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往事
這時，一旁觀戰的甄玉瓊走了過來，看著謙遜的李晨，眼睛中泛起莫名的神采，嘴中對著方默然說道，“可不是么!!路前輩挑選的弟子能是心性不好的人么？”
一句話令本就有些頹然的方默然更顯尷尬之色，此時的李晨解圍道，“前輩也是一番好心，提點我別誤入歧途，這點晚輩當銘記在心。”
“呦，剛才還打生打死的，現在怎么就替這老頭子說起好話了？”甄玉瓊戲謔的神色弄得兩人不知該如何回答，李晨也只是攤了攤手，無奈的笑了笑。
“晚輩雖然得了路前輩的功法，但是一直無緣相見，不知幾位前輩可否告知晚輩一些路小天前輩的訊息，或者，晚輩應該在哪才能找到路前輩。”李晨抱了抱拳躬身對四人道。
“你就別前輩前輩的叫了，聽著都酸死了。不嫌棄的話，就叫我一聲甄姐姐吧。”
“是啊，小兄弟。以你的實力，這片大陸上能做你前輩的還真不多。”身著白衣的柯守仁走了過來，接著道，“說起路小天前輩，可能最有發言權的就是我們兄弟兩了。”
柯守仁頓了頓，面上露出景仰的神色，繼續道，“五百年前，人族與精靈爆發了戰爭。當時的羅浮大陸并不像現在這樣，上神位的強者足足有兩百之多，下神位的就更不用說了。當時的精靈族雖然高手如云，但是相對于整個人族來說還是太少。而且自從千年前暗夜精靈背棄了生命女神之后，精靈族已經沒有了往昔的崢嶸。”
“精靈族自知無法與人族抗爭，便派人聯絡獸族，不知兩族之間達成了什么交易，最后聯合在一起抵抗人族的侵略。”走過來的柯守義緊接著道，“那一年，隨著戰火越擴越大，半獸人族、矮人族，還有聚集于南海的娜迦海妖族都被卷入了戰爭的泥潭。而到最后已經發展成人族與其他種族聯盟的戰爭。”
“那一年，是大陸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年，不管是人族還是其他種族，都像是入了魔一般瘋狂的廝殺著。整個羅浮大陸處處都是戰場，時時刻刻都有戰斗。”說到此處，即使過了五百年之久，柯守仁的臉上依然露出驚懼的神色。“直到他的出現!!”
“即使精靈族、獸人、半獸人、娜迦和矮人族聯盟，但是面對高手如云的人族依然節節敗退。直到人族推進到無盡山脈以西的生命之樹邊緣，路前輩出現了。”柯守義臉上敬仰的神色愈加的濃厚，“他就那么靜靜的站在空中，只說了一句話，‘退去，或者死!!’聲音很輕，但是卻掩蓋了整個戰場。與此同時，正在廝殺的兩方士兵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哪個能修煉到神位級的強者不是心志高傲之輩？路前輩的那句話如同引爆了火藥桶，頓時便有無數強者飛身而起向他沖了過去。”
“我們兄弟兩人當時才突破到圣級境界，在當時圣級武者多如牛毛的那段時間，我們也只能呆在軍隊的后方做著后勤工作。”說話間，柯守仁輕呼一口氣。柯守義面上也跟著露出慶幸的神色，接過話頭繼續說道，“幸好當時的我們離戰場中心比較遠，若非如此，恐怕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那位路小天前輩真這么厲害？我聽菲娜陛下說他只出了一劍。”看著柯守仁兩兄弟面上的表情，李晨很難想象的出來，是什么樣的劍法能將這兩人嚇成這種樣子。
“對，只出了一劍!!不過一劍就夠了，若是多來一劍的話，這片大陸上恐怕都沒有幾個圣級武者咯。”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方默然插言道，“面對上千名神位級強者，路前輩緩緩抽出長劍，一劍斬了出去。”
說話間，四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雙眼無神的看著頭頂沙沙作響的竹葉。良久，方默然嘆了口氣道，“哎，即使已經過了五百年，即使我已經快要突破天神位境界，依然無法看清楚那一劍!!他就像初學武技的小孩一般那么的笨拙而簡練，一劍從左肩處斜斬了下去。”說著，方默然抬起右手有樣學樣的比劃著。
“那是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劍法，或許那一劍，只有神才能做得到。”甄玉瓊嘆了口氣，眼神中帶著些微黯然。
