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謝斌的稱贊,柳雯青這丫頭也是一臉的自豪,嘿嘿笑道:“謝大哥也可以再考啊,反正有成人高考,不過謝大哥要是真考上,也是我的學弟呢,咯咯。”
謝斌將通知書塞回去,“我都快成老頭子了,還參加什么高考呢,我現在連初中時的數學題都不會做了,高中的更是抓瞎,一個標準的文盲,上了考場保準考個大零蛋。”
柳雯青聽謝斌說的有趣,捂嘴嘿嘿一笑,不過隨后又道:“哪里嘛,我的謝大哥可是最厲害的,要是想考,絕對也能上首都大學。”
謝斌一臉愕然:“丫頭,我是什么時候變成你的了?”
柳雯青愣一下,隨即滿臉通紅的踢打謝斌,不過這拳腳當真是花拳繡腿,一點攻擊力都沒有,反而把謝斌的心弄得癢癢的。呃,這丫頭確實是個美人胚子。
直到把謝斌打的滿屋子亂竄,柳雯青這才嬌喘吁吁的停了下來,哼哼道:“看你再敢亂說,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
“好啦,知道你是吃肉的紅太狼,”謝斌嘿嘿一笑,“上學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有什么要準備的?除了衣服之外,其他的東西都不需要帶的,”柳雯青輕松道。
謝斌一愣,這才想起,確實,現在的大學里,生活用品都有的發,只要帶著衣物和簡單的私人用品再加上生活費就足夠了,連學費都是提前打到學校的銀行卡里的。不像謝斌上高中的時候,鋪蓋被褥水壺臉盆的一大堆,每年的放假開學,光是行李的搬運就是個大問題。
“對了,謝大哥,工商管理專業怎么樣?”柳雯青瞇著迷人的眼睛,憧憬而略帶些許茫然的問道。
這個問題可把謝斌給問住了,他又沒上過大學,怎么知道什么樣的專業好,什么樣的不好呢?再說了,專業這個東西,一個人一個愛好,謝斌也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姑娘說,只能苦笑道:“自己喜歡就行了,有錢難買你喜歡嘛,只要你樂意,誰也管不著。”
“哦,”柳雯青低低的應了一聲,“謝大哥,我…”
看著柳雯青猶豫的神態,謝斌挑挑眉毛,“怎么了?”
柳雯青一急,“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離開島城,我,我一個人害怕。”
謝斌一愣,輕輕拍拍這姑娘的腦袋,“怕什么,其他女孩子還不是跟你一樣嗎?放心吧,只要你不欺負別人就行,要是有人欺負你,給你謝大哥打電話,讓他幫你教訓那些人。”不過看著這姑娘可憐兮兮的表情,謝斌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謝斌,比現在的柳雯青還小一歲,卻背著一個可憐的行囊孤苦伶仃的走出了大山,進入這個陌生的世界中。當時的謝斌看著挺堅強的,其實他的心里也跟現在的柳雯青一樣,充滿了對未知生活的擔憂和迷茫。
柳雯青還好,只是出于小女孩的弱勢心理,猛然離開陪伴自己十多年的父母和通許,進入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和學校,才會覺得有些忐忑。
不過想想現在的小姑娘們都嬌生慣養,有這樣的感覺也是正常。話說看新聞能聽說一些男孩子都要父母陪讀呢,更別說女孩子了。其實柳雯青已經算不錯了,至少不會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樣亂花錢,買一些什么零食化妝品漂亮衣服什么的,也很少跟別人攀比,即便是羨慕,也不會吵鬧著朝父母伸手要錢。這樣的女孩子在現在來說,已經算是很懂事的了。
看著這姑娘有些泫然欲滴的模樣,謝斌可慌了神,這要是讓外面的老柳跟劉姐發現,指不定會怎么想呢。謝斌趕忙用拇指抹抹這丫頭的眼角,“別哭啊,丫頭,讓你爸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不行,我的趕緊躲開呢,”說著作勢就要轉身離開。
柳雯青咬著嘴唇破涕為笑,“就是你欺負我了,哼,我要告訴我爸爸去。”不過手卻扯著謝斌的T恤下擺不放松。
謝斌連哄帶騙的,把柳雯青哄到了廚房去幫她媽媽打下手了,自己則跟老柳坐在一起看電視。
老劉看到謝斌出來,笑著道:“小謝,趕緊來坐,”說著從冰箱里取出兩瓶啤酒,“來,先慢慢喝著,上午冰上的,現在正好,菜很快就好了。”
謝斌也不客氣,笑著坐下來,“老柳,現在你們廠子的效益怎么樣?”老柳是電工,在菱山船廠上班。那船廠雖然比不上海北造船廠這樣的巨無霸,可是也非同小可,在島城大大小小的船廠中屬于一流的,船廠的正式工人就不下千人。不過最近卻是被一個棒子商人給收購了,動蕩的厲害,走了一批中上層的干部,所以謝斌才有這么一問。
“唉,也不知道棒子人在搞什么,好好的一個公司給弄得亂七八糟的,還說什么改革呢,現在別說福利了,快連基本工資都發不齊了,”柳雯青的父親唉聲嘆氣道。
