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你出牌了。”
陳道臨和綠豆糕兩人盤膝面對面坐在大樹下。
陳道臨手里捏著一把牌,瞇著眼睛看著綠豆糕。
綠豆糕的雙目卻仿佛沒有焦距,他手里捏著牌,卻遲遲沒有動。
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在這個地方,仿佛沒有日夜輪回。
天空上那一輪太陽,就永恒的掛在那兒,雖然也會升起,也會西下。
但每次太陽一旦從西邊落下,那么下一個瞬間,立刻就重新會從東邊升起來。
在這個“領域”之中,是沒有“夜晚”這種存在的。
而這個世界,似乎其實也沒有想象之中的大。
陳道臨也嘗試著要離開這棵大樹,朝著草地的遠處走去。
可每次當他只要離開大樹超過一百步左右的時候,就無法繼續離開了。
無論他如何走,看似自己還在往前邁步,無論是用跳也好,跑也好,走也好,甚至是飛也好。
可只要超過一百步,那么再怎么往前,空間卻仿佛出現了詭異的變化,就算往前飛上一個小時,回頭一看,大樹就依然還在距離自己一百米的地方!
“空間規則比限制了,或者說是被扭曲了,無論走再遠,其實都無法超出這棵大樹周圍一百步的距離。或許…這個世界就只有這么大也說不定。”
這里的時間幾乎是無限的。
無限的意思就代表著…無聊!
兩個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的人。陳道臨一拍腦袋,從自己的儲物袋里取出了一副撲克牌來。
他居然忍不住有些感謝那位初代郁金香公爵,教會了綠豆糕如何打牌。
讓陳道臨感覺到無語的是…論牌技。綠豆糕居然可以輕易的碾壓自己。
這簡直就是不能忍了!!
打了不知道多久的牌,陳道臨幾乎要抓狂了。
看著綠豆糕不屑的表情,陳道臨有幾次都氣的把牌一扔,跳起來指著他大吼:“你很想笑是不是?有什么好得意的?會打牌了不起?你會打實況嗎?你會大cs嗎?你會打星際嗎?你會玩仙劍嗎?你會玩山口山嗎?靠!!!!!”
綠豆糕瞇著眼睛看陳道臨,忽然說了一句:“當年,杜維老師教會我玩這個東西,我學會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贏過我。有一次他也和你一樣輸急眼了,好像對我也這么叫嚷過。嗯,好像他說的話,都和你今天說的差不多。實況是什么?cs是什么?星際又是什么?”
陳道臨想了想,忽然把牌一收。然后從儲物袋里摸了好半天。
“綠豆糕,我教你玩一種新游戲吧?”
“什么游戲?”
“三國殺。”
日升日落又不知道幾許。
樹下的兩個人的對話又出現了變化。
“打牌你已經不敢再和我玩了,你教我的那個什么三國殺雖然有些古怪,但你好像也輸了我一百三十六次了。至于剛才玩兒的這一把大富翁,是你第九十八次破產了,連續九十八次。”
綠豆糕嘆了口氣,用憐憫的眼神瞧著陳道臨:“你還要玩下去么?”
“…”陳道臨盯著綠豆糕,無言以對。
綠豆糕:“我記得你說過,既然這里的時間是無限的。所以你要試試領域的境界…可是從你說那句話到現在,我心中算過,這太陽升起和落下。一共輪回了九百四十多次。你難道真的打算這么和我玩游戲消耗時間么?你不是說要試試突破領域么?”
“誰說我沒有嘗試?”
陳道臨忽然抬起眼皮來,笑了笑,對著綠豆糕眨了眨左眼:“我一直在嘗試,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綠豆糕狐疑的看著陳道臨。
陳道臨微微一笑:“說到在一個單獨開辟出來的小世界里的經驗,這種感覺,在這個世界上。只怕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有這方面經驗的了。”
陳道臨的話并不算是夸大。
當初在大雪山上的那個神秘的“小世界”里,他可是和赤水斷兩人。在里面足足待了好幾年的時光!
這樣的經歷,即便是綠豆糕都不曾有過。
從一個“基礎世界”,轉換到一個“特殊世界”,感受世界規則的各種細微的變化,適應,并且慢慢的感悟…這種特殊的經歷,絕對對于任何一個修煉者都是做夢都得不到的機會!
