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夫院門外的鬧劇持續了不討一刻鐘就被驅散,但金澤滔明白,正如劉志宏副書記說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新經濟發展戰略還沒啟動,先在市委大院門口哭哭訴,制造一些社會輿論,事情不會這么容易就平息,這只是一個開始。
許家兄弟在南門很有勢力,遍布市區及鄉鎮的各類零散市場,有六成以上是許家兄弟控制的,新經濟發展戰略做的就是市場的文章,從現在看,許家應該是最受沖擊的。
金澤滔轉頭對一臉憂慮的金燕說:,金燕,新經濟綱要,我們將在電視報紙上廣泛宣傳,可能的話,你們可以就經濟發展綱要和城市規劃搞一個民意隨機采訪,讓市民群眾,都了解這個規劃,新城市規劃我們將在全市顯著位置予以公布。”金澤滔又回頭交代了盧海飛幾句,才跟隨著杜建學離開了市委大樓,杜建學市長非常樂觀,在他看來,幾個商戶的小打小鬧,可能會影響心情,但動搖不了市政府的決心。
最近金澤滔很忙,兼著財稅局長的金澤滔恨不得變作三頭六臂,財稅局日常管理金澤滔基本上不理會了,金澤滔指定繆永春副局長暫時負責,繆永春也很謹慎,大小事情他都能及時匯報。
金澤滔說過他幾回,也拗不過他的好意,最后交代,確需匯報的,讓他用書面形式交給盧海飛即可,無需隔一段時間就來市政府親自匯報。
繆永春嘴里說按金市長的吩咻辦,行動上依然我行我素,隔三岔五來金澤滔的辦公室外的會客室排隊等候)
金澤滔能理解繆永春的心情,過了這今年,他就將辭去局長職務,金澤滔對新財稅局長的任命雖然沒有最終表決權,但他有第一關的提名權,而且以他現在南門市委大院炙手可熱的程度,這個提名權就很關鍵。
繆永春是個老稅務干部,從基層一步一步走到領導崗位,在局內威望較高,和葉寶玲來往密切,葉寶玲鬧別扭時,繆永春的態度和站隊都很曖昧。
特別在厲志劃被排擠出財稅局后,金澤滔費盡心力提拔了翁承江和盧海飛,重用了騎輝,都是為了牽制繆永春和葉寶玲:金澤滔對繆永春改變看法是從陳鐵虎走訪財稅局后,在當時處境艱難的情況下,繆永春能毫不猶豫地跟自巳站在一起,讓金澤滔對他的看法大大轉變,這也從側面說明,繆永春還是有擔當,能倚重的人。不管是因為陳鐵虎對財稅局班子的敲打,讓他對金澤滔的仗義執言產生了好感和信任,還是葉寶玲的調離使他需要重新尋找一棵能避風遮雨的參天大樹,重要的是,他在關鍵的時候,選對了關鍵的人,讓金澤滔沒有理由放棄他。
而且在現在的財稅局班子中,繆永春無論從能力上,還是資歷上都能服眾,也相信在分稅制新財政體制下,他能帶領財稅局一班人能再創南門財稅新輝煌。
中央新分稅制財政體制在年末也如期正式出臺,省地兩級財政部門都分別召開轟轟烈烈的大會,部署落實新分稅制財政體制,金澤滔沒有精力過問財稅局的日常事務,但對于事關南門未來幾年的財政體制調整,金澤滔不敢怠慢,親自回到財稅坐鎮把關。金市長今天回財稅局辦公,繆永春等財稅局班子都齊聚一堂,詳細匯報了新財政體制改革精神,今年以來,金澤滔早早地就提出要做大財政蛋糕,不留余地,不留死角,應收應收,確保稅收按時足額入庫,目的就是為年終做大今年的財政收入基數文章。
此時,不論是繆永春,還是翁承江都對金澤滔的遠見卓識佩服得五體投地,省財政在中央分稅制財政體制下,重新調整了省管縣財政體制。
按最近兩年來各縣市財政總收入及人均財政收入排位,將全省所有縣市劃分為三類,南門市是人口大市,按人均可用財力,劃歸欠發達縣市行列,新體制下,按最近二年的平均財政收入確定財政轉移分成比例。據翁承江測算,單是省財政體制分成,從明年一月份開始,剔除每月上交中央財政的中央稅部分,每月凈增可用財力就達一干萬以上,與往年同期相比,等于是為平白多造了半個南門財政。金澤滔所主導的財政體制文章還不僅僅限于此,中央財政也會加大地方財政轉移支付力度,而轉移支付是按照這兩年的平均財政收入增收部分確定支付額度。
