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何如飛內心極其焦急不安,尤其是被逮捕的高亢隨時都有可能招供出他來,他必須想辦法逃走,一定要逃走。從他得知王茂如回到了běi精之后,軍變成功的幾率幾乎為零,自己留下來遲早是一個死。
他腦筋一轉似乎想了想,對眾人說道:“這樣,我要視察一下保定附近,準備進行布防。對了,你們誰有馬。”
“我就有。”那回話隊長立即讓人牽過來自己的馬,說道:“老總,您…我跟著您,我這次帶了兩匹馬來,這黑燈瞎火的,您巡視也不一定找到地方,保定是我的家,我熟得很。”
“行。”何如飛也不猶豫,立即上馬,讓民兵和巡jǐng原地等待,他和隊長對保定附近巡視一圈。保定城沒有城墻,倒是方便得很,兩個人舉著火把很快騎馬跑出了城,民兵隊長介紹附近地點,何如飛問的也仔細,尤其是哪條路通往天津,哪條路通往běi精。
等民兵隊長說完之后,何如飛忽然掏出手槍對著那民兵隊長后背連開三槍,那人從戰馬上摔了下來,馬匹受驚拖著尸體一路狂奔跑的無影無蹤了。
何如飛安撫了胯下的馬匹,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大元帥回到běi精了,完了,他回到běi精了,這件事兒成不了了,成不了了。”他騎著馬走到了路口,向北是迎向馮玉祥的73旅,向東則是趕往天津,何去何從的確是個選擇。
接收馮玉祥的隊伍。其實攻破保定軍校根本毫無意義了,王茂如都不在這里,攻打下來也是一個廢物場所。而且保定軍校還有大量坦克、大炮、裝甲汽車。彈藥儲備十足,里面的軍官打仗一個個比猴子還精明,馮玉祥的73旅又屬于輕步兵旅,只要保定軍校堅守到明天,王茂如肯定調兵解圍,73旅就危險了,留在73旅就是甕中之鱉。
那么迎接馮玉祥還有什么意義嗎?
這次軍變居然狼狽結束。實在讓他想不通,尤其是李德林居然也參與其中,也要發生軍變。這廝憑什么要發動軍變?憑借著不到一千個特工?要說那些人偷雞摸狗盯梢打黑槍肯定別人抵不過,但是發動軍變…李德林是不是瘋了?
你李德林瘋了不要緊,卻連累我的計劃,我干你老娘的。居然驚動了王茂如。害的老子的計劃了湯,李德林啊李德林,你他娘的就是我的天生克星嗎?
軍變已經沒有意義了,幸好自己手中還有兩百多萬rì元和三百多萬銀元,老婆們和孩子們已經到了天津rì租界里。只要自己和他們匯合在一起,然后跑到rì本就行了。自己給rì本人一些情報,rì本zhèngfǔ絕對會保護自己的。想到這里,他也不管什么馮玉祥了。更沒有給馮玉祥發jǐng報的打算,便一面脫下軍服一面縱馬向東逃走。
去天津。進入rì本租界,逃亡rì本,他娘的李德林,有朝一rì我一定殺了你。
他騎著馬跑到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村子,想著不如弄兩件衣服褲子偽裝自己,便縱馬跑了進去。豈料到這村子家家戶戶都養狗,頓時狗叫聲四起,十幾個漢子大喊道:“哪里來的土匪,敢到我們村子來撒野。”這河北燕州多勇士,直隸的爺們向來彪悍,何如飛見對方團結強硬,無奈只得騎馬狼狽跑了。
何如飛的性格是偏執且謹慎的,偏執所以他才想不通王茂如為什么不放權給他,反而降低他的地位,在姬向東和他的rì本參謀本部特工的鼓噪之下,悍然決定發動軍變。謹慎是他考慮問題周至,方方面面權衡利弊。例如他在軍變前三天就把自己的家人都送到了天津rì租界,今天應該已經乘船離開了天津前往rì本長崎了,而現在他在認為已經沒有了軍變成功的可能性之后,立即作出拋棄戰友的決定。
馮玉祥的73旅,就這樣被遺棄了。
而在此時,73旅團的士兵正趁著夜色急匆匆地向保定奔襲而來,旅長馮玉祥坐在汽車之中,焦急地看著手表,不停地抱怨說道:“快點兒,他娘的快點兒!哪個天殺的,把我們的輜重營給調走了,氣死老子了!”
旅參謀長劉郁芬苦笑道:“誰能知道,前下午咱們師團的輜重營的汽車都調走了呢,說是給老百姓拉糧食賑災。他奶奶的,衡水縣水災死幾個人怎么了,能有戰略國防重要?本來咱們旅四十輛汽車,現在只有四輛了。結果本來是騎馬和坐車去的,現在只能跑過去了。”
馮玉祥右眼皮直跳,忽然說道:“蘭江,我只怕事情有變啊,這個何總長…當真能成事兒嗎?他靠著rì本人,能有多大成功性?”