然而,陳道臨不但得到了,而且還曾經一待就是好多年。
就好像人學游泳,在岸上的時候,正常人都可以自由行走,自由奔跑活動。可是在最初剛下水的時候,每個人都會不適應,顯得非常笨拙。
可若是下水的時間長了,自然也就變得適應和靈活了。
只不過,對于羅蘭世界的絕大多數修煉者來說,他們根本沒有機會體驗“下水”的感覺。
而陳道臨則是曾經在“水中”待了數年的時間!
他早已經習慣了,失去在“陸地”上的自如,靈巧,活動…等等等等。
什么叫做圣階?
圣階就是可以利用世界的規則。
但這有一個前提。就是“基礎世界”為基準。
也就是說,當一個高手,在羅蘭世界是圣階,可如果驟然給他換一個世界,全部的世界規則都改變了,那么他就無從利用新的規則,那么在新的世界里,他就不是圣階了!
那么,領域和圣階到底差在哪里?
圣階只在自己的“基礎世界”是圣階。
可領域。則因為擁有創造空間規則的能力,即便給他換一個新的世界,他也一樣能擁有超凡的能力。
這就是領域和圣階最明顯也是最根本的差別。
而在一個新的世界要想也可以擁有超凡的能力。那么第一步,就是要適應新的規則。
對于這個第一步,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陳道臨已經領先于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其他圣階了——哪怕他在圣階境界中并不是最強的一個。
“我們在這里坐著的時候,太陽升起落下,一共是九百四十八次。”陳道臨的聲音很沉穩:“我一共嘗試了一千六百次,我用了不同的魔法感應力去感應這個世界的力量元素。和這里的規則。這個過程我重復了六次。如果我沒有遺漏的話,按照我的統計。這個小世界的力量規則,和外面的世界,一共有九十一種不同的變化——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是杜微微自己創造出來的小空間,而杜微微畢竟是生活在外面世界的人。所以她在創造小空間的時候,即便是已經故意修改了許多規則,但大體上的架構,還是以外面的世界為模板的。我可以說,這個小空間,和外面的世界,至少有八分相似,至于那兩成不同的差異,我也差不多都摸清和熟悉了。”
“那…那你還一直坐在這里和我浪費時間?”綠豆糕瞪著眼睛。
“就是因為之前還有一些沒有感悟清楚明白。”陳道臨想了想:“在太陽升起落下第六百多次的時候。我就已經基本摸清了情況,但是有一個規則差異,我沒有徹底的掌握。這個世界的力量元素其實都很齊全,只是在感應和召喚的時候,出現了一些偏差,這種偏差應該是杜微微故意弄出來的。”
“偏差在哪里?”綠豆糕的眼神也嚴肅了起來。
“火元素和土元素的召喚操控規則。”陳道臨微笑:“相對于外面的世界而言,在這個小空間里,要召喚土元素。必須用七成的火元素感應,再加上三成的生命元素的感應。柔和在一起,才能感覺得土元素的存在。這或許是杜微微故意弄出的玄虛。而火元素則真的險些把我騙了。她在火元素的規則之上,故意加入了一點風元素的催化,我嘗試了很多次才嘗試出來。這個家伙,其實…也沒有多少想象力嘛。”
綠豆糕已經直接站了起來,瞪大眼睛:“你…你真的已經徹底掌握了?這個小空間的規則?!”
綠豆糕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對于任何一個圣階而言,一旦換了一個世界,換了一套規則,那么就等于是明眼人忽然變成了瞎子!根本再發揮出圣階的力量!
在這里,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修煉者而已。
其實陳道臨在做的這些嘗試,綠豆糕自己也一直在做!
綠豆糕自問他自己的實力,其實是要超過陳道臨的,尤其是對圣階境界的感悟和熟悉的程度,一個活了這么久的龍族,自然要遠遠超過一個剛剛進階圣階還沒多少天的人類。
可偏偏…陳道臨卻做到了他沒做到的事情!
“那么…也就是說…你已經…”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我已經可以破解這個小空間,從這里出去了。”
陳道臨微微一笑。
從這里出去,破解這個小空間的規則,并不代表陳道臨就立刻進階成領域了,但至少,他已經擁有了在不同的世界規則之下,都可以自如掌控規則的“經驗”。
這寶貴的經驗,就會成為他未來晉級領域境界的最大的資本!
