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秀們,年紀大些的,便穩重嫻靜地或持著扇子,或拿著絹兒,或站或坐,在園子里觀賞正怒放的菊花,又或與相知的人低聲交談,語笑嫣然,倒是把個園子襯托的越發姹紫嫣紅。。
年紀小些的,也是個個人比花嬌,又年輕氣盛,免不了暗自較勁,爭奇斗艷!幸好大家都是有身份修養的人,故暗地里刀光劍影,表面上仍是風和日麗,和睦一團。
李瑤琴年紀還小,湊合不到那些稍大些的姐姐們身邊,對于那些嫩嫩的年紀相仿的小蘿莉們,若是前世,她或許還有心情上前應付幾句,然后還有可能借機顯擺一下自己的與眾不同,可如今已經重活了兩世,她才懶得去出那個風頭呢。
況且她也深知道在這些夫人眼中,活潑聰慧,遠不如和順端莊大氣來得重要。
而自己因長相嫵媚,便有些吃了虧,更需要在穩動上加加分,以氣質取勝。故只乖乖陪在母親身邊侍奉,趁便聆聽夫人們之間關于朝中皇室的一些八卦。
眾人見李瑤琴如此,也暗自點頭,連連稱贊李夫人是有福之人,兒子上進,女兒孝順乖巧。
李夫人自然要謙遜一番,但心里仍是高興的,對于給自己爭了臉的女兒,越發和藹慈愛起來。
沈麗君回到家,先對丈夫說了自那些夫人口中得到的一些消息,末了順勢提了一句李瑤琴。
賢王不由問道:“你所說的,可是城安伯城里的那位嫡秀?”
沈麗群便有些吃味道:“你原來你早就認得了!她一個忻娘家,竟還能得堂堂的親王注目,倒真是件怪事!只看她雖柔順乖巧,卻也未見得有多矚目啊!”
賢王笑道要:“好好的,說話怎么就這么酸了呢!她不過一個孩子罷了,也值得你這樣防著。倒是憑白抬舉了她!”
沈麗君被丈夫說的有些不好意,便不言語,只低頭微笑。
賢王這才給妻子解釋道:“那日我對你提過,城安伯嫡子李意書曾獻了一件防箭衣!我后來著人探得:那件衣服并非是李意書所做,乃是出自其妹李瑤琴之手,一個閨閣中的女孩能有些本事,實在是不可思議!”
沈麗君聽出丈夫對李瑤琴的贊嘆之意,便有種莫名的滋味在心里蔓延。
賢王又道:“一個出自書香門第的閨中女子,吟詩作對,寫字作畫。憑她怎樣驚才艷絕,都不足為怪!但是她竟能想著做出此衣來,倒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沈麗君笑道:“這也好解釋!他家既然是書香世家。家里藏書必定極多。除了四書五經,詩詞歌賦,怕是天文地理,奇門遁甲皆有,她若是個興趣廣泛的。未必不會看到這些,若再是個聰慧女子,照著書,自己做出一個來,也不足為奇了。”
賢王聞言,也不由失笑:“或許是我想多了!”
一個閨中忻娘。怎么會與朝中爭權奪利聯系在一處,只看李意書當日得了防箭衣,并不通過其父親。而是拿到自己面前,便知他是起了投靠自己的心,不管他兄妹有何異能,只要為自己所用,倒也不必總揪著枝節。喋喋不休。
定國公府的林夫人也參加此次的賞菊。
她回到家里,便免不了對兒子林景周逐個提起她看上眼的姑娘。
林景周認真聽了后。心中俱無中意的。
也怨不得他眼高于頂。
說起定國公府的林家來,這京城里還真沒有能與他們家相提并論的。
當年太祖起事時,他家老太爺就一路跟隨,不離不棄,沈家這種半路追隨的自然不能與其相比。
他家老太爺――即林景周的祖父,也是個乖覺不戀兵權的,又深諳“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見天下基本上已呈太平,便將兵權上交。
太祖爺見他如此有眼色,自然樂瘋了。
他從一方小霸主成為一統中原的開國之君,自然有些本事的。
老話說的好: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
他能打下這個江山,身邊的能人異士自然少不了,建業時自然是多多益善,如今功成名就,作為君主來說就有些為難了。
文人還好辦,國家總須要這些人來幫著治理。
至于手握兵權的武將,卸甲歸田,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這是最好的結局。
太祖爺雖滿心里希望眾將能理解他的苦心,大家都配合著,君臣同樂,皆大歡喜。
有只為解救百姓于水火,才不得不揭竿而起的仁人志士,自然也有建功立業萌妻蔭子想法的人,因了各種私心,借著邊疆不穩,揣著明白裝糊涂,遲遲不提上交兵權的事。
此時林老太爺的舉動,對于太祖爺來說,無疑是天降甘露,自要投桃報李,又道初起事時,曾以兄弟相論、同患難共富貴的話來,要按其功勞封個異姓王。
這異姓王自來可沒幾個有好下場的,林老太爺自然是一番推辭:太祖爺乃是天命所歸、人心所向之人,自己能夠長久輔助乃是順應天意,實不敢居功!
