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重樹歷史第七百八十四章晁家有難 朱執信等民黨官員回去之后仔細分析得出結論,這病根還出在王茂如身上,要不是王茂如給方宏信撐腰,這小子能這么硬氣?而且現在民黨還真挑不出人家任何毛病來,可以說跟做賬的天才方宏信等人比較,民黨半桶水的經濟頭腦根本找不出任何賬務上的瑕疵。財政部早就是王茂如的天下,方宏信不單是王茂如的心腹,而且還是他最大的依靠。這個買辦出身的官員,是王茂如一手提拔起來,豈能不對王茂如死心塌地?
孫立文得知之后,嘆了口氣,道:“且不要關系弄僵,展堂啊,你去幫我請進步黨黨魁梁啟超先生。”
“請他…”
“請他來說和一下。”孫立文無奈道,“硬撐下去,國家恐將顛覆啊。”
“即便顛覆,也是王茂如惹出來的。”朱執信氣道。
孫立文苦笑道:“可是國家顛覆對誰有好處?對我們有好處?還是對敵國有好處?內斗總歸是坑害自己國家的事兒。算了,我便放下我的一張老臉,講和吧。”
那梁啟超也樂的當一個和事佬,便充當說客找到王茂如,說起如今政府的一些不合與沖突,王茂如笑說政府一片和睦,何來沖突一說?梁啟超頓時道:“秀盛,你豈能騙我這個小老頭?”王茂如連說不敢,梁啟超又道:“如今大總統已經放下身段,你也放下身段吧。國家政府內部不和,莫非又要發生內戰不成?”
“不會。”王茂如道,“軍隊已經統一。內戰絕不會發生。”
梁啟超道:“國家內斗,便宜了外敵啊。”
王茂如頓了一會兒,說道:“既然任公講到這里,秀盛也不好說什么了,請任公放心,秀盛知道怎么做了。但是財政部的確是已經沒錢了,這倒不是空口白話為難與大總統。這錢不能生出來吧。我陸軍軍費都用實物代替了,但凡有錢,哪有發不出軍費的國家陸軍啊。”
梁啟超便感到總統府與孫立文等人說清了此時。而民黨請來的幾十位經濟專家也在忙活幾天之后說賬務的確沒有問題,國家國庫已經達到五千萬的赤字了,索性的是這五千萬赤字欠的是國內銀行的債務,也就是華夏民族銀行。而華夏民族銀行最大的股東就是王茂如。可以這么說。整個國家都欠著王茂如的錢,你政府怎么跟王茂如斗?
孫立文不由得苦笑起來,人家是環環相扣,自己確實寸步難行,講和也是最好的收場吧,但是這一敗也讓民黨極為不甘心。尤其是朱執信和李石曾等人,對王茂如更是極為不滿,尋找辦法準備再對付與他。
此時。我們的溫小婉溫老師正面臨著一個選擇,一個對她來說可能是屈辱。也可能是一輩子都抹不去心理陰影的抉擇。她的舅舅因為涉嫌叛國罪,被抓了起來。
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原本晁家一切生活都好好地,越來越美滿,而表弟晁靖安在學校也成了“大人物”,舅媽逢人就說夸獎。可舅舅晁宗南供職的公司卻出現了問題,原來發生在總統競選之前的刺殺國防總長王茂如事件,殺手們的武器是從晁宗南的公司流入的。當時進貨的時候是以景德鎮陶泥為借口。景德鎮的瓷器一直以來都顯著于世,主要原因就是景德鎮的陶泥是保證景德鎮陶瓷燒制精妙的冠絕中國的一個重要原因,因此很多北方瓷器大師也常常托人去南方購買。
當然,一般人陶鑄師根本不會如此大費周折購買陶泥,采購的必定是大師名家,而陶泥是全封死的,如果中間打開的話或者透氣的話,里面泥土的濕度便會受到影響,因此送到被北京之后,商家根本不敢打開,便被取走了。由于是洋行,很多人不以為然,不檢查便不檢查了,又能出什么事情。晁宗南也認為自己沒什么事兒,再說是洋人的公司做事,自己一個小打雜的記賬員。
卻不料這宗謀殺案其實內務部和國防部中情司一直在追查,武器的來源就是晁宗南所供職的這家洋行。這家洋行是一家比利時人開辦的小洋行,中情司的人立即將洋行中所有人抓了起來,關閉了洋行,且立即向比利時大使發出照會,“邀請”這名比利時商人去國防部中情司“合作交代”情況。
比利時大使自然抗議,可是這種抗議在面對一個國防總長被刺殺的重大案情面前,又顯得特別的矯情無力,于是比利時大使要求見到商人,確保他沒有受到傷害。中國人還沒有審訊,那會傷害他呢?而且有童六爺在,哪里還會留下傷痕呢。
晁宗南被抓之后,晁家頓時陷入了苦難之中,全家的開銷都指望著晁宗南一個人,如今他被抓了生死未卜,全家又不知道怎么活了。不過晁宗南很快便被從中情司轉移到內務部的北京市外四警察所了,他只是個小記賬員,自然問不出什么,而且晁宗南這人膽子小的很,嚇得尿了褲子,將自己所知道的的全都說了。但是盡管中情司放人了,可警察所不一定不放人啊。國防總長遇刺,那可是全國大案,警察們是有一個莫須有的線索便必須追查到底啊。
晁家出了難,溫小婉只好請了假,來到外四警察所,想警察所中隊長問一下何時能放舅舅出來。只是他覺得這個中隊長眼熟,在哪里見過。那中隊長左右而言他,也沒一個消息。溫小婉出來之后,便有一個小警員過來說:“小姐,你想要救出你的舅舅,其實很簡單。”
“什么?”溫小婉急道,“怎么救?”
