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飛去張掖郡的時候,在榆中城里,韓遂的殺人奪權計劃也在進行中了。
大雪紛飛,在確定了官軍大營里已經在準備撤軍后,韓遂就讓閻行開始悄悄地調動兵馬了。
在這榆中城里,李文侯和邊章都只有一些親衛軍了,韓遂收拾他們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威脅最大的還是北宮伯玉,他本來就是這個羌胡聯軍的統帥,現在手下還有五千人,韓遂首先要解決的就是他了。
此時在縣衙里,北宮伯玉和李文侯也在這里偷偷地商議事情了。
他們倆都不是笨人,官軍撤軍的消息他們也知道了,對于韓遂有可能的想法,他們也能夠猜到一些。
“伯玉,現在這城里韓遂的人馬調動頻繁,安排在他軍中的探子都沒有了消息,應該是已經被他給殺了,看樣子他是真的想奪權了,”李文侯焦急地對著北宮伯玉說道。
“我手下的五千人馬都已經調到了這府衙里,就算韓遂那廝有想法,短時間內也攻不下來,可恨之前都太放縱這韓遂了,讓他手下的三萬人馬都保全了下來,”北宮伯玉咬牙切齒地說道。
“現在四周城門都被韓遂的人把持著,憑借著我們的五千人馬,也不知道能否殺出,”李文侯提議道。
“哎,我也想過,可是韓遂這人名震西涼,外號九曲黃河,心機叵測,我們倘若想奪門而出,恐怕就是正中他下懷了,這縣衙到城門的路上,他肯定布置了重重埋伏,”北宮伯玉有些唉聲嘆氣道。
“那不如去把邊章叫來吧,韓遂肯定也容不下他,他和韓遂一樣都是漢人,對于韓遂麾下的漢人士卒,也有一定的影響力,說不定合我們三人之力,還能斗過這韓遂,”李文侯接著提議道,如今面臨著生死關頭,他的腦子開始飛速地轉動起來。
“也只好這么辦了,前兩天進攻官軍營寨的時候,邊章沖在了前面,官軍萬箭齊發,他不小心被射中了一箭,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么樣了,來人,去請邊章將軍來這里議事,”北宮伯玉先是嘆了一口氣,接著大聲對門外的親兵說道。
此時在邊章所住的府院里,也是一片愁云慘淡。
邊章的傷勢不是很重,一箭只是射到了他的右臂上,只是手下的嫡系人馬都死傷殆盡,加上這天氣突然轉冷,才加重了邊章的病情。
此時邊章躺在床上,邊上是易風服侍著。
邊章膝下無子,只收了一些孤兒作為義子,其中易風是最得力也是他最看重的義子。
“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邊章張開蒼白的嘴唇,語氣虛弱地說道。
“啟稟義父,外面韓遂的人馬調動頻繁,沒有絲毫的掩飾,恐怕就要有大動作了,”易風冷靜地匯報著消息,眼睛里有著憂色,擔心邊章的安危。
邊章將易風收為義子,對他極好,也按照他的意愿,沒有強行讓他改姓邊,因此易風對邊章的忠誠度才會有滿值一百點。
易風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邊章傷勢嚴重,行動不便,才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哎,文約野心太大了,能力也是遠超旁人,我雖然與他結交多年,若是落入他手中,恐怕也難有好的下場,不過他的目標首先肯定是北宮伯玉他們,我們或許可以趁機離開,”邊章有氣無力地說道,但眼睛里時不時地有精光閃過,竭盡心神想著脫身之計,一點也不像是個病重之人。
屋外親兵進來稟報,北宮伯玉派人來了,請邊章去縣衙里議事。
易風看著邊章,等待著他的決定。
邊章思慮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輕聲對著易風說道:“就說我傷勢嚴重,無法下床,等病好后再去縣衙親自請罪。”
易風按照邊章的吩咐打發了北宮伯玉的親兵后,等他回到邊章的房間里時,發現邊章居然已經下床了,在兩個親兵的幫助下,開始穿戴鎧甲了。
“這…義父你傷勢嚴重,怎么可以下床?”易風上前焦急地勸阻道。
“呵呵,水寒(易風字)莫要著急,你現在看看,義父像是個病重的人嗎?”邊章小聲地輕笑道,使勁地揮了揮臂膀。
易風聞言一陣詫異,上下打量了一下邊章,發現雖然嘴唇依舊是蒼白,但是臉色依舊紅潤了許多,整個人的精神也非常好,確實看不出之前還是個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病重之人。
