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句踐和蓋聶真的是針尖對麥芒,你不讓我,我不讓你,一見了面就要斗上一場。斗來斗去,都是難分勝負,越是如此,他們斗得越是狠。
他們不僅斗武,還要要斗嘴,一樣的難分勝負。
這兩個小屁孩兒死掐,讓秦異人有些傷腦筋,有些擔心他們兩人會不會誓不兩立。真要那樣的話,秦異人只能舍棄一個,那代價就大了。
不過,秦異人這擔心白費了。最初數日,兩人斗得你死我活,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讓人好笑。后來,兩人竟然勾肩搭背,頗為要好了,雖然依然要斗,卻是不如以往那般狠了。
秦異人看在眼里,終于可以松一口氣,這兩人仍是成為了好友,這對秦異人來說,那是大好事。
更有一奇的是,這兩人對秦異人是親近,對朱刻是畏懼。不為別的,朱亥在指點兩人練武時極為嚴厲,讓兩人吃足了苦頭,對朱亥不得不怕。見到朱亥,兩人如同見到貓兒的老鼠似的,大氣都不敢出,朱亥要他們東,他們不敢西,要他們攆狗,他們不敢摸雞。
“真是一物降一物!”秦異人看在眼里,如是想。
秦九原郡守府,秦異人望著寫放山水,甚為擔心。
“一去多日,李牧還沒有消息,他到了龍城嗎?他成功了嗎?”秦異人雖然對李牧很有信心,也是不得不擔心了,因為此去龍城是深入匈奴腹地,是進入龍潭虎穴。拒李牧了得,才干不凡,他能不能成功。誰也說不清楚。
再說了,戰場上瞬息萬變,時不時就會發生意料之外的情況,有些更是讓人無能為力。歷史上,不知道多少天才因此而湮滅在歷史的塵埃中,李牧能否順利完成任務,要秦異人不擔心都不成。
“公子,眼下情形,我們只有等了。”黃石公同樣也在擔心這事。卻不得不寬慰一句秦異人。
處此之情,他們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唳!”突然間,一聲嘹亮的鷹啼聲響起。
“飛鷹!”秦異人耳朵一豎,猛的跳起來。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為了便于傳訊,北方軍中馴有不少飛鷹。李牧此去龍城,帶的有飛鷹,若是他成功了,會在第一時間通過飛鷹把消息送來,要秦異人不急切都不行。
黃石公二話不說,緊跟著秦異人跑了出去。
來到屋外。抬頭望天,只見一個黑點飛速掠來。來到郡守府上空,黑點已經清晰可見了,是一只碩大的飛鷹。雙翼一斂,俯沖而來。
立時有馴鷹兵士飛奔而來,飛鷹落下來,落在馴鷹兵士肩上。馴鷹兵士忙從鷹爪間取下一根銅管。孟昭一把奪過來,也飛似的沖到秦異人身前。遞給秦異人。
秦異人夾手奪過,擰開銅管,抽出一張絹帛,三兩下展開,一瞧之下,臉上泛起狂喜。
“成了!”黃石公臉上的笑容堆了一層又一層,歡喜得嘴都合不攏了。
秦異人膽識不凡,很有城府,一般的事兒他哪會表露出來。象眼下這般狂喜的,在黃石公的記憶中就沒有幾回,這必然是天大的喜事。
而眼下這種情形,最大的喜事莫過于李牧成功了,挖了匈奴的祖墳。這可是整個計劃中最為關鍵的一環,若是不能成功的話,一切謀劃都是白費。
“成了!成了!李牧將軍成功了!”秦異人把手中軍報晃晃,扯起嗓子,幾乎是唱出來的:“哈哈!”
