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澤滔走了幾步,轉頭問身后的盧海飛說:,“小春花怎樣了?到今天都快四天了。”
小春花已經昏迷了三天,至今仍沒有蘇醒的跡集,出門的時候,還電話詢問過王院長,經會診初步診斷可能腦顱受損淤血,必須立剩手術,不然可能永遠不會醒來,現在應該還在手術室里。
盧海飛搖了搖頭:“還沒有消息傳來,但應該不會有事吧,黃教授是省城最出名的神經外科專家,這把腦外手術刀在華東都排得上號的。”
盧海飛寬慰著金澤滔同時,也在安慰自己,誰都知道小春花的傷勢有多兇險,說起腦袋開刀,即使在永州府城,也是不多見的。
腦瓜子能隨便開瓢嗎?聽上去就讓人心驚肉跳了 金澤滔搖了搖頭,說:“關鍵是要找準出血點,小春花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再折騰,一刀生,一刀死,希望上天在關上這扇門的時候,還能留一條縫冉。”
盧海飛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這時,王力群匆匆過來,說:“金市長,永記國際大廈的資產處置又起變故,楊基集團改口,似乎不愿撤資了。”
金澤滔皺眉道:“不是說得好好的,他們的談判代表回去就跟總部聯系,這之前急得著了火似的,才一忽兒的時間又變卦了,搞什么名堂?”
王力群笑說:“或許不是什么壞事,他們在京城的總部回話說,非常看好金市長提出的新經濟發展戰略,也看好永州及越海的民營經濟,他們最近將會組織專業人士來南門實地評估。”
金澤沼沉吟了一會,說:“確實不是什么壞事,至少前期項目審批上不用推倒重來,更能節約時間,時間就是金錢。有個好項目,就不愁找不到好婆家,為了急于上項目,往往忽視了地方利益,現在我們占主動,談判時腰桿更直,氣更壯,就不能以犧牲地方利益為代價。”
王力群連連點頭,他負圭的碼頭區的初步規劃已經出來,只因資金原因,碼頭規戈,和建設還要留待明后年才能提上日程,現在國際大廈的資產處置談判就是他在牽頭。
金澤滔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說:“這個項目具體由你負責,原體育館項目指揮部還沒有撤銷,你來兼副總指揮,直接對我負責。永記貿易和喜貴批發部的資產股份處理妥當后,就可以組織招商,發放招商書,杜市長這邊我來招呼。”
體育館項目暫停后,指揮部也準備撤銷,后來因為永記貿易的非法集資案發被查,為處置其資產,這個名不符實的指揮部又重新運轉。
原來這個總指揮是由沈向陽副市長兼,后因分工調整,總指揮由金澤滔兼任,對這個副總指揮,金澤滔是有權建議任命的。
這段時間,王力群一直以辦公室主任的身份協助金澤滔開展工作。短期內尚可,時間長了,杜建學必須考慮對王力群的安排,現在王力群也基本上脫離了市府辦的日常工作。
金澤滔這樣安排無論對王力群還是杜建學,都有一個緩沖期,不令雙方太過難堪,而且王力群還能繼續協助自己制定和實施新經濟發展戰略綱要,適當的時候,這個指揮部隨著新經濟發展綱要的深入實施。還能視情況調整職責。
王力群深深地吸了口氣,鄭重地點點頭,金澤滔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快就離開了道口現場。
到黃昏的時候,一直在辦公室等候的金澤滔才接到電話,黃歧只是疲憊地說了一句:“幸不辱命。”就掛斷電話。
金澤滔抓起桌上的公文包,對同樣等候在辦公室的王力群等人興沖沖說:“走,喝一杯去,慶祝一下。”
王力群等人不用問也知道了結果,唯有李小娃卻大呼小叫:“金市長,怎么樣,怎么樣,腦瓜開瓢了?閨女沒事吧?”