打個比方說,你知道一加一等于二,或許還不能說你已經掌控了“加法”。
可是當別人都只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的時候,你卻通過自己的努力和計算,知道了二加二等于四,四加四等于八…等等等等其他的東西。
那么,至少在掌握和學會“加法”的可能性上,你就已經遠遠的領先于其他人了。
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綠豆糕瞇著眼睛,深吸了口氣:“雖然真有些打擊人的自信心。不過…看來你已經可以從這里出去了?”
“是的。”陳道臨點了點頭。
“…”綠豆糕皺眉,想了一下,卻緩緩的坐了下來。盤膝坐在這里:“好,你走吧。”
“其實…我可以帶你一起離開。”
“不必了!”
綠豆糕斬釘截鐵的拒絕!
“呃?”
“這里很好。”綠豆糕忽然開懷大笑起來:“我忽然明白了,這里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好地方!!你能做到在這里感悟不同的規則,為什么我就不能做到?而且,若是離開了之里,我上哪里去再找到一個不同規則的世界去?這里對我或許是牢籠,但也是一個天賜的良機!達令陳。要走你就走吧!我會自己留在這里!靠著我自己的能力,當我自己參悟這里的規則的時候。我會靠自己的力量離開的!”
陳道臨深深的看了綠豆糕一眼,臉上漸漸露出的敬意:“好…那么,我就告辭了。”
說著,陳道臨已經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他的臉上帶著凜然的味道:“再見了,綠豆糕!”
“再見!”
兩人用深沉的眼神互相看了一眼。
陳道臨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
“我說,你是在積攢力量,尋求突破空間壁障嗎?”綠豆糕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陳道臨的臉色頓時變得精彩無比,他的臉上忽然就紅了起來,然后變得鐵青。
猛然開口大罵一句:“媽的!還是算錯了一個東西!!好你個杜微微!!!老子漏算了一個東西!算你很!你居然把水元素中加入了黑暗…”
“黑暗?”
“…是的!!”陳道臨用羅蘭語暴了一句粗口:“杜微微,太狡猾太卑鄙了吧!!”
“…到底。怎么了?”
“是水元素!!我開始沒有察覺到,原來這里的水元素也被她修改了!要驅動水元素,需要加入一些黑暗的元素…”
“黑暗元素…難道是…”
“是亡靈力量!!”
陳道臨忽然跳腳起來。大罵道:“見鬼!這個小世界是她創造出來的!這里除了我們倆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這里更是沒有死過人,也沒死過任何的生物…我上哪里去找亡靈力量去?!我總不能把自己殺了,然后用自己的亡靈力量吧?”
說著,陳道臨忽然住口,眼神瞄向了綠豆糕。
綠豆糕失笑:“你不會是想殺了我,然后用我的亡靈力量吧?”
“我沒那么蠢。”陳道臨搖頭:“再說了…真打起來。我未必是你的對手…不過嘛…”
隨著陳道臨的眼神掃過去,綠豆糕懷里的那只小土狗忽然就縮了縮腦袋。畏懼的躲了進去。
“你不需打它的主意!”綠豆糕立刻跳了起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它,我就和你拼了!!”
“哦?是養出感情來了么?”陳道臨嘿嘿笑了笑:“一條龍居然養了條小土狗當寵物,還養出感情來了,你這龍也真夠奇葩的。”
“反正不許你動它!”綠豆糕握緊拳頭。
“…罷了,不動它就不動它。”
陳道臨眼珠轉了轉,想了好一會兒,忽然哈哈一笑:“哈哈哈哈!有了!幸好,我身上帶了一件東西,亡靈力量倒是絕對不少!!”
說著,他從自己的腰間袍子下面,解下了一個小小的布囊,從里面取出一件東西來。
方方正正的,正是那枚…
傳國玉璽!
這件東西自從異變之后,就再也無法裝進儲物戒指里了,而陳道臨又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所以到哪里都會隨身攜帶在身上。
以他圣階的實力而言,把東西帶在身上,也遠比留在家里要安全得多。
“亡靈的力量?哼!要多少有多少!!就不知道你這個小世界,能不能裝得下了!”
靴子踐踏在血泊之上!
杜微微面色冷酷的從大廳之中走了出來。
身后的大廳里…
一場血腥的清洗已經結束!
大廳里。正中間的地上,躺著兩具尸體,看身上的服侍。都是郁金香家私軍的將領裝束。
這兩具尸體上,仰面倒在地上,身上有一柄長劍插入胸膛!