“不至于吧?”謝斌驚訝的問道。確實,這菱山船廠這么大,怎么會輕易就落到這種地步呢?話說當時老柳還張羅著要把謝斌也弄到船廠里呢。當時的船廠工資沒得說,每年光是福利和獎金就一大堆呢,要不是謝斌不愿意進工廠,他恐怕就聽從了老柳的安排。
老柳說著更是搖頭,“怎么不至于,公司里每天都丟鋼材丟線纜丟工具,天天在大門口挨個搜查,什么沒搜到不說,還鬧得人心惶惶的,我都想著是不是也跳槽算了。”
“丟鋼材?這么嚴重?”話說造船廠里,別的不多,就鋼材多,而且都是好鋼材,遠不是那些建筑用鋼所能比擬的,價格自然也高的很。“沒報警嗎?”謝斌疑問道。
“報警有什么用,人家里應外合,一車一車的往外拉,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就老板不知道,”老劉憤憤不平的說道。
謝斌聽到這里明白了,這盜鋼材的是公司里的高層,跟人里應外合的侵吞公司的鋼材,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卻都瞞著新來的棒子老板。不過老柳這樣的基層工人是分不到利益的,所以老柳才這么憤憤不平。
不過想想也是,公司變成了外國人的,有什么損失也不關自己的事,頂多是看著別人發財,心里不爽而已,卻沒有人愿意得罪公司的領導去告發。這年頭,只要不關自己的事情,誰也不愿意去平白無故的得罪人。
這時柳雯青的母親走了出來,沉聲道:“老柳,別亂說,就你話多,”說著又朝謝斌道:“小謝,別聽他瞎說,都真以為人家棒子人是傻子啊?說不定哪天就被揪住了,這可是已經立案了的。”
謝斌微微一笑,心里卻是知道柳雯青的母親有些害怕老柳的胡言亂語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確實是這樣,要是說以前這一家人還有些膽氣的話,那在經過拆遷事件過后,絕對會明白小心做事的重要性。他們這樣的普通家庭,根本經不起折騰,人家要是想對他們,花點錢雇傭幾個流氓就能攪得一家人不得安寧。
這一頓飯,雖然菜燒的不怎么樣,可是這種感覺卻讓謝斌很是享受,再有柳雯青這姑娘逗笑,一桌人很是開心。不管怎么說,這一家人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經歷了那一晚的驚嚇,隨后卻都是比較圓滿的事情,尤其是柳雯青考上首都大學。
能考上首都大學,不管在那里都是一件比較光榮的事情。據這丫頭說,島城教育局還要給她們發獎金呢,此外還要到幾個學校做巡回演講。
謝斌聽了相當無語,雖然考上首都大學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可以不值得這么大動干戈吧,還巡回演講呢,要不要出書立傳?要不要在校園里立個雕塑?
不過想想這是領導們宣傳自身功績的一個好的方式,也就可以理解了。現在這種環境下,只要跟政治牽上關系的,那就不能以常理度之。就像那國足一樣,有成績那是領導的,沒成績那是教練的。教練是年年換年年輸球,球員們是天天輸球天天說對不起,結果搞的輸人妖國輸了整整四個,尼瑪,對陣風車國都沒輸這么多呢。
話說謝斌是不怎么看足球,但是這一上網就是鋪天蓋地的評論,各種聲音都有,謝斌想不了解都不可能。不過想想,他自己不看,也沒什么好評論的,知道就算過去了。再說要是天天看國足,那還不蛋疼到死啊?
吃過飯,謝斌問柳雯青:“雯雯,你有手機了嗎?”
“沒呢,”柳雯青興奮道:“不過我媽說等開學時給我買個,謝大哥,你說我買什么樣的好呢?”
謝斌敲敲她的腦袋,“喜歡什么樣的就買個什么樣的,這還用問嗎?”
柳雯青撇撇小嘴,“我媽才不會這么大方呢,他頂多給我買個六百塊的山寨機子,”說著這姑娘眼珠子一轉,朝謝斌上下打量道:“謝大哥,要不你跟我媽說說,讓她給我買個好點的,最起碼也要一千多塊的吧,不然去了學校太沒面子啦。”
謝斌嘿嘿一笑,使勁搖頭道:“我才不會說呢,那不是找打嘛?”說著又低聲道:“不過呢,我可以幫你買一個啊,保準隨你的心意,怎么樣?”
“真的嗎?”柳雯青這丫頭一聽,差點沒跳起來,一把保住謝斌的胳膊,興奮的問道。
謝斌干咳一聲,這丫頭也發育開了,這誘惑也太那啥了,無聲無息之間讓你感受到其中的不凡之處。為了擺脫尷尬,謝斌咽咽口水道:“自然是真的,今天下去就去,怎么樣?”
“好啊,”柳雯青一聽,差點現在就拖著謝斌上街去,只是突然小臉垮了下來,沮喪道:“謝大哥,還是算了,我媽媽肯定不會讓我拿你的東西的。”
謝斌捏捏她的臉蛋,“你忘記啦,我還沒給你發工資呢,嗯,足夠你買一部好手機了,怎么樣?”
柳雯青聽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不行,我怎么可能要謝大哥你的錢呢?我救了我們一家人,我都沒好好感謝你呢。”
謝斌笑著道:“怎么,跟我還這么生分?走吧,別跟你媽媽說,咱們就買一個一千來塊的,保證你媽媽不會生氣。”謝斌像是一個不懷好意的怪蜀黍,正在使勁的誘惑不懂事的小蘿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