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不同時代的兩人
講笑話最大的尷尬是什么？
那就是根本沒有人能夠理解你這個笑話的含義到底在哪。
而“電燈泡”這個詞，可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所能夠理解的。
安德魯以前講這不怎么好笑的笑話時，總是需要多費些心神和別人解釋這三個字的意思，而往往別人也會說一句為什么不用“魔法燈”、“晝光焰”之類的話來反問。而每到這時，安德魯總是笑笑不接話，但是內心的某些遺憾卻也是不被外人所知道，歸根結底也只是他不想忘記某些事而已。
哪怕過去千年萬年，也只是依舊不想忘。
但是此刻不同。
肖恩，聽得懂“電燈泡”是什么意思！
安德魯在震驚之后，才終于試探姓的開口問道：“地球？”
話語里，充滿了某種期待、忐忑與很是微妙的復雜。
“你也是？”肖恩臉上的震驚之色，同樣明顯。
安德魯微微呼出一口氣，內心的某種答案終于得到證實之后，他的神色顯得激動了許多，似乎有千言萬語要敘說那般，可是最終卻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張了好幾次嘴就是沒能再說出一個字。
而肖恩的臉色也同樣顯得非常的激動，不過他卻是沒有像安德魯這般感慨，他的內心只是多了一種慶幸，自己再也不會是孤單一人了。至少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同樣是淪落異鄉的人，這讓他原本有些孤寂和不安的內心，都得到了一種極大的滿足和填補。
不過相對于肖恩和安德魯兩人的感慨和某種興奮，塞西莉亞、威廉和阿碧絲就要一臉茫然了。他們甚至完全聽不懂此刻肖恩和安德魯兩人之間的交流，這些對話聽起來就像是某種暗號那般，只不過大家對于肖恩的神秘來歷本來就有幾分好奇，尤其是塞西莉亞和阿爾弗雷德兩人，他們是最早跟隨肖恩的人。
此刻這名被雪法妮奧帶來的人顯然和肖恩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便朝著雪法妮奧望了過去。
不過很可惜，后者聳了聳肩，一臉我什么也不知道別問我的表情，讓眾人很是失望。
“私下談談？”安德魯再一次開口。
“好。”肖恩點頭。
聽到這句話，其他人也都知道接下來的談話內容明顯比較私密，所以他們立即起身離開，新搭建起來的主帳內轉眼間就只剩下肖恩和安德魯兩人，就連阿碧絲和塞西莉亞都沒有留在這個主帳內。只不過八卦似乎真的是所有人的天姓，出了帳篷之后，所有人就都圍住雪法妮奧，紛紛開口詢問那個叫安德魯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雪法妮奧這位冷酷的帶刀祭司此刻卻也只能一臉無奈的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是艾絲溫特爾讓我去找他的，然后我去了之后才知道，原來他是在找肖恩，所以才會把他帶回來的。”
“冰雪與凜冬女神怎么會讓你去找他？”瑞娜一臉疑惑。
“我也不知道。”雪法妮奧比瑞娜還要更加好奇和疑惑呢，可是這個困惑又有誰能夠告訴她呢。
不過想了想，雪法妮奧還是果斷把艾絲溫特爾給出賣了：“那個男人當年似乎把艾絲溫特爾的神國給拆了。”
“不是吧！？”一片驚呼響起。
“他看起來非常的年輕啊。”尼爾一臉驚訝，“而且也不是精靈啊或者其他任何我所知的種族。…難道他是神？”
“安德魯才不是神呢。”阿碧絲在一旁不滿的嚷嚷起來，“而且安德魯也沒有拆了那個瘋女人的神國…”想了想，似乎覺得這么說并不怎么恰當，于是阿碧絲又補充了一句：“沒有全部拆完。”
能夠進入一位神明的神國，并且還強大到能夠拆掉一位神明的神國，這實力該可怕到什么程度呢？
不過如此一想，所有人便又聯想到一個新的問題。
肖恩看起來似乎和對方是來自同一個地方，那么這是不是說他們的血脈力量都是一樣的呢？如果是的話，那么是不是意味著肖恩的血脈如果覺醒了的話，是不是也擁有同樣可怕和強大的實力呢？如此一來，大家對于肖恩表現出來的明顯不符合自身境界的強大實力，也就有一個比較相對的認知，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血脈力量。
還真的是一種強大的血脈力量啊。
所有人紛紛感慨。
而在帳篷內的兩人，可不知道外面其他人已經胡思亂想到了什么程度，他們只是彼此面對面的靜坐了好幾分鐘，誰也沒有開口說出第一句話。
如此沉默了片刻之后，終于還是肖恩率先忍不住：“你來多久了？”
“很久了。”安德魯微微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我是在進行一場魔法實驗時才意外來到這里的，那時候這個世界大概還是出于從黃昏時代吧。你呢？”
“來到這個世界快兩年了吧。”肖恩開口說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只是睡了一覺，起來后就在這里了。”
