,讓她跟上那一老一女。而奚際生,既然已經暴露出問題,費倫沒打算繼續任他逍遙,只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不方便動手罷了。
奚際生絲毫沒察覺到費倫的窺視,費倫自也樂得輕松,品嘗起女侍者端上來的極品藍山和甜點。這時,另一邊隔間那對男女的手機震動起來,費倫手機上頓也跳出一條短信:死相,干什么呢?還不快來我家!
費倫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趕緊給妮露發了條短信過去,讓她收了范圍鎖定,不然指不定還會跳出什么花邊短信來。
奚際生很有雅興,又喝了一輪茶,這才結賬走人。
費倫隨即召來女侍者,指指桌上的咖啡甜點,道:“記在我賬上。”
“沒問題,劉生!”女侍者低眉順眼道,“其實,關于這一點經理已經特別吩咐過了。”
“那就好!”費倫隨口敷衍一句,從容不迫地綴著奚際生去了。
遠遠跟著奚際生到了泊車的地方,費倫掃了眼四周,沒見可疑人物,甚至奚際生為了低調,連個保鏢之類的人都沒帶。他當即摸出自己的錢包,在奚際生背后故作上氣不接下氣地嚷道:“先生,前面那位先生,你的錢、錢包…”
剛拉開車門的奚際生愣了一下,又下意識摸了摸屁兜,發現自家錢包還在,頓時臉色微變,正想先一步鉆進車內,孰料費倫已趕到他背后,一把搭住了他的肩膀。
奚際生霍然轉身,怒瞪費倫道:“你是誰?想干嘛?”
費倫左手拿著錢包在奚際生眼前晃了晃,詭笑道:“先生,你的錢包。”
“我的錢包沒丟,你到底想干什么?放手!”說著,奚際生用力掙了一下,結果發現費倫的手如鐵箍般死死鉗著他的西服。
“既然你的錢包沒丟,那你一定是丟了這個…”費倫一邊笑一邊把左手收回到屁股后頭。
奚際生認定費倫不懷好意,以為他從后腰上拔槍,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你、你別亂來啊…”
結果,費倫竟從屁股后面摸出了一小瓶屈臣氏蒸餾水,讓奚際生松了好大一口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要錢?還是別的?兄弟,倒是給個話吶!”
誰知費倫笑而不答,單手擰開瓶蓋,將水倒了些在手背上,哂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制冰嗎?看看我制的冰如何?”
奚際生聞言勃然色變:“你怎知…”話說半截又覺不妥,遂閉口不言,卻愕然發現費倫手背上的蒸餾水竟真的凝結成冰。
往西方瞄了一眼,雖說此刻夕陽斜下,但奚際生仍能感覺到余暉的溫度:這大夏天的,清水在人手背上凝結成冰,是他眼花了還是天方夜譚?
也就在這個時候,費倫右手放了奚際生,左手隨意一揮,手背上的幾塊冰片頓時盡數射入奚際生手臂、咽喉以及面門的幾處穴位。
奚際生只感肩膀處一松,立得自由,微微一詫,不知費倫又何放了自己,沒曾想寒風襲體,只感身上面門一涼,似被冰水灑過,整個人激靈了一下,不豫道:“拿水灑我,你有病吧?”
那些冰片被費倫以“生死符”手法打出,又疾又快,奚際生根本沒看見任何東西,只有感覺,自然認為費倫拿水灑他。費倫也不解釋,一把將他塞進了車里,還踹了一腳,將他蹬到了副駕駛位,然后也坐進了車里,隨手帶上車門。
“你別太過…嗯?”就在奚際生喝斥費倫“不要過份”的同時,他被冰水灑過的面門忽然奇癢難當,感覺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他皮下和骨頭上來回爬動噬咬一般。
“喀、喀、喀…啊啊啊——”
上下牙關抖顫著互相磕碰了好多下,奚際生終于受不住如此激變,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
可是這還沒完,他這一叫,咽喉和小臂處也跟著發癢起來,奚際生整個人頓時忍不住手忙腳亂地抓撓揮動,慘叫聲也愈發劇烈。
這時,費倫才淡淡道:“想止癢不?車鑰匙給我!”
奚際生一聽這話,頓用他已卷曲得跟雞爪差不多的手從兜里勾出了車鑰匙,牙齒磕碰道:“你、你這個、這個惡魔…快、快快,幫我止癢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