大廳之中,還有幾名將領,則是面色各異,有的用敬畏的眼神看著杜微微,有的用一種復雜而悲傷的眼神。看著地上的尸體。
杜微微走過尸體,站在大廳的門口。她用力推開大廳的門,外面的陽光灑落進來,照耀在她的臉龐上。
杜微微仿佛瞇起眼睛,感受了一下陽光的溫暖。然后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大廳里的諸位將領。
她的腳下,鮮血流淌到了大廳門口,沿著臺階,一滴一滴的滾落下去。
“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杜微微的聲音,冷酷得近乎殘忍。
“我繼位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我知道有人不服,有人不屑。有人看不起我。郁金香家一向對自己人太過優厚,而這種優厚,已經在一百多年的時間里。漸漸的被人當做是一種軟弱!
平日里,把持著自己手里的那一點軍權,對我這個公爵陽奉陰違也就罷了,背后里看不起我,指指點點,我也都能忍耐。即便是西爾維斯特公然叛亂。我親自去平叛殺了那個家伙…有人背后卻反而同情那個逆賊,我也都當做沒聽見!可是如今…在家族重大的決議上。公然以下犯上…”
杜微微說到這里,冷冷一笑:“我只想問,若是我先祖初代公爵在位的時候,哪一個家族將領敢這么做?二代公爵…不,即便是我父親在的時候,誰敢這么做?可偏偏到了我這里,卻有人就真的變成了白眼狼?哼…郁金香家這架戰車已經開啟,車輪所到之處,若是敵人也就罷了,若是有自己人,仗著自己的身份,卻要阻擋家族的戰車,那就是家族的敵人,是我的敵人!”
她瞇著眼睛,但是凡事接觸到她眼神的家族將領,都紛紛垂下了頭來。
“我的劍已經沾染了鮮血,那就不會再仁慈和柔弱下去。”杜微微冷冷道:“我是郁金香家公爵,那就會不折不扣的行使郁金香公爵的權力!身為家臣,就應該不折不扣的執行家主的命令!若是做不到這一點,要么就脫下郁金香家這層皮,離開家族!要么…就死吧!”
嘩啦!
費歐娜用力將手里的紙卷狠狠的攥緊,她的臉色忽晴忽暗,然后吐了口氣,把紙卷送到火燭旁,燒成了灰燼。
一旁的洛維看著費歐娜,發現費歐娜的手指在顫抖!
洛維,這位曾經擔任過杜微微的軍事副官,郁金香公認的做事情沉穩一絲不茍的年輕軍事人才,被派到陳道臨這里來之后,在費歐娜到來后,卻意外的,和費歐娜總有一些意見不合。兩人的關系也漸漸有些微妙。
可此刻,洛維看見費歐娜的神色有些可怕,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是家族送來的消息?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是…清洗!”費歐娜說到最后兩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從牙齒縫隙里迸出來的!
“清洗?!”
洛維的神色也陰沉了下來。
清洗!這個詞語本身就是血腥的代名詞!
可郁金香家…這種事情,也居然終于發生在郁金香家了?!
“公爵大人,終于動手了。”費歐娜仿佛泄氣了一樣,軟軟的坐在了椅子上。
洛維眼神變幻了一下,卻并沒有如費歐娜那般失色,沉吟了一下,淡淡道:“…倒也差不多是動手的時候了。”
“你說什么!!”
費歐娜跳了起來,攥著拳頭,吼道:“洛維!你是軍中之人,難道你也是這種想法嗎?我們可是郁金香家!!內部清洗這種事情,或許會發生在別的地方,別的家族,甚至皇族…但是一百四十多年來,郁金香家的刀,從來沒有落在自己人身上的時候!!”
“那西爾維斯特呢?”洛維冷冷道。
“這…”費歐娜身子一顫。她勉強道:“西爾維斯特公然叛亂,當他叛亂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是郁金香家人了。殺了他,不算殺自己人。”
“那陽奉陰違,對家族族長的命令故意不尊從,而且背后處處使絆子,又算什么?”洛維冷冷道:“費歐娜小姐,你一向負責的是家族的生意,你根本不知道。家族內部的軍隊之中,情況已經嚴重到了什么地步!”