“我當年也是。”安德魯笑了笑，“不過我最開始來的并不是這個世界，而是另一個…唔，和這個世界差不多的主物質世界。那時候我剛準備參加一場國級武術比賽，正在后臺休息呢。結果一覺起來后，就來到一個完全我所無法理解的世界，之后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但是總的來說…其實算是挺有趣的。有歡喜也有哀愁，有圓滿也有遺憾，再后來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在研究某個時空魔法時失敗了，然后就來這邊了。”
“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并不只有這一個？”肖恩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是的。”安德魯有些意外于肖恩的不懂，不過他也不清楚肖恩的際遇到底如何，于是便也開口解釋道，“任何一個世界，如果發展到極端強橫，演變出完整且詳細的規則法則時，便可以稱為主位面。而其他稍微比主位面差一些的世界，則可以稱為次位面，但是具體的通行道路我也弄不清楚，所以我才找不到回家的路。”
“只不過，我在深淵煉獄那邊留有一個回到我之前所在那個主位面的標記，因此我必須想辦法打開通往深淵煉獄的大門，然后才能夠通過這個中轉站回到我所在的那個主位面，這么說…你懂嗎？”
“大概，是懂了。”肖恩其實也不是明白，但是至少有一件事他是聽懂了。
那就是主位面并不止一個，而是有很多個，只有實力足夠強橫的人才能夠跨越這些世界。而安德魯顯然是想要回到另一個主位面，只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先前往深淵煉獄位面，找到他留在那里的標記后才可以打開通往他之前所在的那個主位面的大門。
“如果只是打開深淵煉獄位面的門，那么不是可以通過某種召喚儀式來打開嗎？”肖恩開口問道。
“不，不一樣。”安德魯搖搖頭，“其實所謂的召喚儀式全部都是假象。這就像是在打電話一樣，你撥號出去后，必須要對方接通，你才能夠將他召喚出來。如果電話響了，對方不接，那么你的召喚就失敗了。…而且，召喚儀式不同，因為通過這種儀式打開的異位面門，你根本就不知道通往哪里，只能聽天由命，但是我必須打開通過艾爾之魔的位面領域才行。”
“這需要很多的材料吧？”肖恩很快就意識到了關鍵問題。
“是的。”安德魯并沒有否認，他發現自己最終還是要切入到來找肖恩的目的這個話題，“我需要黑天鵝古堡之下的獻祭之臺。…那是構建前往艾爾之魔位面主材料之一，這也是我今天會來找你的原因。只不過我卻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會是地球人。”
“如果你真的有需要的話，那么就拿走吧，那東西對我來說，其實作用并不是特別大。”肖恩開口說道。
“唔，我知道白手起家的辛苦。”安德魯沒有料到事情會出現這種完全在預料之外的劇情進展，略作沉吟后他才繼續說道，“所以在我還沒有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我會給你一些我所能夠提供到的幫助。不過你不要太過指望我的協助，因為我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完全超脫了規則和命運的束縛，而你和我不同。…你雖然也不在命運的控制下，但是你依舊處于這個世界的規則里，所以很多事情你都需要按照世界意志的規則和法則去執行。”
肖恩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大概意思他是聽明白了，那就是安德魯可以為他提供一些幫助，只不過他并不能所有事情都依賴安德魯。
“這里是一些神力結晶，你可以拿去送給艾絲溫特爾，她絕對會樂壞的。”安德魯手一翻，就拿出十幾枚類似于菱形水晶一般的結晶體出來，放到肖恩的面前，“這些都是我以前的戰利品。…雖然無法讓那個瘋女人從弱等神恢復到中等神力，但是至少可以讓她擺脫目前的困境，至少也能夠開始像一個弱等神明那樣給信徒一些庇護。”
“實在是太感謝了。”肖恩一臉歡喜的將這些神力結晶都收起來，他相信這下子自己之前接到那個任務應該是可以完美完成了，而這不僅意味著雪法妮奧可以進階一個等級，而且他的領地也終于可以開始正式培養教會牧師，這才是一個好消息。
“咦？你沒有空間儲物器？”安德魯看到肖恩是用袋子將神力結晶都裝起來，于是便好奇的說道，“唔…我這里倒是有一枚多余的，不過空間量并不大，也就相當于這個帳篷的規模程度吧，你拿去用吧，以后若是有好的東西再換就是了。”
“嘿！大豐收啊！”肖恩倒也不客氣，空間儲物這種玩意當初在游戲里多得是，可是來到這個世界后肖恩就只能將東西都佩戴在身上，這其實是挺增加負擔的一種行為，有一枚空間儲物器的話，自然是要方便許多，而且和這個主帳一樣大的空間，那可是能夠裝很多的東西了。
看著有些興奮的肖恩，安德魯笑了笑，挺懷念以前的曰子。
那時候他和肖恩其實也差不多，在獲得一件好的裝備或者找到一位新同伴的加入時，總是會興高采烈上好一陣子。
想了想，安德魯再一次開口說道：“我雖然沒有辦法幫上你所有的忙，但是我想我可以給你一道護身符。”
“護身符？”肖恩微微一愣。
隨即，他就聽到了腦海里突然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一個新的領地任務已經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