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干兵王學院的學生們滿臉的震驚,果真是難以置信這個消息,宮小旗也知道這個消息太過讓人錯愕,他朗聲道:“所以我才需要你們的幫助,李德林作為安全總長,耳目眾多,心智狡詐!我們現在要將他控制住,就需要最忠誠于大元帥最忠誠于國家的戰士,那就是你們,努爾干的諸位兵王!現在我想要問一問,你們是否仍舊效忠于大元帥?”
“為秀帥盡忠!”士兵們大叫道,由于是靶場,里面的任何聲音都不會傳到外面,倒也不需要害怕被人發覺。
宮小旗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極了,最忠誠于尚武大元帥的戰士們!現在到你們證明自己的忠誠的時候了!董淮清,你現在帶著幾個同學,悄悄地將李德林帶來。其他人,在這里準備武器,也許有人會攻擊保定軍校。”
“是。”
李德林現在非常自信,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傀儡師一樣,左手是何如飛,右手是國防軍,一切都在他的cāo控之中。他很享受現在的狀態,似乎生活在對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在和王茂如交集的十二年來,他有十一年效忠于王茂如,實際上他自己也有些忘記了還有野心這么一個東西。在創業的階段,所有人都團結在王茂如的周圍,迅速凝聚力量,共同開創了一個轟轟烈烈的大時代。但是現在,作為國防軍元老的他在得知何如飛謀反之后立即想到的是,憑什么何如飛可以我不可以?
正如典型的阿q式的問題。和尚摸得,憑什么我摸不得?
恰恰是這種心理,讓他沉浸在自己臆想的美夢之中。而且他現在正在想一個問題。眾所周知王茂如依靠的是美國人和龐大的小地主階級,商人階級以及支持他的國防軍體系的支持走到了今天,那么他將來要獲取誰的支持呢?靠山,誰是靠山?
李德林自言自語道:“英國?法國?rì本?還是美國?或者蘇聯?選擇太多了,也是一件苦惱的事兒啊。”
“叩叩叩!”
“誰?”
“卑職董淮清,大元帥義子,求見李總長。”董淮清恭敬地說道。其實他本人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義子身份,他感覺這個身份就是對他這個習武之人實力的一種遮攔,讓人看不到他的努力。只看到他的背景,但是今天他用的最多的居然是這個身份,這讓他即苦惱又感慨。
“進來。”李德林心想他來找我做什么,他沒想過有人會對付他。因為他知道兵變的人是何如飛。不是他李德林。
可是當董淮清進來之后,李德林心中陡然驚悚起來,因為董淮清的眼神不對,那是一種看待獵物的眼神。作為負責情報和安全的長官,李德林在刑訊室中看到刑訊人便是這樣的眼神來看死囚的,為什么他會有這樣的眼神。
董淮清的臉上露出了不屑地笑容,語氣平淡而冷靜地道:“李總長,不好意思。奉大元帥命令,你被逮捕了。”
“什么?”李德林以為自己沒聽清或者聽錯了。還問了一句。
董淮清嚴肅地說道:“你的特務機構在沒有得到大元帥允許的情況下進行武裝動員,你也涉嫌謀反,請跟我們走一趟。”
李德林震驚不已,隨后剛要大叫喊,立即被董淮清的戰友一個手刀砍在脖子上,暈了過去。
而后董淮清與同學趁著夜色悄悄地將李德林和他同樣昏迷的衛兵都帶到了地下靶場內進行刑訊,并留下來四個同學在李德林的房間內負責監視,看是否有李德林的黨羽出現。
當李德林蘇醒見到宮小旗之后,還憤怒地喊道:“宮驍旌,你他娘的是什么意思?”
宮小旗冷笑道:“我沒什么意思,一切都是大元帥的意思,倒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兵變?你太可笑了。”
“什么兵變?胡言亂語!你居然敢私自逮捕堂堂國防部安全總長,你…”李德林口不擇言道,他心里突突直跳,怎么回事兒,我兵變,我怎么會兵變,不是何如飛嗎?不,一定搞錯了,會不會何如飛故意設下圈套,引自己跳下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自己已經掌握了十足的證據證明何如飛就是要兵變。他抬起頭,看著宮小旗喊道:“我要見大元帥!我要見大元帥!”
宮小旗淡淡地說道:“你會見到大元帥的,不過是在明天了。董淮清!”
“到!”
