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白云痷是一直就有問題,還是因為白龍寺那五千燕北軍精銳而引來了朝廷探子。
而梁姑子之前會與李天佑扯上關系又是不是有人暗中指使。
不過這些問題以及事情未來的走向已經不是任瑤期一個內宅女子所能掌控的了了,她已經讓夏生將他打探到的報知獻王和蕭靖西,接下來自然會有人接手。
而方姨娘在白龍寺失蹤的消息與祝若梅托袁大勇帶來的方姨娘被擒的消息是先后傳到任瑤期這里來的。
聽完蘋果的轉述,任瑤期終于松了一口氣。
祝若梅讓袁大勇將方姨娘被關的地方告訴了任瑤期,問任瑤期要不要過去看一看。
任瑤期搖了搖頭,對蘋果道:“現在我不方便過去,你去讓袁大勇轉告祝若梅,讓他先幫我將人看好了。”
任瑤期與方姨娘沒有什么好談的,而且她現在還沒有想好要怎么處置方姨娘。
放她走自然是不可能的,方姨娘現在算是“畏罪潛逃”,只要她不出現,毒害林氏和任瑤玉的罪名就是鐵板釘釘的。
無論是任家還是方家都沒有辦法因為方姨娘的失蹤而怪罪任何人,畢竟知道方姨娘是自己遣開眾人帶著于嬤嬤逃跑的可不止一人。
殺了她么?任瑤期不想因此臟了自己的手。
不過現在方姨娘還有些用處,在她想清楚之前就暫時先關上一陣吧。
那邊任三老爺和李氏知道方姨娘逃走了的消息也是吃了一驚,立即安排了人手去找人。任時茂得知這件事情之后也派了人出去找,他怕方姨娘逃回任家求庇于任老太太,還派人快馬趕去了白鶴鎮,可是任家那邊卻說方姨娘并沒有回去。
任瑤期沒有將方姨娘在自己手中的事情告訴他們,現在方姨娘身上牽涉的已經不僅僅是兩條人命的事情了,讓他們知曉也只是無端的添些煩惱,讓方姨娘的事情怎么解決更加棘手。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到了第二日,任家老太太自然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情,還派了人來云陽城過問,可是方姨娘卻是一直沒有消息。
第二日下午,任老太爺接到消息趕了回來,他一邊命令人繼續尋找方姨娘,一邊將任時敏和任時茂兄弟召回了云陽城。
任時敏和任時茂兩人一回去就挨了任老太爺一頓罵。
只是這一次,任時茂沒有乖乖的站在下頭挨罵,他低著頭語氣木然地打斷任老太爺:“父親,這是惠君和玉兒被人下毒之后我頭回見到您。您就沒有什么想要問的嗎?比如惠君的身體恢復得如何了?玉兒現在醒了沒有?什么時候可以醒過來?她們是怎么遭人毒手的?兇手是誰?抓到了沒有?”
任時茂的話一說完。屋子里就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任老太太打圓場道:“我們不是派人去云陽城看過她們嗎?還送了不少藥材。這些還是你父親交代的。”
任時茂不理任老太太,他抬首堅持地看向任老太爺,似乎是想要等任要太爺一個回答。
任老太爺皺了皺眉,還是道:“她們現在如何了?”
任時茂道:“惠君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說要靜養一段時日。玉兒…玉兒她一直沒有醒,大夫說她,說她有可能撐不過去。”任時敏說起自己的女兒的時候語氣似乎有些艱難。
任老太爺對任老太太道:“再多請幾個大夫去給瑤玉瞧瞧,燕北找不到好大夫的話就托人去京都看看。”
任時茂抹了一把臉,淡聲道:“多謝父親關心。”
任老太爺看了他一眼。繼續道:“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為何要將方氏叫去云陽城了?時敏,你來說!”
任老太爺嚴厲地看著任時敏,“你母親說,是你和李氏派人過來接的方氏?說瑤英病了讓她去探望?”
任時茂道:“父親。您還是問我吧。是我求三哥借三嫂的名義把方氏騙去云陽城的,三哥他是被我所逼又顧念著兄弟之情,沒有辦法才應下的。惠君和玉兒中毒之后我抓住了幾個人,最后有個丫鬟供出了是方姨娘買通了花想容里的一個學徒在惠君和玉兒所用的脂粉里下了毒。”
接著任時茂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最后道:“我讓三哥把方姨娘叫去云陽城原本也沒打算如何,只是想要問清楚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與她有關,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我也會將她交給父親按家規處置!”
