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啟用皖系舊將陸宗輿,在王茂如與其智囊們的眼中,其實并沒有要求他能夠取得多大的成就,這個人在日本生活日久,對日本的一切都很崇拜,尤其是日本的工業之發達,海軍之強大,讓陸宗輿內心之中對日本有著深深的恐懼。這種恐懼并非他不愛國,只是出于一個人的天性,中國這邊人力車,日本那邊小汽車,兩國怎么打?因此陸宗輿對日本的軟弱,更多是因為出于中國軍隊必敗于日本軍隊的心里認定。要是讓他去跟日本代表團頂牛,那就用錯人了,不過要是讓他去跟日本人扯皮,倒是一把好手。
再說陸宗輿的親日也會讓這一場談判更加容易,于是王茂如笑著擺手道,“我不用你死,也不要你死,你這次代表中國政府與日本談判的目的并非讓日本取消反對中國收復失土,指望他們放我們中國發展?日本豈會如此短視。”他冷笑道:“潤生先生,我允許你用各種方式,格成承諾,拖住日本人,讓他們猶豫,讓他們不知該不該繼續坐在談判桌上但你要記住,我們和日本人絕不可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和平地談判。東亞就這么大,日本想要發展,必然會壓制中國,中國如果發展,一定會壓制著日本。我準許你,做出超出常理甚至超出我可以忍受的底線勾引住日本,讓他們猶豫彷徨,給我國發展時間。潤生先生,你如果能把日本人拖著一年。你就是民族英雄,你身上的恥辱將會洗凈!”
陸宗輿肅然道:“屬下領命,必定完成任務。”
至于陸宗輿聽進去多少。王茂如并不知道,而這陸宗輿的人品其實在北洋卻是非常好的,他與孫立文的私人關系非常好,許多民黨的重要人物都曾經受過他的救助。只是歷史上因為陸宗輿被打成賣國賊,這些民黨官員一個個冷眼旁觀,不愿意為陸宗輿說好話,人情冷暖如斯。而陸宗輿主持下成立了龍煙鐵礦公司。該公司日煉鐵三百噸,一年煉鐵達到十萬噸生鐵,而年均煉鋼達到三萬噸。超過整個上海地區煉鋼總數。陸宗輿在支持如此之大的鋼鐵公司的時候,沒有貪墨過一分錢,足見其人品了。只是,他因為替皖系向日本人借債一事。的確是給他帶來了極差的名聲。
這個時代因為受到王茂如的影響。曹汝霖、陸宗輿和章宗祥皖系三人并沒有歷史上那么狼狽,陸宗輿也沒有被開除浙江海寧縣鄉籍,只是被當成了替罪羊,免了職派到龍煙鐵礦公司去當督辦去了。(龍煙鐵礦公司,即現代首都鋼鐵公司和河北鋼鐵公司的前身,歷史上直皖大戰皖系戰敗,陸宗輿被免職,龍煙鐵礦公司一直到日本人占領華北。這才重新煉出鋼鐵來。)
而對于法國談判人選,王茂如出人意料地選擇了留法貴國一直效力于王茂如旗下擔任政府規劃工作的楚庸。甚至楚庸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自己負責對法談判。他放下手頭的整頓沈陽、吉林、哈爾濱、長春、齊齊哈爾、呼倫城、鞍山等地的下水道以及排水工程,當得知自己被選為對法談判代表,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當楚庸來到北京之后發現北京城變得不一樣了,他仔細觀察了一番,不知道哪里不一樣,街道沒有變化,城市格局沒有變化,北京人的穿著也沒有變化忽然他發現,街面上掛了很多五色旗。是的,國旗,北京城懸掛了不知多少面國旗,幾乎每一戶人家都掛著國旗。
汽車開過北京城的時候,楚庸從國人的臉上發現了一些驕傲,這讓他有種自豪的感覺,他所效力的政府,并非是一個無能政府。
楚庸不知道如何對法談判,王茂如等幕僚也不知道如何與他們談判,因為法國在華大部分利益都是商業利益,他們似乎永遠是跟在英國人后面。王茂如叮囑楚庸,中國暫時的利益可以放棄,可以暫時讓給法國,同時要拉攏住法國,讓法國像意大利一樣成為中國的盟友。法國提出的要求和英國人很相似,同樣是要求中國政府對俄出兵,但是并沒有像是英國人一樣要求中國出兵百萬。不過法國的要求除了在華租界、利益得到保證之外,還要求中國協助剿滅越南反法勢力,不得收留越南反抗武裝。
