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我是什么?
“夢該醒了。.”
夜晚，坐在一把長椅上休息的小男孩驟然跳了起來，滿是戒備的盯著這突然出現的黑色長發的女子，對方身上的氣質讓小男孩有種心安的感覺…但是，她是誰？
哪怕對方眼里帶著憐愛的神情，小男孩表現的只有抗拒，對了！她身上的衣服，怎么這么奇怪？
看著女子身上的紅白巫女服，小男孩眼里的戒備更加的嚴重起來，女子身體的四周也出現了波紋。
女子輕輕的苦笑了一下，“被抗拒了嗎？”
出現這種情況，她繼續保留在這里的話，夢境無疑會直接產生崩潰。
下一刻女子身邊的波紋消失無蹤，原本失真的身體也重新恢復了穩定，夢境沒有崩潰。
——哼！！
一聲不悅的冷哼聲傳到了女子的耳朵里，對此，女子只是淡然一笑，繼續走向了小男孩，臉上帶著淡淡溫和的微笑，“很孤獨吧。”
對于女子的接近，小男孩只是不斷的向后退著，直到撞在了墻壁上無路可退后，帶著不知道是反抗還是無動于衷的復雜眼神看著女子將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小男孩注意到了女子的身上似乎有著一層淡淡的光輝，很圣潔的那種。
她…不是壞人吧，小男孩心中的抗拒稍稍降低了一些。
女子伏子輕輕的將小男孩抱在了懷里，淡淡清雅的香氣讓小男孩渾身有些發僵，她想要干什么？
看著那黑亮柔順的長發，小男孩有種想要伸手摸一摸的沖動，手感一定很好吧…
“跟我走吧，這里不適合你。”女子溫和的摸著小男孩的頭，已經完全放下對女子戒備的小男孩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自己認識她…嗎？
點頭。
小男孩和女子手拉著手在空曠的街道里走著，不知不覺中街道里又恢復了白天的喧囂，天色也明亮起來，突然的轉變，本該無法適應的小男孩對此一無所覺。
他又看到了帶著孩子出門的父親母親了，自己該羨慕嗎？如果沒有出事的話，如果沒有那個地方的話，老爺子也會偶爾帶著自己出來逛逛吧，而自己現在只能站在路邊，或者身處某個角落，靜靜的看著這種場景，或許還帶有羨慕。
小男孩被握著的手緊了緊，因為身高的差距，小男孩不得不抬起頭看去，女子那溫柔的面孔倒映在小男孩的眼睛里，對啊！他現在已經不用待在路邊看著那些被人帶著的小孩了…
既然如此，何來的羨慕，孤獨？
四周的景物開始加快起來，曰月流轉，無數人影從小男孩和女子身邊飛快的走過，消失，小男孩原本矮小的身體也快速的拔高起來，很快就和女子的身高持平，之后超越。
“很扭曲吧…”一只手遮住頭頂顯得耀眼的眼光，小男孩…少年有些自嘲的對著身邊的女子說道。
“沒人可以從這方面說你，你也沒因此沉淪。”女子輕聲說道，和青年拉在一起的手也沒有放開，“睡在椅子上可不是個好習慣。”
“是嗎？”少年摸了摸鼻尖，“我知道了。”
女子的身影消失了，獨留在少年一個人站在街道上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你就是在那個時期出現的吧。”一處陰暗的房子里，地面墻壁上充滿著斑駁的血跡，四周倒塌著的書架和同樣帶著斑駁血跡，散落的到處都是的書籍，整個房子里充滿了陰郁絕望的沉悶感，通過房子里的窗戶向外望去看到的也只是沉重的黑暗迷霧。
“嘿！虧你能找到這里，怎么？想要干掉我嗎？”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桔梗如水般的雙眸看著眼前坐在一把破舊的太師椅上，渾身帶著血污面帶邪笑，完全就是當時殺戮過后的小男孩形象的存在。
“哦？說說看！說不定本大爺心情好的話，會饒你一命呢！亂闖別人地盤的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小男孩雙目帶著殘虐的目光，在這里桔梗感覺到了窒息感，充滿迷霧的窗外似乎有著什么狂躁的東西不斷的拍打著那看起來十分脆弱的玻璃，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屋子里的那些斑駁的血跡似乎也重新恢復到了新鮮的程度，厚重的血腥氣味彌漫起來。
“心魔，即便是我生出了心魔也會產生強烈的抗拒感，會抗拒，會回避，這是本姓使然。”
“然后？”小男孩帶著不寒而栗的表情冷笑著。
