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著中,虛竹天真、戇直,自幼深受少林高僧熏陶,恪守佛家一切清規戒律,因此本性溫馴,并且常為他人設想,但卻堅守原則,所有違背其理念的行為均會拒絕。即使后來被天山童姥誘騙而盡破佛家三戒,仍不改其本性。
所以陳蕭對這虛竹小和尚,還是相當有好感的。如今他被星宿派弟子團團圍住,總歸是沒有什么好事,當想些辦法救他一救。
此時只聽星宿派大弟子摘星子向虛竹道:“小和尚,你面子不小啊,這許多人為你勞師動眾,在這里等了你半個時辰,你卻就是不和我比試怎么,莫非你瞧不起我星宿派不成?”
他這話說的甚是奇怪,陳蕭阿紫面面相覷,都是不明白這摘星子為什么要找虛竹比試。
摘星子話一說完,圍觀的眾星宿派弟子便不住的大吹法螺:“這小和尚頂是怕了大師哥,大師哥威武霸氣,縱橫天下,除了師父星宿老仙,當世該屬大師哥最厲害!”“大師哥英明果斷,咱們敬佩萬分。”“這小和尚居然膽敢瞧不起咱們英俊無雙的大師哥,本當凌遲碎割,讓他吃上七日七夜的苦頭這才處死。大師哥大人大量,卻要以德服人,實在讓小弟佩服。”“咱們人人都當學大師哥的胸襟氣魄,那才算是對勁。”
虛竹卻是靜靜的坐在地上,雙掌合十,緊閉雙目,低聲念道:“師父說,世間無彼相,無我相,無眾生相。武功高也好,低也好,到頭來終是都成一場空。我的武功自然是不如施主的,那便不比也罷。”
他一向對武功高低沒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只覺得高也行,低也行,一向不甚在意。輸贏成敗對于他來說,從來就未被掛在心上。
可是摘星子卻是說道:“我們剛入中原,自然得考校考校中原武林的功夫。小和尚你既然是少林寺的,又主動找上門來,那今天便沒什么可說的。你到底是動手,還是不動手?”他話聲溫和,可是周圍那些星宿派的眾弟子,竟如嚇得魂不附體一般,牙齒格格打戰,其中一人道:“大…格格…大師兄…格格…要…要動手了…格格…不…格格…不行了…那場面…天昏地暗…格格…鬼哭神嚎啊!”這“格格”之聲,是他上齒和下齒相擊,自己難以制止。
他這話說的看上去是膽戰心驚,實際上是大拍摘星子的馬屁,意思是摘星子動手場面太過嚇人,他一想起來就極為害怕。其中幾分真幾分假,那是自然無需多說的了。
摘星子對周圍星宿派的眾位師弟的表現表示相當滿意,所以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虛竹。
主動找上門?虛竹主動找星宿派的麻煩?
陳蕭聽的大搖其頭,這是要是慕容復手下的風波惡還有可能,換是虛竹,那絕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
虛竹看也不看他,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道:“阿彌陀佛,小僧只是行道渴了,想找幾位施主討一碗水喝,絕無主動挑釁滋事之理。”
摘星子說道:“可是你并沒有立刻逃走,卻也沒有懼怕認輸。”說著摘星子看向周圍眾師弟,道:“你們猜他為什么不害怕?”
眾師弟的聲音立時大聲響起:“這小和尚定是已經嚇的傻了,連害怕都忘記了。”“大師兄英明神武,這小和尚怎么可能會不害怕?”“大師哥明見萬里,料敵如神,師弟萬萬不及!”
摘星子對于周圍的阿諛之聲表示很滿意,點頭道:“說起來,倘若真是鼎鼎大名的英雄人物,我摘星子敬他三分便了。可是你這小和尚卻只是在這念經,又不肯磕頭認輸,那我便饒你不得。”
遠遠的聽了這話,阿碧小聲道:“摘星子,這人好大的口氣哉。他的武功怕是勿會比金輪法王他們還好吧?”
陳蕭笑嘻嘻的說道:“豈止還好,簡直是差到極點,阿碧妹妹你都能贏了他。”
這可不是陳蕭瞎說,阿碧之前在那小屋內得了百損道人、丁春秋、鳩摩智再加上段延慶等人的內力打通全身經脈,最后更是得了好大一團內力,如今內力之強,比起歐陽鋒等華山四絕,怕是也不遵多讓。
虛竹雖然為什么迂腐到極點,卻極有傲骨,道:“小僧雖然武藝不精,但是卻也不能丟了師門的顏面。施主要殺要剮,盡管動手便是。”
摘星子眉頭微蹙,說道:“屠殺不能還手的對手,那算得上什么本事。”
遠遠的在一旁聽著,陳蕭和阿碧對視一眼,總算把事情大體上了解清楚了。
虛竹不過是趕路過程中撞到摘星子等人,想討碗水喝。可摘星子前來中原尋找師父,他這做大師兄的想要在眾位師弟面前立威,立時便找上了虛竹這少林寺的小和尚。
少林寺身為武林泰斗,名望何等之重。能打敗少林寺的和尚,那確實是臉上有光的事。而且他也正看出了虛竹武功不很高明,又不愿與他動手,當下便想要強壓虛竹磕頭認輸,這樣一來,自然臉上大大光彩。
可是如果虛竹一直不還手,眾人不知他武功高低,那樣無論是贏過他還是殺了他,都不顯本事,偏偏這小和尚又不肯磕頭認輸,所以一群人才僵持到了現在。
很快想通全部關節,陳蕭知道此時再不出手,摘星子等人失了耐心,極容易對虛竹下手,眼珠一轉,忽然想起一句當年很流行的話來,當即拉著阿碧從樹林內走了出來,大聲喊道:“虛竹,你師父喊你回家吃飯!”
聽他這話說的有趣,溫柔如阿碧,也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哦,好的!”虛竹為人實誠之極,不知真假,不過陳蕭既然提到了師父,那便不可違背,當即便站了起來,理也不理摘星子便向陳蕭走去,邊走邊問道:“師父他老人家在哪?小僧這就趕去,還請兩位施主告知。”
摘星子眼見立威的好機會被陳蕭給破了,當即面色便冷了下來,道:“這便想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