李聰明扯扯李小娃的衣袖,金澤滔心情舒暢,小春花總算又度過了一個難關,轉頭對李小娃說:“有時候,我覺得,你也該給自己改個名字叫李聰明,沒準就能開竅了”
李小娃摸著大腦袋嘿嘿笑,卻狠狠地瞪了正得意洋洋裂嘴笑的李聰明一眼,李聰明連忙扳起臉,縮著腦袋躲到正吃吃悶笑的李明堂身后。
出門的時候,李明堂不忘椰榆說:小娃叔,滔叔這建議不錯,小娃,一聽這名字,就不太靈光,你瞧呂三娃的下場,就該改個名字了。”
換作一年前,李明堂是絕對不敢對兇神惡煞般的李三娃不敬,但現在腰板硬了,不說他警察的身份,就他稱呼金澤滔一聲滔叔,李三妹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金澤滔的話讓他的內心起了漣漪,年輕時候老母親給他找了個相師占過一卦,說他天生就是個破財漏財的命,要有轉機,必須有貴人相助了 老母親在世的時候,他不以為然,結果遺禍母親,如今,亡母的告誡都成了金玉良言,好不容易在東源的時候依靠著金澤滔做繡服發了點財,但隨著金澤滔的高升縣城,他也漸漸地在激烈的競爭中有點力不從心。
沒發什么大財,差點身陷牢獄,最后還是金澤滔這個貴人拉了他一把,不但將他從聯防隊的小黑屋救了出來,還直接免去了他的賭債,沒破財還樁貴人擋了災從那地方出來后,冉痛定思痛,才在參加金澤滔婚禮時決定,還是要靠著貴人才有活路,和大智若愚的李聰明一合計,兩人在金市長大婚后就直奔南門刁正巧金澤滔準備啟動道口改造工程,規劃建造南門首個交易市場。水果市場和農貿市場,但該地處城郊結合部,在市場招商及招租過程中難免會有社會黑惡勢力干預了道口的臨時攤棚經營了多東,已經形成比較穩固的利益團體,在秩序之外,應該有一股自己看不見的力量在阻撓新經濟發展戰略的實施了 讓李小娃和李聰明過來幫忙,一方面,也是為他們指一條財路。另一方面,也是借助東源人的血性,鎮一鎮這些地頭蛇。
連金市長都建議自己改名,難怪這輩子磕磕碰碰怎么也發不了財,不能不讓李小娃意動。
直到在老營酒店的包院內坐下后,李小娃在李聰明提示下,才想起還有件大事沒匯報,連忙說:“金市長,我們都打聽清楚了,今天出現在道口現場的眼鏡男叫許一鳴,明面上,是這片臨時攤棚的負責人,每月也是他出面收的租金刁”
說到這里,李小娃看了同座的王力群和盧海飛一眼,金澤滔擺擺手,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們干的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陰損事,這也是為順利推進道口改造工程,說吧。”
李小娃這才說:“許一鳴還有兩個親兄弟,一個在工商局任昏局長,一個是城關鎮昏書記,許家是個大家族,在南門很有勢力,黑的白的都吃得開。”
王力群吃了一驚,他倒不是吃驚許一鳴的身份,而是這個看起來腦子里長肌肉,沒多少聰明水的李小娃,居然在一個下午就將這事摸得清清楚楚。
許一鳴他不認識,但說到南門的許家,那是個頗有影響的大家族,許家父輩兄弟七口,這一開枝散葉,到許一鳴這一輩,一家子堂兄弟就有好幾十口人。
金澤滔說:“除了道口這片臨時攤棚,南門有不少類似的零散市場,應該都有他們許家的影子吧?”
李小,娃一拍大腿,贊道:“金市長果然目光如炬,我們了解到,南門大大小小街邊市場,有六成都是他們控制的,說起來嚇死人,許家老老小小,除了許一鳴的兩個哥哥在城關鎮和工商局當領導,南門大部分單位都有他們的子弟。”
金澤滔嚇了一跳,這么多強力部門,不要說把持領導崗位,即便是普通崗位,那也是股了不得的勢力,他看向盧海飛,盧海飛苦笑道:“預算科的許曉菲就是許家老大的女兒了 許曉菲最初在大檢辦任副主任,也是金澤滔進南門財稅局認識最早的干部,當時呂三娃在財稅局非法集資,還是許曉菲在電梯里跟他說起舟。
今年中層干部輪崗時,特地將她調整到預算科任副科長,和張明傳搭檔,卻是沒想到竟然是許家老大的閨女。
盧海飛說:“其實許家也并非鐵板一塊,兄弟之間也有摩擦不和,據我所知,許曉菲一家和許家其他幾個兄弟走動不多。”
金澤滔搖搖頭:“我們又不是上山打老虎,還用得著擔心他們許家七兄弟嗎?“
又過了二天,終于有好消息傳來,小春花已恢復意識,跟當初的老姑的情形相似,說話艱難,但能通過手勢表達一些意思,黃歧的手術很成功,手術當晚小春花就產生了自主意識,現在終于撥開云霧見青天。
金澤滔不敢怠慢,立即趕去醫院,此時,小春花恢復意識的消息經電視臺轉播,很多聞訊而來的熱心人擠滿了監護室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