“是啊，那一劍下去，他面前所有的一切，人、魔獸、兵器、森林都在這簡單的一劍之下漸漸化作沙塵。你能想象得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在莫名的力量下，一點一點的化作沙塵的場景么？”柯守義睜大了雙眼看著李晨，眼神中布滿了恐懼和興奮。
聽到此處，李晨滿臉驚駭，雖然之前在菲娜那里了解到一些關于路小天的訊息，但是當時的菲娜只是一個沒有成年的小女孩，而且在遠離戰場的生命之樹上觀戰，因此只是知道一些大致的情況。此時從四人嘴中道出路小天那超越‘劍’的范疇的那一劍，李晨的心中騰起了滔天駭浪。不禁喃喃自語，“世上竟然還有這種駭人聽聞的劍法？”
“那一劍之后，路前輩身前綿延數十里的人族軍隊，不管是神位級還是圣級，亦或者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全部化作塵土，沒有例外!!上千萬的人族大軍和數不清的人族強者在這一劍之下，消失了一大半。”柯守仁顫抖的搓著掌中的汗水，此刻想來，一切仿如昨日。
“那一劍過后，沒有人還敢再面對那個比死神更加恐怖的身影，紛紛丟盔棄甲狼狽的逃竄。”聽著方默然低沉的聲音，李晨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身上的血液也沸騰了起來。
曾經的他以為這世上，圣級武者已經是不可攀越的高峰了，如今才發現，圣級才只是開始。而當他突破玄天境并且斬殺了雷傲天之后，以為自己單人仗劍已經可以橫行大陸了，才明白，在武道一途，自己只是將將學會走路的小孩。從四人低沉的話語中，李晨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那就是像路小天那樣使出超脫于世間一切的劍法。
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李晨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激動，問道，“那么兩位前輩為什么會說路小天有恩于你們呢？”
李晨的問話使得柯守仁兩人陷入尷尬之中，不多時，只聽柯守義無奈的笑了笑道，“說出來不怕小兄弟笑話，我兄弟兩人在遠處觀看了那毀天滅地的一劍，當時已經被嚇的不知道逃跑了。等到我們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整個戰場之中只剩下異族聯盟的軍隊和站在我二人身前不遠處的路前輩，人族的士兵和武者已經跑得一干二凈。”
“當時在看到路前輩打量我們的時候，想哭都哭不出來。而在看到路前輩伸出食指向我們射出一道灰色的能量之后，更是呆若木雞，心如死灰。”見到柯守義已經開口，柯守仁也不再掩飾。
“本以為我們兄弟兩會死在那道詭異的能量之下，待到能量分作兩股射入我們眉心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是一部合擊的功法!!路前輩在做完這一切之后只是簡單的說了句‘好自為之’，便轉身走入了生命之樹中。”說話間，柯守義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恐懼和尷尬，只有無盡的喜悅和激動。
“從此我二人便苦心鉆研這圍棋之術，并利用這黑白二子練成這套陰陽兩儀合擊術，如此一百年之后，我二人同時進階神位。這下小兄弟應該明白為什么我們會說路前輩有大恩于我們了吧。”柯守仁拍了拍李晨的肩膀，愛屋及烏之下，對李晨也是越看越順眼。
“對啊，若是沒有路前輩的功法，恐怕我二人也無法達到今日的成就。”柯守義接過話頭，不住的贊同道。
“原來如此”，李晨心中恍然，雖然不清楚路小天前輩為什么無緣無故的傳給兩人一套功法，但是李晨大概能猜得出些許端倪。
一方面從兩人的言語動作中一眼便能看出，這兩兄弟心意相通，修煉合擊術也可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中能夠發現，這兩人都是心地純良之輩，也許路小天前輩更是看重了這一點才將功法傳給了他二人。
另一方面，他這么做很有可能是為了自己，怕自己在這片大陸上遇到什么危險，所以傳給他們功法來為自己保駕護航。至于為什么不告訴他們，有了那毀天滅地的一劍，這二人敢不盡力？
想到此處，李晨心中對于那位神秘的‘故鄉人’更加的好奇，也更加期待與之相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