這一塊對南門地方的受蓋將是長期并且持久的,作為老預算,翁承江個天才明白,原來財政增收的文章還可以在體外做,并且一勞永逸。
金澤滔并不關心體制調整結果,南門的實力有限,再怎么做文章,就那么大一塊蛋糕,你能唱出什么好戲,僅此而已。
金澤滔更關心的是分稅制改革后,省財稅部門的機構調整,據參加省會議的繆永春匯報,全省財稅部門體制先行,機構調整還在醞釀中。
金澤滔明白這是省政府還在向財政部爭取財稅機構合署辦公,國稅部門不單獨設立,但涉及機構調整的大事,最終還要經國務院批準。
按照新分稅制財政體制要求,南門財稅局已經向市編委提出申請,要求設置南門市國家稅務局,地方稅務局,和財政局合署辦公,三塊牌子一套人馬。
當金澤滔看到繆永春三人分別拿著厚厚的一大疊文件準備匯報時,金澤滔連忙說:“除了新財政體制之外的事情,你們三個自己商量著辦,需要局長簽批的報告、文件,永春局長全權辦理。”
每年十二月,是財稅局長最繁忙的月份,這時候要陷入財稅局長的事務中,那他手頭的其他工作就不用想有時間過問了,他當即回絕了。
繆永春沒有被信任的歡欣鼓舞,愁眉苦臉說:“金市長,你也知道,年終這方方面面要求財政撥款的報告太多了,我們實在擋不格。”
金澤滔一陣恍惚,又一年了?年關如闖關啊!去年他劃調任南門財稅局長時,最先碰到的就是的形形色色的領導簽批的條子。
金澤滔隨意翻看了幾張領導批條,說:“預算內支出,我們有嚴格的申批程序和制度,預算外支出,我們做好監督就行,制度逐步健全后,我們財稅部門的壓力就會減少,還是按規定辦吧。
金澤滔雖然沒有具體的意見,但繆永春等人都露出笑容,按規定辦,這個規定自然就是市長一支筆審批制度和財政撥款程序,政府部門很少有領導越權直接審批的事發生,但黨委線還是五花八門。
金澤滔劃才翻看的就是壓在最上面的組織部要求撥款的報告,內容跟去年一模一樣,關于要求核撥明年初召開的黨建會議費用的報告,報告最后是杜建學市長批的意見:請財政部門酌情核撥。
繆永春等人的訴苦,其實并不是真擋不住這飲要錢的報告,而是對一些敏感部門的處理,需要掌握什么樣的火候很難把握,而這個火候就是金市長的態度。
金澤滔也很清楚他們的一片“苦心,“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站在副市長的高度,再在財政撥款上顯示自己的存在感,就有點小雞肚腸了,比如組織部,不要說王燕君和他的關系有了明顯改善,就算換作從前,金澤滔也不能再在這上面做文章了。
金澤滔沒有再翻看下去,他相信放在最上面的一些要求撥款的條子應該都是葛敏松、郭長春這兩位副市長簽字同意的單位了 按規定辦,那就好辦,凡符合市長一支筆審批要求的限額以內的,分管副市長簽了都認賬,凡超過限額的,沒經杜建學市長簽批同意的,一律退回。
金澤滔辜負繆永春他們的一片,苦心“沒有掐葛敏松他們的脖子,就不等于就縱容他們插手自己分管這一攤子,直到現在,他分管的商貿系統的局長主任們還沒有到自己辦公室亮過相。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打電話,笑哈哈說金市長大忙人,都找了好多次總找不到人。
金澤滔冷笑,找你們的老恩主倒可能,順便看看金市長不在,也就心安理得地回去了,市政府大院內外的人都知道,這段時間金市長都在外面跑調研。
現在南門財貿系統日子還能將就著過,占據著南門市區最中心的黃金地段,不做買賣就是租出去也能養活一大家子人,大家也不稀罕市財政年終那點財政撥款,葛敏松分管的時候如此。
年終各鄉鎮各部門紛紛跑財稅局化緣,唯有財貿系統的單位卻安之若素等待著過年,等待著放假。
金澤滔主導的新經濟發展戰略,核心是商業立市,在商貿系統這些局長主任眼里,未來南門新經濟政策的成敗取決于商貿系統是否配合,他們都等著金市長能主動上門求教或者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