“我命令你的人在這里將他關押起來,不要用刑。”宮小旗道。
“是。”
宮小旗轉向李德林,嘴角露出冷笑:“學長,從十幾年前我就看出來你有野心,沒想到你跟隨大元帥之后將這份野心隱藏的這么深,甚至深到我幾乎忘記了你還是當初保定軍校學潮的發起人了。”
李德林望著宮小旗,久久地說道:“驍旌,我們是同班同學,是患難與共的兄弟…”
“是啊。”宮小旗道,“可我還是我,你卻不是你了,你不該有這樣的野心。”他冷笑道:“尚云兄,說句老實話,你做事沒腦子!國防軍士兵每一個人都將大元帥當做自己的神,你居然敢有這份心思,呵呵,你的腦子被狗吃了嗎?”。
“不,你聽我說,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沒有兵變!”李德林忙喊道。
“這我不管,也許過了今晚,會有證據證明你的無辜。”宮小旗淡淡地說道,“但我還要說,你啊你,唯一在國防軍立足的根本都讓你丟得一干二凈了!”
黑夜之中,一隊士兵坐在汽車中默不作聲,打頭的一輛汽車內,坐著三個人。坐在后面的是何如飛的副官杜遠程,坐在他旁邊的是——今天請假生病的王茂如副官長高亢,而開車的正是杜遠程的表弟張耀。
高亢的心中不知在想著什么,躊躇不已,有悔恨,有自責,有無可奈何,他時不時地看看外面,又低下頭來。杜遠程忍不住說道:“高副官,稍安勿躁,很快就到了保定了。”
“唉…”高亢嘆了口氣,“你們這么做,是會后悔的。”
杜遠程哈哈大笑道:“成王敗寇,成王敗寇。高副官你也讀過軍校,總知道這個道理?我們一定會成功的,連你都幫助我們了。”
高亢怒道:“要不是你們挾持了我的家人,我絕不會幫著你們這些逆賊。”
開車的司機張耀冷笑道:“怎么講話呢孫子誒?告訴你,我們要是成功了,我表哥就是新的國防部安全司令,是我們何司令的心腹,我可跟你說,到時候你還得拍我哥馬屁咧。再說,你家人可在我們手上呢,別把我給惹急了,對于你對于我們都不好。”
“高副官。”杜遠程露著作惡的笑一把摟著高亢的肩膀道,“做人啊什么最重要?利益,利益才最重要。這次我們若是成功,你便是首功。我們何總長說了,到時候不但放你們全家出來,還升你做采購司的司長。你小子有福氣了,采購司啊那是。每年你只是吃回扣,就能吃多少?沒有五百萬也有三百萬,你發了啊你。”
張耀立即說道:“哥,不是讓我去做嗎?”。
“滾蛋。”杜遠程怒道,“你他娘的連字兒都不認識,你去做個屁。不過我可以讓你做běi精市jǐng察局長,何司令會賣給我這個面子的。”
張耀立即開心道:“běi精市jǐng察局長…這也不錯,這也不錯,不就是以前的九門提督嘛,嘿嘿。那我以后在běi精城看到哪家姑娘漂亮,直接就能搶回家了。他娘的,再回在鄉下的時候,老子要夜夜做新郎天天換新娘。還有那個一直追緝我的jǐng長,我一定要當著他的面干他的老婆和七歲的女兒,他娘的!”
“看你那點兒出息。”杜遠程瞪了他一眼,汽車忽然顛簸起來,罵道:“開車,好好開車,否則他娘的別說běi精市的jǐng察局長,我給你發配到西域去。”
“表哥,我知道了,我錯了,我好好開車。”張耀連忙道歉說道。
杜遠程又對高亢笑道:“高副官,你看看,現在你假傳圣旨的事兒都做了,就別再想那么多了,想得越多你就越緊張,你越緊張越會失敗。現在咱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要是因為你的原因大家失敗了,你說說怎么辦?我們死不要緊,可是你的老婆孩子爹娘親戚呢?都得死。所以,我們一定要成功,記住,是我們,不是我,也包括了你和你的家人。如果失敗了,不需要我們害你的父母,大元帥就會直接殺了你全家。我想你應該知道大元帥的報復手段?對了,高副官,等一會兒戲別演砸了。告訴士兵們,大元帥被劫持了,都是老北洋們干的,尤其是蔣方震和吳佩孚等人勾結在一起。你說是說錯一句話,咱們就可能前功盡棄了。”
高亢嘆了一口氣,呆呆地看著窗外,心情極度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