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9 考驗

　　“小牛來了，過來坐.”闞新煌招了招手。

　　“連書記，闞局長。“牛兵略顯恭敬，只是心底卻微微有些沉重，那中年人他并沒有見過人，可電視上卻是見過不少次，那人，赫然是連小萌的父親，煬縣市委副書記。找自己過來，而且還有著市委副書記在場，他隱約的感覺著，自己的猜訓，恐怕真有幾分靠譜了。

　　“呵呵，小牛，我們也沒有等你，不見怪啊。“連書記略顯親切，或者應該說，非常親切了，一個市委副書記，市里的三號人物，對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這樣的語氣，那真的算是非常親切了。

　　“連書記，闞局長，小子哪敢讓你們等啊。”雖然沒有見過連書記本人，不過，倒是聽連小萌說過不少父親的事情，這應該也算是一個比較開明的人，至少，是一個相當開明的父親，而且，看這情形，連書記應該也聽連小萌說過自己，或許，連書記見自己，應該更多是連小萌的原因吧。

　　“呵呵，不錯，難怪小萌能夠和你成為朋友了。“而連書記的一句話，卻是證實了牛兵的猜訓，牛兵不卑不亢的態度，無疑是贏得了連書記的好感。

“牛兵你認識小萌？“闞新煌倒是對兩人的談話有些意外，不過，卻是很快的明白了，連書記為什么要親自來見牛兵了　　“小萌去林山玩過幾次。“牛兵笑著道。

　　“呵呵，聽小萌說起你們龍溪的那個溫泉，我都想去看看了。”

　　“連書記，闞局長那地方太偏僻了，可不適合你們去。“牛兵低聲的道。

　　“不偏僻就不會那么天然了。“連書記笑著搖了搖頭。

　　“這倒也是。“這一點卻是的確如此，如果那地方稍微交通方便一些，恐怕早就被污染了，或者被人圍起來開發了，那還有天然的溫泉給他們玩。

　　“小牛，當所長差不多有半年了吧？“連書記笑著問道。

　　“嗯，差不多了，還有幾天。”

　　“感覺怎么樣？還輕松吧？”

　　“還行吧，小地方，形勢簡單許多東西一目了然剛開始費點神，下來事情就比較簡單了。”牛兵倒是沒有謙虛什么的。

　　“那你覺得大地方的派出所和小地方的派出所，有什么不同？比如，這大云橋派出所所長。”

　　“大云橋地處市區，人員流動大，治安環境要復雜的多。”

　　“假如這大云橋發生類似于你去小鼓鎮派出所遇到的情況，你會怎么處理？“連書記笑著問道。

　　“各個擊破。”

　　“為什么你在小鼓鎮不采取同樣的方式？“連書記忽然的問道，神情，也微微的嚴肅了一些。

　　“小地方，形勢比較簡單屬于一個熟人社會，大家不說知根知底，可多少也知道一些的一個人是好是壞，老百姓不說多清楚，至少不可能一無所知，只要你確定了誰是該收拾的，就可以毫無顧忌的下手，你收拾的是什么人，他們即使當時不明白，很快也會明白的，別人如何煽動，也不起多少作用，就算組織人鬧事，也只能鼓動自家宗族親戚之類的，所造成的影響，完全可以控制。“牛兵這一次，倒是說的比較細致一些，他知道，這恐怕是連書記對自己的考查了，雖然他不愿意通過連小萌去求連書記，可是，如今連書記找上門來了，他自然是希望抓住這個機會的，官場中混，有人罩著，和沒有人罩著，那可是截然不同的。

　　“那你覺得，在這大云橋派出所當一個所長，最大的麻煩是什么？“連書記滿意的點點頭，牛兵的回答，無疑是比較清晰的，也是比較實在的。

　　“大腦袋太多。“牛兵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自己的性格，說實在的有著許多的缺點，他也不希望找一個靠山不成，反倒是找來一個催命閻羅；當然，這主要也是他從連小萌那里知道了一些連書記的性格，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的率直。

　　這家伙，還真是無所顧忌！牛兵這句回答，卻是讓闞新煌微微的有些皺眉，雖然他和連書記之間關系非常不錯，還有一些親戚關系，可他也不敢如此的隨意，這大腦袋，可絕不是什么好詞，而這么一句大腦袋，卻是將他們這些人都囊括了進去。