“這是怎么回事?”易風欣喜地說道,沒有一點被邊章欺騙的憤怒感。
“呵呵,水寒你也不要怪義父騙你,這也是無奈之舉,在能力上我比不上韓文約,這傷重也是我的脫身之計,右臂中了一箭,區區這點傷勢,還要不了我的命,不過只有裝的病重一些,才能夠騙的韓文約放松警惕,”邊章無奈地說道。
“這周邊的親兵,有一小部分并不是我的絕對心腹,我估計或許是北宮伯玉或者韓文約的探子,因此我才連你也一起瞞著,只有將你也騙過了,他們那些老奸巨猾的人才會相信我真的病重了,”邊章接著說道。
易風聞言滿臉的欣喜之色,“太好了,義父沒有事情就好,孩兒一定要殺出一條血路來,沖出這榆中城,保護義父的安全。”
“你下去整頓人馬,這里是名單,我的絕對心腹還有兩百五十三人,其余的三十多人就不確定了,就不要通知他們了,全部敲暈綁在房間里,免得消息走漏,他們只是小兵,日后韓文約來了,也不會為難他們的,”邊章對著易風吩咐道。
天地變色,風雨欲來,邊章和韓遂齊名,以漢人的身份,在羌胡胡族里面也有巨大的聲望,他們都是很有能力的人。
邊章的能力即便比韓遂要差不少,但是在有心算無心之下,韓遂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北宮伯玉身上,邊章的計策也算是可以成功施行了。
此時在韓遂的府衙里,“一切都已經布置妥當了,等岳父一聲令下,那北宮伯玉他們就可以立刻擒拿,”閻行興奮地對著韓遂說道。
“辦得好,城外的官軍已經走了嗎?”韓遂抑制不住的欣喜之色,開口問道。
“官軍已經撤軍了,已經走了有一個多時辰了。”
“那就好,開始行動,傳令城門的士卒嚴格把守城門,絕不可以放跑了一個人,”韓遂厲聲說道,渾身激動地顫抖,他等待這個時候已經等了很久了。
四個城門,韓遂調派了一萬人馬防守,每個城門都有兩千五百人。
一萬五千人馬直撲北宮伯玉的府衙而去,以泰山壓頂之勢,絕不給北宮伯玉絲毫的翻盤機會。
北宮伯玉所在的縣衙,周圍的圍墻并不是很高,在防守方面也不占據太大的優勢。
這一萬五千人馬都是由閻行統帥,此時這個十六歲的小將,也讓北宮伯玉他們知道了厲害。
韓遂坐鎮后方,掌控全局,還有五千人作為預備隊,防止哪個地方出了紕漏之后,可以立刻補救。
此時北宮伯玉已經得到了邊章無法來議事的消息,有些灰心喪氣,面對韓遂即將到來的進攻,他沒有絲毫的信心。
邊章和易風,已經帶著兩百多親兵開始行動了。
大戰將起,一萬五千的人馬朝著縣衙涌去,邊章他們的兩百多人,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朵小浪花一樣,一點都不起眼,悄悄地往西面的城門處摸去。
閻行率軍到了縣衙,他自恃武力高強,沖在了最前面。
北宮伯玉和李文侯,麾下確實沒有人是閻行的對手。
縣衙的大門只是一道厚重的木門而已,雖然后面被北宮伯玉他們加固了很多,但是也經不住閻行的全力一擊。
一槍崩式,縣衙木門就出現了好大一個窟窿,再隨手敲兩下,整個縣衙大門就不存在了。
北宮伯玉和李文侯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原本還想著靠圍墻防守,消耗韓遂的兵力,尋找勝利的機會,沒想到這木門居然這么不堪一擊。
要知道在這木門后面,北宮伯玉可是派人加固了很多,連鐵條都釘上了不少,還用不少重物抵上了。
“不知道閻將軍率著這么多人馬來,所為何事?難道想造反不成?”北宮伯玉排眾而出,大聲地義正言辭說道,企圖動搖一下閻行身后的士卒。
畢竟這其中也有一些是羌族和胡族士卒,北宮伯玉自問他是一個羌人,比起韓遂這個漢人來,對于羌族和胡族的士卒來說,應該更有威武才對。
可惜北宮伯玉的話語并沒有動搖閻行身后的人馬分毫,韓遂是何人,他的統率那么高,還有軍師屬性,統御手下的手段精深無比。
更關鍵的是這些羌族和胡族并沒有自己的文化,他們是以一個一個部落自居的,對于漢人來說,有著種族之分,但對著這些異族來說,就只有部落之分了,只要韓遂答應給他們好處,保證他們部落的利益不受損,他們才不會因為什么同為羌族或者胡族,就背叛韓遂,去和北宮伯玉一條心了。
閻行聽聞了北宮伯玉的話,冷笑了幾聲,也沒有多說話,反正是造反,說的再好聽也沒有用,還是立刻行動吧,以雷霆之勢壓下所有的反對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