太祖爺便不好再勉強逼迫,只得降了一等,封他為國公爺,可世襲五世。
君臣如此相得,也是一段佳話。
林景周既然是出身名門,又長得一表人材,相貌英俊,眼光高些也屬正常。
再者他雖不曾在戰爭上廝殺過,卻也不是只托賴天恩祖德,也是建過功勞的。
那年京城大亂,他不過才剛十四歲,便勇敢地站出來,同賢王一起保衛京都,數次擊退陳軍,并斬殺陳軍部將多人,為當時的京都安全立下了汗馬功勞,也是自那時起逐漸嶄露頭角,成為京城貴族青年子弟中的個中翹楚。
而他在那次守衛戰斗中,結識人中龍鳳的賢王。并深深為他折服,其后二人更是成了好朋友。
不過也是因為那場戰爭,卻也讓他見識到大家秀們的另一面。
有懦弱只知哭泣的,有自私只顧著自己的,也有為了活命,不知廉恥的,哪里還是那些平日里優雅端莊嬌俏的千金秀,一個個都狼狽不堪,面目可憎!
而更讓他心驚的是沈家三秀的殘暴行為。
因為兩家皆為武將,自然相互間也有來往。而他因與沈三秀年紀相仿。一對金童玉女,雙方家人也都為此開過些玩笑。
他那時年少,也不懂情之滋味。不過看那沈三秀長的艷麗,人也和善溫良,兩家家世又相當,若家人真定了她為自己的妻子,倒也不算是件壞事。
但幸好有那一場大亂。讓他暗自慶幸老天對自己的偏愛,讓他看清了她內里真實的一面。
所以等他再大些,懂得男女之事,便打定主意,自己將來一定要尋一位美麗、善良、堅強、果敢、純潔的女子為妻。
林夫人見兒子沒一個看上的,不由嘆口氣。兒子的脾氣她還是了解的,況且兒子也當得好女子來配他。
林景周聽母親提到今日去的還有城安伯夫人,便隨口提了句:“城安伯夫人也去了嗎。聽人說她如今只在家里念經拜佛!”
林夫人笑道:“她也是有一雙兒女的人,這種誠如何不來呢!她亦是帶著女兒去的。”]
林景周便來了興趣,問道:“母親可見到她家秀,感覺如何?”
林夫人看著兒子笑道:“他家的女兒可不適合你!才十三歲呢,我可等不得她長大!不過倒是個持重溫順的。若是論起沉穩來,還真不象是十三歲的忻娘呢!”
能做出連戰場上廝殺過的人都想不到的防箭衣。自然不該是個活潑頑皮的小女孩,因為沉穩所以能夠靜下心來讀書思考。
林景周見與手下報上來的情況并無出入,雖對李瑤琴有了一些興趣,卻也并不過多往心里去。
然而此時,京城里卻悄悄流傳出沈府三秀與金員外郎家的二公子情根深種的消息來。
據說二人大白日的,在京郊野地里就摟摟抱抱,好不羞人!
金員外郎第一時間就聽說了,嚇得流了一身的冷汗,兩股戰戰,急忙告了假,匆匆趕回家里。
剛一進家門,就看到黃臉老妻毫無形象地雙手叉腰,拿出當年在鄉下的那股潑辣勁,正罵小妾罵得起勁。
金員外郎本就一肚子火,再看愛妾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是火大,走上前去,一腳踹倒妻子,罵道:“你這個沒見識的鄉下婆子,這個家早晚毀在你的手上!”
金夫人身強力壯,雖被踢了一腳,倒也沒受傷,只是在家里下人面前到底失了面子,便一骨碌爬起來,哭著辯解道:“男主外,女主內,我一個堂堂管家夫人如何罵不得一個小妾!”
金員外郎也顧不上勸慰愛妾,拉著妻子進了屋,陰沉著臉斥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去沈家提親一事不許再提一個字,外面怎么會傳得風聲雨聲,有鼻子有眼的!”
金夫人大驚,她心里倒是想敗壞沈三秀的名聲,逼她不得不嫁給兒了,可還沒實施行動呢,如今又被丈夫責怪,忙道:“我天天在家里照顧兒子,哪里有空出去亂說話!你是不是又聽了那個喧人的話,來尋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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