“唉!旅座,事已至此不能退縮了,大不了魚死網破也比在王茂如手下受氣強得多。您沒看到一個個老部下都被調走了嗎?咱們一個整裝旅屢次被打壓,不單單是第八軍團中裝備最差的,也是補給最慢的。還有,所有連長都是軍官生,咱們的基層權力早就被架空了,我估計過幾年啊,兄弟們幾個就會被內退了啊。幸好這次行軍途中,咱們先下手為強,把軍隊中那些軍官生都給殺了,省卻了很多麻煩,也統一了思想。”劉郁芬振振有詞道,“旅座,您想想,軍官生都咱們干死了,我們不能走回頭路了。現在的情況是我們不去保定殺了王茂如,全旅五千六百弟兄就會全死啊。旅座,您可千萬不要猶豫,咱們都走到這一步了,不繼續硬著頭皮走下去就是個死,可是咱們走下去或者還能活啊。”
馮玉祥定了一下心神,打定了主意,堅定地說道:“蘭江你說得對,說的對!再怎么害怕王茂如,咱們也要硬著頭皮走下去,殺王茂如,再造共和!”
車隊進行到一半,前鋒部隊忽然見到一輛小汽車沖向了他們,73旅士兵立即將其截獲,見到是何如飛的副官杜遠程親自駕車來督促了。
馮玉祥笑著走過去,寒暄問杜遠程怎么在這里,杜遠程先指了一下手表又指著馮玉祥的鼻子怒道:“馮胖子,你們是怎么辦事兒的?怎么這個時候才來?這都幾點了,你看看這都幾點了?你…你…你他娘的要壞我們總長大事兒,你知不知道?你還想不想干了?啊?”
馮玉祥的副官石友三頓時怒道:“你他娘的說誰呢?你再說一句試試,干你娘的!”保鏢趙登禹甚至伸手握住背后的厚背大刀了,只要馮玉祥一聲令下,這小子立即人頭落地。
馮玉祥淡淡地說道:“漢章,你怎么跟杜副官說話呢,趕緊道歉。”
“旅座,他…”石友三瞪著眼睛郁悶道。
“道歉!”
石友三瞪著杜遠程,不情不愿地說:“得罪了。”
“什么?我沒聽到。”杜遠程得了便宜道。
“得罪了。”石友三聲音大了一點說道,當然火氣也大了一點。
杜遠程道:“我怎么還是聽不到?”
這下就連馮玉祥也忍不住,生硬地說道:“杜副官,得了,別得寸進尺。”
杜遠程冷冷地說道:“馮胖子,你帶出來的好兵。以后咱們成功了,你就是軍團長了,你的士兵也這個德行?將我們何總長至于何地?”
馮玉祥心里怒火沖天,但是表面上卻異常平靜,淡淡地說:“好了,這個問題咱們別討論了,保定那邊情況怎么樣啊?”
杜遠程這才說道:“那隊被我們誆騙的憲兵營已經過去了,我怕你們不知道道路,而且等了這么久還不來,就先過來迎著你們了。走,各位爬過來的大爺們,我是實在等不及了,馮胖子,坐我的車。”
馮玉祥帶著寒意地笑道:“您先上車。”
杜遠程轉身要上車,馮玉祥卻突然掏出手槍,對著杜遠程的后背砰砰砰開了七槍,打空了子彈猶不解恨,拔出指揮刀對著杜遠程的尸首一頓砍。那杜遠程死的不能再死了,血流滿地,估計肺被首先打穿了,臨死之前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被從背后開槍打死,所以瞪大眼睛轉頭看著馮玉祥,不甘心地死掉了。
馮玉祥雙眼帶著陰森冷酷,低下頭不屑地看著地上正在盯著他的杜遠程的尸體,撇著嘴說道:“我的手下只有我能打能罵,你他娘的算是哪門子東西,何如飛的一條狗而已,你就是一條狗而已。老子忍你很久了,狗rì的,何如飛我不能動他,你我還不能動了?”他回身對石友三道:“把他埋了,告訴弟兄們,沒見過這個人。cāo他大爺的,狐假虎威,敢惹我們。”
“好咧。”石友三立即帶著jǐng衛連的人挖出一個淺淺的坑,將杜遠程扔進了坑里,埋了土,讓人踩實成了。
馮玉祥揮手喊道:“繼續前進,按照原計劃,加快速度了。”
除了馮玉祥被何如飛拋棄之外,běi精的一干心腹也被何如飛拋棄了,就包括對蓋天久不滿的李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