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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將進酒

  咣啷()!

  一瓶何如飛最心愛的嘉慶年間的古董花瓶被他砸在地上粉碎!他雙眼通紅地砸碎了幾個花盆之后望著窗外,惡狠狠地自言自語道:“為什么,你憑什么!早知如此,我就該…我就該…唉!”

  “叩叩叩!”

  “誰?”

  “卑職樸治國。”

  “進來。”何如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淡淡地說道。

  門被打開了,一個身材高大,大餅子臉三角眼典型高麗長相的人走了進來(外貌參考朝鮮球員鄭大世)。

  進屋的人是動員司副司長樸治國,只見他驚訝地看了看地上的碎花盆,關心地問道:“總長,誰惹您了,這么大火氣?”他趕緊找到掃帚和收子將碎瓷片打掃好,諂媚地笑道:“總長,新兵站的三千新兵的安排名單請您過目。”

  “嗯。”何如飛點了點頭,火氣漸消了,長長吁了一口氣道:“今天看到的事兒別對外說。”

  “是,卑職知道怎么做。”樸治國諂笑道,“何總長,我那有人參茶,從我老家朝鮮親戚給捎來的,給您補一補身子。”

  何如飛擺擺手,淡淡地說道:“不必了,我這兒上火呢,還喝人參茶,你是嫌我火小啊?火上澆油是不?”

  樸治國忙搖手陪笑道:“別誤會,何總長,別誤會,我尋思給你或者嫂子補一補身子嘛。”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何總長,完事兒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是您自己的,還讓小人得志,多不劃算。”

  何如飛拍拍他的肩膀()。道:“還是你對我忠心耿耿啊。”

  樸治國激動道:“何總長,您這話說的,我不對您忠心耿耿怎么報答您對我的栽培之恩啊,我一個朝鮮人,在哪都受排擠,都被人看不起,蒙您的大恩才能做到副司長的位置。不都是受您的栽培嗎?您要是讓我去死,卑職這就直接從這三樓跳下去,您要是讓我殺人。卑職立即掏槍去干。卑職就一句話,我的命就是何總長您的。”

  何如飛哈哈大笑,道:“有小樸你的心意我領了。備車,去動員司看一看新兵。我再看看名單。唉…”他嘆了口氣。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副官杜遠程進來的時候看到熱茶都涼了,小心地說道:“車子備好了,總長。”

  “走吧。”何如飛有些興致不高地說道。

  動員司副司長樸治國的車在前方帶路,何如飛帶著自己的副官杜遠程乘坐專車前往總軍務處在外的辦事機構動員司北京新兵站。

  軍務總部的動員司的作用是訓練統籌分配新兵,而在參謀總部也有一個軍訓司作用也是訓練,只不過軍訓司的作用是訓練民兵和預備役。動員司管理各地新兵站,二者作用和對象不同。這也是何如飛從參謀總部扒下來的一點帶兵權。但是參謀總部自雍星寶擔任參謀長后一直以來都希望將新兵訓練的權力收回去,卻在何如飛的力阻之下并未成功。

  所有參軍的新兵都要在動員司的管理下在各地新兵站進行統一的為期三個月的訓練。而動員司為了能夠更合理的進行新兵訓練和實驗性訓練,在豐臺軍營邊上設立了一個北京新兵站。今年剛剛招收的三千名河北和北京的新兵在這里接受訓練,他們將分派到四川和西域以及蒙古三個地方。

  在汽車上,何如飛的副官杜遠程看著他臉色不好,便低聲問道:“總長,您這是…”

  “晚矣,晚矣。”何如飛郁郁地說道。

  “什么晚矣?”

  何如飛道:“大權旁落給三人分享,秀帥再從中指揮三人,好計策啊,好計策啊()。”便將決定國防戰略研究小組成立告訴了自己的副官,杜遠程想了想,道:“這件事…的確是…”

  “長錦,你把奚大睇和富文成叫來,就說請他們喝酒。”何如飛道,“另外,也別去新兵站了,直接開城里去,去韓家潭文媛樓天字一號房。”

  “是。”杜遠程中途下了車,看著何如飛走遠了,他坐上了第二輛車開向新兵站。作為他的衛兵的表弟張耀立即說道:“哥,何總長都不去了,咱去干啥。”

  “干啥,找人,逛窯子。”杜遠程道。

  “啊?要是讓憲兵隊的人抓到就不好了。”張耀立即說道。

  杜遠程笑道:“你個傻袍子,你知道憲兵次長奚康永跟咱們何總長是什么關系嗎?還抓他?”