　　“呵呵，假如你遇到這些大腦袋，你會怎么處理？“牛兵這個說法，倒是讓連書記笑了起來。

　　“不知道，隨機應變吧。不違反原則，不太過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牛兵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假如無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那就堅持集則吧。”

　　“那你不怕對方打擊報復？”

　　“犯罪分子，犯罪分子的同伙同樣也會報復。”牛兵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你覺得那種報復更可怕一些？”連書記饒有興趣的看著牛兵。

　　“從危險性上來，犯罪分子的報復可能更危險一些，他威脅的，可能是我們的生命，可從傷害性來說，還是這種來自上面的打壓更大一些，和犯罪分子作斗爭，這屬于警察的天職，也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選擇了警察，尤其是刑警這個職業，我想，都有著這種心理準備；而且，這種報復，我們可以通過我們的努力來避免，我們更加嚴厲的打擊這些犯罪。而來自我們組織內部的打擊報復，我們卻是顯得很是無力，無奈，除了默默的承受，根本沒有多少掙扎的余地。”牛兵有些低沉的道。

　　“假如你遇到人打擊報復，讓你無法繼續呆下去的時候，你會怎么做？”

　　“不知道。”牛兵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其實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可答案都是不知道，沒有到哪一步，一切的假設，永遠只是假設，人在危急的時候，采取行動的更多是本能，而不是理智，在那種情況下會怎么做，只要身臨其境才能知道。

　　看來，那小丫頭還真對這小子不錯，恐怕都把老子賣的差不多了！連書記點點頭，沒有說話，這是一個很誠實的答案，他也沒有再問，該問的，他也問的差不多了，而且，他也知道，這牛兵，恐怕是已經從女兒那里了解了自己許多了，當然，即使這樣，他依舊比較滿意，如果沒有這樣的性格，牛兵也不可能回答的如此爽快，絲毫不拖泥帶水。

　　“小牛，你認識許副廳長？”連書記不問可，一邊的闞新煌卻是忽然的問了起來。

　　“許副廳長，闞局長說的省公安廳的許副廳長？”牛兵倒是真有些意外，闞新煌會問起許陽帆，而且還知道自己認識許陽帆。

　　“聽說，許廳長希望你留在云都，被你拒絕了。”闞新煌看著牛兵。

　　“是！”牛兵并沒有否認，闞新煌既然這么問，那顯然是已經知道了一些情況，他隱約的感覺到，可能和寧小花他們有關。

　　“為什么？”闞新煌緩緩的說出了三個字，他的眼睛盯著牛兵，不僅他，一邊的連書記也饒有興趣的看著。

　　“我在那邊執行過一個任務，最初介入那個任務，是因為一個邊防派出所所長的死亡，那位所長，是一個老邊防的兒子，一個邊檢站的站長，他參加工作就是在龍那個邊檢站，老站長將他一手培養提拔起來；他當了邊檢站副站長，就送到了警校培訓，那位所長未婚妻的父親是副校長，對于他很是看重，在老校長的推薦下，他進了邊檢總局，將他一步步的提升到了邊檢總局副局長的位置。那位派出所所長死亡后，在一些人的干擾他，被塑造成了英雄，他被當成了烈士，企圖隱蔽其被殺的真相，只是，那位所長的戰友以及未婚妻沒有放棄，她去找他，他卻只是讓他老校長的女兒自己去查。

　　”牛兵簡單的講了這么一個故事，龍嘯鴻的案子，已經糾正了過來，此時，那案子倒不算是什么機密了，隨后，他又繼續的道，“緝毒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工作，隨時都可能會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我在那邊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有人用炸彈對付我，作為警察，我們可以不怕危險，不怕犧牲，可我怕自己犧牲后，連個真相都沒有，殺死自己的人，還依舊逍遙法外。”

　　牛兵并沒有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甚至，把自己的性格還暴露的更充分了一些，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要自己去干什么，可是，可以確定無疑的是，那絕對不是一個輕松的任務，甚至，可能是有著生命危險的任務，否則，一個黨委副書記不至于出面，而且，還黨委副書記，公安局長雙雙上陣。還是在這么一個地方見面。雖然他有心找一個靠山，可是，他卻也不愿意找一個不能信任的人，他們在考驗他的能力和各方面的因弄，他同樣也需要知道這么兩人值不值得他去為他們冒險。因此，他沒有隱藏自己的想法，合則聚，不合則散，這可不是普通的交易，可以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