這個時候任時茂自然不會承認他將方姨娘叫過去原本就沒有打算放她回來。
任時茂諷刺地一笑:“沒有想到她自己心虛,走到半路的時候假裝暈倒,說要去白龍寺休息,然后借著這個機會帶著她的嬤嬤逃了。”
任老太爺卻是將信將疑,方姨娘一個弱質女流就算是畏罪潛逃她又能逃去哪里?
“你僅僅憑著那個丫鬟的片面之詞就認定毒是方氏所下?”任老太爺道。
任時茂聞言握緊了拳頭忍了忍,最后還是沒有忍住,他低聲吼道:“有證人還不作數,那么依父親所見什么才是證據確鑿?就像是上一回她陷害玉兒撞倒康氏那樣嗎?可是最后還不是被您給護下來了!”
“放肆!”任老太爺不悅道,“你這是對長輩說話的態度?”
任時茂吸了一口氣,隱忍道:“父親,我向來敬重您,可是這一回您能否給我,給您兒媳婦,給您孫女一個公道?”
任老太爺冷哼道:“你這是在怨我不公道?”
“兒子不敢!”
任老太爺看著任時茂斥道:“我上一次就告訴過你,身為任家子孫,就當以任家的利益為重!不然任家養你這么些年都是白養了嗎?現在還不是與方家翻臉的時候!”
任時茂再也忍不下去,他怒道:“所以您的意思是,即便這一次真的是方氏下毒害了惠君和玉兒,您依舊還是要讓我忍下這一口氣放過她嗎?”
任老太爺抬手拍桌,震得桌上的茶碗“噼里啪啦”作響:“我是讓你以大局為重,不要將事情鬧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等到江南那邊步入正軌,到時候你要問罪,我還能攔著你嗎!”
任時茂梗著脖子冷聲道:“那我還算是個男人嗎?我寧愿不吃任家這碗飯,也要替自己的妻女討回公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任老太爺冷了臉色。
任時敏在一旁扯了任時茂一把。
任老太太也連忙道:“閉嘴!說的什么混帳話!”
任老太爺冷笑:“讓他說,我倒是要看看他要怎么做才算是個男人!”
任時茂不顧任老太太的眼色,硬聲道:“兒子的意思是,這次方氏最好能逃遠一點,不要被我的人找到,不然她這一回別想脫罪!父親這一次是不是又要斷了我們的銀錢?您請便吧。”
說完這一句,任時茂就轉身走了。
任老太爺被氣得心口發疼,他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任老太太正想給任時敏使眼色讓他去勸勸任時茂回來給任老太爺賠罪,不想轉眼就看到任老太爺咳出了一口血。
任老太太和任時敏都嚇了一跳,任老太太連聲驚呼讓任時敏去請大夫。
任老太爺咳過一陣之后就脫力般地倒在了羅漢床上喘氣,面色看上去十分疲憊,臉上也沒有了什么血色,很像他當初剛從牢獄里出來的時候的樣子。
任老太太在一旁嚇得直掉眼淚。
最后大夫進府來給任老太爺瞧過了,說是上一次的病沒有根治,今日又氣急攻心,所以才會咳血,又交代了讓他多靜養,少勞累。
任家這邊的情況任瑤期還不知道,她料到父親和五叔回去之后肯定會被罵上一回。不過也只是挨一頓罵罷了。方姨娘找不見人,任老太爺也不能如何。
只是到了下午,祝若梅卻又讓袁大勇給任瑤期遞了消息,說方姨娘那邊想要見能主事的人,說是有緊要之事相商。
方姨娘原本以為抓她的人是任時茂和林氏,可是那些人抓了她之后只是將她關起來,并沒有人過去詢問她任何事情,也沒有對她用刑報復。
被帶進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關她的地方是一個普通的院子,可是卻是有不少人看守,別說她一個弱女子,就算是一個會武的大男人想要逃走也是不可能的,而于嬤嬤則在她們剛進來的時候就被帶到了另外的地方,她是被單獨關起來的。
她試圖與外面看守她的人搭話,可是無論她說什么,外面的人都沒有絲毫的回應,若不是她還能聽到腳步聲,并且還有人給她送吃食,她幾乎要以為外面沒有人了。
方姨娘終于察覺出了事情的不對勁,抓她過來的人并不是林氏和任五老爺,他們還沒有這個本事。
方姨娘琢磨著,如果不是為了私仇的話,那就是因為別的事情了。方姨娘心里便有了些數了。
所以她才朝外面喊話說自己想要見主事人,她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