“你呢？我看不出來他對你的排斥。”桔梗平靜的回答道。
“哈！說不定他是個腦殘呢！”
“腦殘？”
“就是弱智！”小男孩不悅的解釋道。
“弱智也懂得逢吉避兇。”桔梗淡淡的說道。
小男孩臉上的冷笑一僵，隨即有些惱怒的叫了起來，“繼續說！”
咔嚓！不斷被拍打的玻璃頓時碎了一塊，一只干枯的手臂探了進來，手臂上還有著一塊深刻的牙印和一道深深的刀痕。
“你只是他對當時的絕望，自責，不舍，仇恨，空虛放不下的心結…你究竟是什么東西？”桔梗問道，這些條件已經足夠形成所謂的心魔了，但是眼前的小男孩這種存在，顯然不是心魔那種類型。
“什么東西？哈哈哈哈哈！！”小男孩臉上帶著張狂扭曲的病態笑容，“本大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現在我不想看到你了，滾吧！”
原本就破損的窗戶徹底的碎裂，幾張扭曲的面孔爭著搶著向屋子里面鉆著，然后這些面孔被那些飛濺的玻璃碎片絞的粉碎，無力抵抗的扭曲人影只能發出凄厲的哀嚎聲，然后破碎的窗戶再次恢復如初，隔絕了那些聲音。
桔梗被小男孩強制的趕了出去，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看著手上的血污，雙眼有些迷惘，“我是什么…”
‘唉呀？你還知道這游戲？心魔兄。’
這是鄭易對他的首次稱呼…也基本的落實了從今以后對他的稱呼。
“心魔？那本大爺還真是失格啊…嘖！”
隨著一聲不爽的輕嘖聲，整個充滿陰郁絕望的黑暗房間再次沉寂下來。
“早啊…桔梗。”睜開眼睛，鄭易發現自己的腦袋正貼在桔梗的胸前，頭部被她抱在懷里，不過他現在的心平靜的很，“多謝了。”
“無妨，就算沒有我你也會醒來的。”桔梗將一塊手帕遞給帶著牽強笑容鄭易。
“該有的道謝。”鄭易摸了摸眼角的濕痕，用桔梗的手帕擦了擦，“至少我體驗到了另外一種感受。”
“那只是虛幻的，不必沉迷。”
“但對我來講卻是相當真實的經歷。”聽著外邊的吵鬧聲，鄭易動了動脖子站了起來，“這一覺倒是想起來了好多事情。”
“喂！你這小鬼！我們當時好心饒你一次，你竟然還敢帶著這么多人來！？”黃泉滿臉不悅的揪著一個小鬼的衣領，小鬼對于黃泉之前那兇惡放翻了這里所有人的舉動已經開始渾身發抖了，“這就開始發抖了，比他小時候差的真多…”
黃泉迅疾的向后撤了一步，一顆子彈擦著她的小腿打在了地上，開槍的人并不是對著致命地方打的，只想讓黃泉失去行動力。
還沒有等她惱怒的說什么，一只腳已經踩到了那個人開槍的手臂上，咔嚓一聲脆響，那個被黃泉抓住的小鬼頓時抖得更厲害了。
“各位！”鄭易看著四周一地被黃泉撂翻的人，現在天還沒亮，所以鄭易身上的火焰依舊在燃燒著，但想到要來這里，鄭易也感覺那火焰比較麻煩，干脆讓桔梗幫個忙，設個隱藏結界，不用多高深的，只要能夠瞞過一般人的視線就行了。
因為要求簡單，所以桔梗根本沒有用多大功夫。
“當年我在這里放倒了不少人來著，恩，事后把他們丟在了垃圾堆里，誰記得？”鄭易注意到了這些人中有幾個人的臉色變了變。
這里的人不多，只有十個左右。
“你到底是誰…”其中一個人的語氣有些驚懼，顯然是幾年前的事情知情者，雖然向他們這類混黑的死人很正常，但是幾年前的事情實在是太邪門詭異了，誰能想到這事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主導出來的。
親手屠戮了幾十人，還都是壯碩的成年人啊！
這事可能嗎？雖然荒謬，但真的就發生了，說出去沒人信不說，還肯定會丟他們勢力的人，嘿！把死人的事情堆到一個小鬼身上？還真是長臉了，就算是有人信了…那更丟人！
被干掉的可是一群老爺們啊，幾十個老爺們斗不過一個小鬼…白活了是吧！
“這里是我家，幾年前我還是個小鬼，你說呢？”鄭易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就對他們的裝束有些熟悉了，雖然跟幾年前的款式不同，但是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你…你這是自投落網。”那個人的語氣更加驚懼了，小鬼時期就這么厲害了，現在的話…而且他身邊跟著的倆美女肯定也是難纏的，黃泉之前可是輕而易舉的就放翻了他們，更是輕易的躲開了子彈。
這就是…斬草不除根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