當法國侵吞越南后將法國變為自己的殖民地,但是在越南卻遇到了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問題,那邊是在越南的華裔不接受殖民統治,聯絡越南反抗著進行對法的各種斗爭。華人為何在東南亞屢屢遭到屠殺,這與華人骨子里的那種天生的大華夏民族思想有著極深的聯系。
中國在世界歷史領先了五千年,中國人盡管近代受到列國入侵開始自卑,但是在骨子里天朝上國的思想一直保留在心中。天朝上國的人絕不想做殖民地的一條狗,而在東南亞的華人都是貧窮的華人后裔,越是窮人越希望保持中華文化,保持著民族特點,也越不容易被同化,被奴化。法國在越南的統治就遇到了華人后裔的搗亂,因此法國希望中國政府對華人反抗者出手。
在了解了法國的需求之后,王茂如當即拍板決定,支持法國在越南的殖民地利益,絕對不會允許越南華人抵抗者在中國活動。但是法國卻又觀望起來,他們也在等待英國等其他國家的決定,尤其九國公約的制定結果。
王茂如表面上對這些列強笑呵呵,回家之后讓人弄了三頭豬,在豬身上印上英國法國和日本的國旗,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們開槍射擊,以發泄對列強的不滿。
盡管距離雙十節總統大選尚未開始,但是結果已經出來了,那便是與軍方達成交易的民黨。王茂如做出支持民黨的決定之后,孟恩遠氣氛異常,他大罵王茂如背叛了北方人民,跑到王茂如的家里,指著王茂如鼻子怒道:“你如此來做,起對得起袁大總統?”連那段祺瑞也忍不住說了起來,在報紙上指責此次大選并不公平,言語之間說王茂如影響甚大,超過了軍方本來的力量。
王茂如外面受到列強的壓力,內部受到北洋元老的指責,距離總統大選還有一段時間,他便準備到地方軍隊視察一番。正在此時,位于哈爾濱的近衛裝甲團組建完畢,王庚與臧浩致電王茂如,希望請他為近衛裝甲團成立進行主持成軍儀式。王茂如得知這個消息之后,立即決定前往哈爾濱主持近衛裝甲團的成軍儀式。
在臨行之前烏蘭圖雅忽然拎著行李包也要和王茂如一起去哈爾濱,理由是她的弟弟烏爾泰在哈爾濱居然不經家里人的同意擅自娶了一個沙俄貴族的小姐,這讓做姐姐的烏蘭圖雅氣氛異常。烏爾泰作為家族中的獨生子,將來會繼承父親貴福的東蒙古額魯特旗王。作為東蒙古王的繼承人,烏爾泰居然娶了一個洋毛子,這讓做姐姐的烏蘭圖雅怒不可赦。
年幼的宗歐抱著烏蘭圖雅的大腿哭著說也要走,烏蘭圖雅拎起馬鞭直接給了小家伙一鞭子,怒道:“哭什么哭?你是不是男人?你怎么能哭?再哭我就把你宰了!記住,你是王茂如的兒子,你還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不許哭!”
小宗歐嚇壞了,趕緊跑到奶娘那里,看都不敢看媽媽毛奶聲奶氣地說:“我不是男人,我是小孩兒!”
王茂如哭笑不得著看看烏蘭圖雅這對母子,這小女人身體里似乎又無窮的力量,爆發力超強,剛才那一嗓子也下了自己一跳,更別說宗歐了。而小宗歐充分詮釋了什么叫做富貴出嬌子,嬌氣得很,遇事總愛哭,兩個小哥哥宗鼎和宗孚懂事之后從來沒哭過,反倒是他成了家里的愛哭鬼。
王茂如便想到了那些在哈爾濱的孩子們,他的少年近衛團。
在哈爾濱,少年近衛團也正在進行集訓,這是三千名全國各地的孤兒組成的一支只屬于王茂如的衛隊,這些孤兒們都是從八歲到十四歲的少年,說著天南地北的方言,基本上都是討飯的花子,被政府國防軍直接帶走,來到這里接受培訓,首先接受的是“洗腦教育”也就是灌輸絕對效忠王茂如的教育。烏爾泰作為近衛少年團的團長,也作為王茂如的小舅子,對王茂如保持著絕對的忠誠。他每天的任務就是督促少年們洗腦效忠,然后鍛煉少年們的身體,讓人教授少年們傳統教育。
這支秘密駐扎哈爾濱的少年近衛團,儼然成為了王茂如手中的一支絕對王牌力量。王茂如相信,未來幾年之后這批少年再成長,將會對他更加效忠,也更加利于他掌控全國,此行王茂如對少年衛隊的考察也是重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