“好!”黃石公雖然早就猜到李牧成功了,聽秦異人說出來,仍是一陣狂喜,大聲贊好道:“這個李牧真是了得!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李牧雖是天才不凡,是不世出的奇才,卻是沒有用武之地,到眼下還沒有打過一場象樣的仗,要黃石公他們不擔心都不成。如今,李牧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才干,由不得黃石公不贊賞有加。
“接下來,就是逃命了。”秦異人的眉頭緊擰著,道:“匈奴的祖墳被挖了,匈奴會瘋狂,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李牧,但愿他能逃掉。”
挖匈奴的祖墳,那是何等的驚天之事?匈奴絕對會追殺李牧,會不計代價追殺李牧,即使李牧逃到天涯海角,匈奴也會追殺而來。接下來的逃命之旅,將是兇險萬分,李牧能不能逃掉,還真是很難說得清。
“公子,這事你就莫要擔心了。”黃石公卻是信心十足,道:“逃命雖然艱難險阻不知幾多,卻是比不了挖匈奴祖墳。李將軍能挖掉匈奴的祖墳,就能逃掉。”
不用想也知道,逃跑極為艱難,會面對無窮無盡的追殺,一個不好就會殞命。不過,比起挖匈奴祖墳的兇險又有所不如了。
“那么,我們就該出動了。”秦異人眉頭一軒,大聲下令,道 :“傳令,立時出發,直奔北河。”
“嗯,還得把這事向大父稟報。”挖匈奴祖墳是關鍵的一環,太過重要了,秦昭王必然是在等候消息,讓秦昭王知曉甚有必要。
一聲令下,二十萬秦軍悄悄開出秦九原郡,直奔北河而去。
北河,是河套之地的一條不大不小的河流,水質極好,藍碧如洗。
有了北河,就不用愁水源了,還有豐富的草場,這里是匈奴宿營的最佳去處。
再者,這里的地理位置極好,正好扼守在匈奴南下的途中,只要匈奴中計,被李牧引到此處,若要想南下,唯有過了秦軍一這關才能繼續南下。
正是考慮到這些,秦異人這才把戰場選在這里。
“隆隆!”一陣驚天動地的蹄聲響起,只見一條黑色的水線出現在天邊,優美流暢。
很快的,這條水線近了不少,看得清了,這是一支黑色的隊伍,黑色的旗幟、黑色的軍服、黑色的盔甲,如同一片黑色的波濤,正朝北河涌來。
這就是秦異人率領下的二十萬秦軍,他們要趕到這里安營扎寨。
秦軍在秦異人的率領下,來到早就衙的營地,秦異人騎在駿上,大聲下令,道:“傳我的命令,就扎一個十萬人馬的營地。”
“公子,這是為何呀?我們明明有二十萬人馬呢。”蓋聶有些不明白,眨著一雙眼睛,好奇的打量著秦異人。
時到今日,蓋聶已經融入了這個團隊,對秦異人的命令不會有絲毫違抗。
“你連這都不知道,真是笨。”魯句踐得意的一昂頭顱,數落一句,道:“匈奴懼大秦兵威,若是我們扎下二十萬大軍的營地,匈奴還不被嚇跑?”
秦異人正是打的這主意,若是匈奴知道這里有二十萬秦軍在等著他們的話,很可能就會交戰,直接退走。真要那樣的話,秦軍要追也是很困難。即使追上了,匈奴毫發無損,接下來的圍困就困難多了。
是以,務必要在北河多殺傷匈奴,隱藏實力,扎下十萬大軍的營地就很有必要了。
面對十萬秦軍,匈奴很可能會打一仗,畢竟匈奴有百萬之眾,就是用人來堆的話,也足以把秦軍累得夠嗆。
“魯句踐,你終于開始動腦筋了。”秦異人贊賞的打量一眼魯句踐,夸贊一句。
“謝公子夸獎。”魯句踐嘴上在夸獎,心里卻是在嘀咕:“跟公子的時間長了,誰不知道公子的花花腸子特別多,一個不好就要上公子的當。”
魯句踐追隨秦異人的時間不短了,對秦異人頗為了解,知道他詭計多端,一個不好就要上他的當。
命令傳下,秦軍開始安營扎寨,秦軍的動作很是訊速,很快就扎下營盤,只等匈奴到來。
咸陽,秦國王宮,上書房。
秦昭王頭戴王冠,身著王袍,并未處理公務,而是一臉的焦慮,不住踱來踱去。
“桓興,異人可有軍報送來?”秦昭王猛的停了下來,沖桓興問道。
“稟君上,還未有。”桓興知道秦昭王是為何焦慮,忙寬慰道:“君上,李牧此去干系極大,要面臨的危險太多,遲些送達也屬正常。”
去龍城挖匈奴祖墳,這是何等的艱難,不能奢望李牧很快就完成。
“寡人何嘗不知,只是此事干系太大了,寡人不能不急啊。”秦昭王雖然相信秦異人的眼光,他派李牧去做這事必是李牧有過人之處,可是,這事危險太大了,能不能成功,誰也說不清楚。
不要說李牧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就是白起樣的曠世名將去做這件事,也未必能成,因為那實在是太過兇險了。
“君上,就算再掛念,除了等,還能做什么呢?”桓興很不想如此說,去不得不說一句大實話。
“也只能如此了。”秦昭王是恨不得立時知道前線消息,卻不得不耐著性子等待。
一個內侍急匆匆進來,遠遠就嚷起來:“稟君上,異人公子的軍報。”
“異人?”秦昭王眼睛一翻,精光暴射,飛也似的沖了上去,夾手奪過軍報。
桓興本想過去接過來呈給秦昭王,卻給秦昭王搶在頭里了,只能搖頭苦笑,秦昭王也太心急了吧。
秦昭王擰開銅管,抽出羊皮紙,展開一瞧,不由得大喜,仰首向天,哈哈大笑道:“哈哈 ̄哈!”
“君上,可是成了?”桓興也在擔心李牧能不能成功,一見這情形,忙問道。
“李牧真大才也!如此艱難之事,他竟然做成了!了得,了得!此戰之后,寡人要重重賞他!對,要重賞!”
秦昭王歡喜得象個孩子,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