他淡淡道:“就在去年的春季。家族私軍第三步兵團,抗令不尊,對于公爵大人定下的操演行軍路線公然否決,再沒有得到公爵大人的確認之前。就私自將軍隊拉到了另外一處進行拉練操演!而那個地方,距離公爵大人在樓蘭城外的別院只有不到三十里!年底的后勤對軍需裝備換裝,第二步兵團強行從后勤處索取超過編制一倍的裝備物資,指揮官將領甚至膽大包天,驅逐了公爵大人派去的軍需官!而那名軍需官,前往樓蘭城述職控訴,途中卻意外落馬而死!”
費歐娜的手一抖,碰翻了桌上的茶杯:“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個死掉的軍需官。是我的堂兄。”洛維冷冷道:“否則的話,我是公爵大人身邊的軍事副官,卻怎么會被派到這里來?公爵大人為了安撫那些膽大包天的家伙。讓他們松懈,才不得不把我外派。家族自從公爵大人以女子的身份繼承家業之后,內部的漩渦就一直不為外人所知!甚至這些軍隊之中的消息,都被強行壓了下去!費歐娜小姐,你不是軍中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哼…不然的話。你以為,當帝都政變消息傳來。先皇被謀害,哥特,羅小狗卡曼他們都身死在帝都…公爵大人為什么按兵不動?!”
費歐娜目光驟然收縮:“第二步兵團…第三步兵團…指揮官分別是卡塞爾和拉德利!”
“不錯。”洛維眉毛一挑:“怎么?”
“這次清洗,死的就是他們兩!”費歐娜忽然慘然一笑:“公爵大人一定是隱忍了許久,而且布局已經完畢,這一次出手…當真是果決之極!”
果決!
這是后來所有人對這一次郁金香家內部軍事將領清洗事件的普遍的評價!
杜微微這位女公爵清洗的行動,果決得近乎叫人瞠目結舌!
三月二十七日,樓蘭城公爵城堡,家族軍事將領主官述職會議。
郁金香公爵彌賽亞羅林魯道夫主持會議。
會議過半,公爵言:有議題調第三第二師團換防東南,移師努林行省邊界。
與會有第二師團第三師團主官卡塞爾將軍、拉德利將軍,分別進言:冬季放過,冰雪融解,道路泥濘,求緩行。
公爵言:軍令豈可商議?
卡塞爾拉德利抗言:非敢抗令,唯憂強行開拔,軍心不穩。
公爵言:身為主將,豈不能掌軍?
卡塞爾拉德利辯:非不能掌軍,然軍心不可違。
公爵笑言:軍心耶?私心耶?
卡塞爾拉德利兩人抗言:公爵此言寒家臣之心。
公爵言:不臣之人,豈有心?
兩人憤而欲離席。
郁金香公爵遂離位,阻二人,奪劍斬之。
一堂皆緘!
…這是官方文獻對這次事件的記載。
而不為人知的事實是,當這次清洗發生在樓蘭城郁金香城堡的時候…就在樓蘭城外三十里的地方,郁金香家的第一騎兵團,已經和第二第三步兵團武裝對峙超過了一個時辰!
第二第三步兵團的士兵被軍中副將告知,有人欲在樓蘭城行篡逆之事,號召士兵隨時拿起武器,進軍樓蘭城,護衛家族,誅殺逆賊。
雙方士兵全副武裝對峙,戰事幾乎一觸即發!
而隨后,杜微微親自帶著隨從護衛,從樓蘭城飛馳而來,將卡塞爾和拉德利兩人的頭顱擲于軍前!并親自下令第二第三步兵團全軍就地解除武裝!
有第二步兵團副將試圖引人嘩變,被杜微微親手斬殺于軍中,隨全軍皆服。
三天內,第二第三步兵團全部營級以上軍官,全部被調離出軍營,并由郁金香公爵親自簽發軍令,全體一共三十九名軍官,強制退伍,立即執行!其中十三人被送進家族軍事法庭。
抽調第一騎兵團軍官四十八人調職,并由郁金香公爵親自簽發軍令,第二第三步兵團就地整編,混編為家族第五步兵師,并即可簽發委任令,由原任家族公爵軍事副官洛維,擔任師團長!
次日,洛維離開羅瓦城,返回郁金香家族領地首府樓蘭城就任。
而就在洛維抵達樓蘭城就任的第二天…
被送進郁金香家軍事法庭的十三名原第二第三步兵團的軍官,全部以叛逆罪被處死!所在家庭所有親屬,被剝奪郁金香家子民身份,沒收所有家產,驅逐出郁金香家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