  “啊,他倆啥關系?”表弟張耀驚訝地問道。

  “救命恩人。”杜遠程淡淡地說道,他抽出一根香煙,道:“想當初奚康永奚大睇在戰場上指揮錯誤導致戰敗,是何總長說情再加上全軍大捷,大元帥才沒有責怪他。被調往憲兵總部之后,又是何總長暗中幫忙,才讓奚大睇晉升到憲兵次長的位置。”

  “哦,原來如此啊。”張耀恍然大悟道,“這么說來,以后咱們干啥,憲兵隊不敢管了?”

  “放屁!”杜遠程瞪著他說道:“憲兵隊不管你,我會槍斃了你。你他娘的少給我扯后腿,你在老家鄉下,怎么撒潑打滾都行?這兒不行,這兒是哪里?這是北京,一塊磚頭砸下來,不知道砸到多少達官貴人,還顯著你還能了?你以為這是你們村兒啊,你以為你爹是你們村兒的地主,你就在北京也行啊?吐了吧唧的()!要不是你在老家鄉下玩了娘們被人通緝,我才懶得讓你改名換姓做我的衛兵。”

  “是是是,表哥威武,表哥英明,表哥咱們倆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咱倆啥矯情,咱倆小時候,俺跟你一起偷看李老虎他娘們露大屁股摔著大胸脯子洗澡的交情啊。”張耀嘻嘻笑道。

  “閉嘴!”杜遠程憋著笑瞪著他低聲說道。

  司機是何如飛老家的親戚,倒是和杜遠程相熟,也忍不住樂了起來,張耀也吊兒郎當地笑著,反倒是杜遠程也憋不住了大笑了起來,嘆了口氣說道:“你小子啊,唉!你說說你,我對你比對我親弟弟都好,你就知足吧。”

  “表哥,我知道。”張耀笑著說,又忍不住說道:“表哥,你為啥總跟那個有婦之夫有牽扯,那老娘們都三十多歲了,你要找女人,十歲的大姑娘不有都是?再說那老娘們長得又不好看,奇了怪了。”

  杜遠程搖了搖頭,道:“你不懂,別再過問我的事兒了,這是公事兒。”

  “哪有公事兒是搞女人的。”張耀抱怨道,為表哥感到不值。

  汽車抵達北京城西的新兵站之后,警衛士兵攔住了車輛,要求出示通行證。張耀遞過去通行證,一路開到辦公樓后的軍官宿舍。宿舍樓下的警衛再一次檢查了證件,看著張耀有點眼生,再看看后面是杜遠程,連忙笑著對杜遠程敬禮說道:“杜副官,您好,您來了。這位兄弟是誰啊?跟您長得還有點像,不是您弟弟吧?”

  杜遠程拍拍張耀的肩膀笑道:“這是我表弟,我三姑家的,我長得像我三姑,他也像他媽,哈哈,你說巧不巧?”

  警衛哈哈一笑將證件遞了過去,杜遠程便帶著張耀來到宿舍五樓509房間敲了敲門,動員司司長富文成打開門,杜遠程敬禮道:“司長,何總長請您去文媛樓一敘。”

  富文成笑道:“哦,好,我換一身()。”當即換了一套長跑馬褂,坐著杜遠程的車又來到燕京大街的某一處別墅,載著奚康永也同行抵達八大胡同有名的韓家潭文媛樓。

  奚康永和富文成來到天字一號房之后,但見穿軍裝的何如飛在喝悶酒,驚訝不已,奚康永忙道:“靖安兄,你怎么穿軍裝在此?”國防部明文規定,軍人外出公干必須穿軍裝,但是私事不得穿軍裝,否則降級處罰,何如飛如此明目張膽地穿軍裝坐在妓院中,著實違反了軍紀啊。

  何如飛嘆了口氣,招了招手道:“來來來,坐下來陪我喝喝悶酒,等一下還有人來。”

  兩人坐了下來,滿臉疑惑,何如飛喝了一口酒道:“你們知道知道國防軍事戰略研究小組的三個主事是誰了吧,薩鎮冰,蔣方震,米少柏。你們怎么看?”

  富文成道:“還怎么看,很明顯了,大元帥是用三個傀儡來掌權,他嘴上說放權,其實一點權力都沒放。薩鎮冰,老爺死都快死了,還有什么爭得?蔣校長,從來沒帶過兵,從來沒任命過任何軍官,孤家寡人一個。米少柏——倒是沒看出來,他是怎么爬上去的?你們說說,他怎么爬上去的?”

  奚康永道:“我也奇怪了,翔云,怕是你最窩囊吧?”

  何如飛喝了一口酒,道:“這酒這東西,越想喝醉越喝不醉啊。”便又倒了一杯,被富文成一把奪了下來,道:“老學長,別喝醉了。”

  “我就是想喝醉啊。”何如飛大聲地吟唱起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愿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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