小警員將她拉到角落中,說道:“兩條路,第一條,三天內拿出三千塊錢。”
“三千塊錢?”溫小婉捂住了嘴,驚訝道:“可是我…我們哪有那么多錢啊。”
“你著什么急啊,不是還有第二條路嗎?”小警員說道,“第二條路,你陪我們中隊長一宿。”見溫小婉抬起胳膊要打他,小警員向后跳了一步,說道:“你想好了再說啊,再會了您內。”
溫小婉差點咬碎了銀牙,回到了家中,舅媽和晁靖安圍了上來問怎么個結果,溫小婉哪能說出來,于是說警察要三千大洋。這下舅媽和晁靖安也傻眼了,咱們小門小戶的,院子買了頂多一百二十塊大洋,便是把自己賣了也湊不齊三千大洋啊。舅媽頓時哭了起來,晁靖安氣道:“我跟他們拼了!”
溫小婉連忙攔住了表弟說道:“你干嘛啊?”
“我跟他們拼了!”
“你這是找死呢。”溫小婉道,“我們想辦法,總會有辦法的。”
晁靖安氣道:“還有什么辦法啊,除非從咱家院子里挖出一壇金子來,還能有什么辦法啊。”
溫小婉摸著表弟的頭,訥訥地像是對自己說道:“總歸是有辦法的,總歸是有辦法的…”她的內心極度的矛盾起來,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般,一個說為了舅舅犧牲自己,一個說為了清白不能作踐自己,這讓她好不矛盾。如果晁宗南一家人尖酸刻薄,于溫小婉苛刻以待,溫小婉倒是轉身離開便可。可舅舅一家對她極為善待,當做自己女兒一般,舅媽就算有時候小心眼,但是卻從不對溫小婉露出來。再說天底下親戚做到此,已經真是仁至義盡了,舅舅一家原本生活就不寬裕,溫小婉來他家之后,他們當真是如自己女兒一樣了。現在舅舅一家當此靖難之際,溫小婉怎能不矛盾。
救人,救人,難道只有這種辦法了嗎?
小孩子的感覺是非常敏感的,第二天工作的時候,采薇便看到班主任溫小婉悶悶不樂,說:“溫媽媽(育幼院叫媽媽,不叫先生),你怎么了?”
“沒事的,小薇。”溫小婉連忙收起了愁容。
“你一定有事的。”采薇說。
宗孚走過來,說:“溫媽媽,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那邊宗鼎也跑了過來,說道:“誰欺負溫媽媽了,誰欺負溫媽媽了,我揍他。”
溫小婉看著孩子們聚了過來,心情好了不少,說道:“沒事的孩子們,溫媽媽什么事也沒有。”
采薇拉著宗孚和宗鼎說:“溫媽媽一定有為難的事,一定是,哥,三弟,你倆幫幫她呀。”
宗鼎說:“咱們怎么幫呀。”
宗孚說:“咱們求子奇哥,他一定有辦法。”
放了學,李子奇偽裝做三個小孩的表哥過來接孩子,三個小孩便求他幫忙,尤其是宗孚在采薇耳邊說了一番之后,采薇小嘴特別會說話,求的李子奇不得不答應了他們,李子奇笑道:“好啦,好啦,我幫你們就是啦。”他先是將小孩送上車,囑咐近衛們一定要看好少爺小姐們,采薇說:“子奇哥哥,你一定要看看溫媽媽怎么了。”
李子奇笑了一下便返回了學校,他經過了四年的鍛煉,早就不是那個沖動的李家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