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回家,孩子們吃了飯都跑去玩了,飯桌上只剩下廖士堯和阿蕙兩人時,他跟阿蕙閑聊,說起了自己的英文秘書。《》
上次宴會,吳容華對廖士堯頻送秋波,阿蕙看在眼里的。她很相信廖士堯,就沒有生氣。只是覺得那姑娘自恃姿色勾引男人,讓人不喜。
沒想到,她竟然成了廖士堯的秘書。
“沒安好心!”阿蕙總結說,“我不喜歡她!”
“我也不喜歡她!”廖士堯接口道,“女孩子太過于鉆營,面目猙獰的,瞧著就市儈庸俗。不過,她到我身邊當秘書,不是她自己的意思,是沈主任安排的。那個沈永文,是敵非友!”
阿蕙表情一斂,臉色有些不好看。
廖士堯見她說得好好的,突然就停住變了臉,就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話:是不是哪里說錯了惹她不高興?
是因為他對吳容華的評價,讓她想到了自己?
阿蕙也是個鉆營的。
廖士堯心底就閃過了幾縷不忍:阿蕙娘家無權無勢,她哥哥們又不怎么肯上進,一切都是她推波助瀾。
她跟吳容華絕對不同!
至少在廖士堯心里,明知她無情又市儈,卻不會覺得她庸俗討厭啊!
她是廖士堯的妻子。
而且阿蕙鉆營的目標也不是男人。
“我也不是說女孩子太過于鉆營不好。有理想是對的。可我已經有了妻子,她還向我表達愛慕之情,有點….”廖士堯解釋著。
阿蕙就錯愕看他。
她的錯愕落在廖士堯眼里,就知道自己誤會了。阿蕙沉默的重點不在吳容華身上,而是沈永文。
他心里尷尬。
“你是不是偷著樂?為了讓我高興,故意說得不在乎?”阿蕙回神,就笑著起身,坐到了廖士堯懷里,捏著他的耳朵逼問。
這樣。就把廖士堯的尷尬就化解了。
廖士堯捉住了她的手,吻住了她的唇。
飯廳里的傭人都忙低下了頭。
“好好吃飯!”廖士堯喘氣有些粗。
阿蕙坐在他懷里,感受到了他身下有東西抵著自己。()
她眼波轉了轉,目光往下。
廖士堯恨不能掐死她,一把將她推開,恨聲道:“讓你好好吃飯!快坐好!”
阿蕙又是笑。
吃了飯。廖士堯要去書房,阿蕙亦步亦趨跟著他。
廖士堯問她是不是有事,她就抱著他的腰,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跟我回房….”
廖士堯心神一蕩。
阿蕙就順勢吻了吻他的面頰。
廖士堯眼底閃過幾縷難以抉擇,最后還是一伸手。拉了阿蕙回房。
阿蕙才生過孩子,廖士堯不能進入她的身子。
可是她有手段,讓廖士堯很快就發泄了身子的。
阿蕙在這些事情上。很懂得男人的心理,比廖士堯還要開放。她從來不覺得難堪,只覺得這是人之本能。
本能的,有什么可難為情的?
倘若廖士堯憋久了,也許外面的就得手了。
阿蕙不想她的婚姻里摻雜那些惡心的事情。
廖士堯卻很感動,他把阿蕙抱在懷里。
兩人靜靜躺了很久,廖士堯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輕輕著阿蕙的手背。越來越溫柔。
最后,他眼角堆滿了笑意。
阿蕙抬眸,正好看到他笑得開心。就問:“笑什么?”
“我在想,你真的是個很了不起的。”廖士堯聲音輕盈,“你從來不去要求什么。我給你什么。你就接受什么,還甘之如飴;而不是你要什么,就向我索取什么。而我….”
而他,并不是這樣。
阿蕙對待感情的態度,讓廖士堯突然有了頓悟。
他以前跟阿蕙生氣,是因為阿蕙沒有給他想要的。生氣,反而讓他忽視了阿蕙給予他的。
他不僅僅沒有接受她的給予,反而懷疑她的動機,他心底就有了愧疚。
難道他連一個都不如嗎?
“而你什么?”阿蕙問。()
廖士堯摟著她,把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膛,笑著道:“我沒有你這么睿智。”
一個好的,營造一個美好的生活,讓男人在其中悠閑自得。廖士堯沒有經驗,那么,他只有跟著阿蕙的腳步前進。
阿蕙受之有愧,輕咳:“我有點飄飄然了。”
廖士堯大笑。
夫妻倆纏綿了一會兒,他才起身去了書房。
阿蕙則去看兆年。
兆年吃了奶已經睡下了,乳娘照顧著她。
孩子睡得很熟,阿蕙就又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攤開信紙,給師傅和大哥各寫了一封短信報平安。
廖士堯十點多從書房回了臥室,兩人歇下不提。
次日廖士堯去了辦事處,吳容華很熱情給他沏茶。她甚至打聽到了廖士堯的口味。
下午的時候,她又給廖士堯買了茶點。
廖士堯和將士們開會,她就在一旁安靜的含笑望著他。
幾天下來,吳小姐對廖士堯心有好感,已經人盡皆知。
吳容華可是南京仕女圈子里出了名的漂亮,卻一直不談男朋友,讓很多權貴垂涎。大家對她的感情問題很關注。
原來,她喜歡給權貴做小老婆。
男人們捶胸頓足:那樣的美人,自己娶回來供著都愿意,居然便宜了廖士堯,要給他做二房太太。
們則舒了口氣:漂亮有什么用?才華過人又能如何?終究還是下賤,給廖士堯做二房。
不過,能給廖士堯做二房,也是福氣。
這件事一時間街頭巷尾都知道了,傳的沸沸揚揚,阿蕙都聽說了好幾個版本的。
甚至有好幾位夫人拜訪阿蕙,想打聽阿蕙對吳容華的態度。
阿蕙就問廖士堯:“怎么你們那點陰私,大家都聽說了?那吳小姐真的要登堂入室?我可不同意,當初你娶我的時候。說好了不納妾的。食言就是小人啊廖士堯!”
她語氣很輕松,并不是詰問廖士堯,反而是打趣他。
“胡說八道,我跟她沒有半點陰私!”廖士堯先是臉一沉責怪阿蕙,繼而又笑起來:“是我讓傳開的。這樣,我能博個忠誠婚姻的好名聲。你能博個御夫有術的能耐,還能趁機辭退了吳容華,豈不是一舉三得?”
是廖士堯自己把這件事宣揚開的。
他說的很對,這件事對阿蕙和廖士堯都有好處。
能讓吳容華喜歡,體現了廖士堯的魅力;他不娶吳容華。又能體現他忠誠阿蕙的品格,一下子能給他帶來很多人氣。
而阿蕙,也能讓其他眼紅羨慕。
只是吳容華。這名聲就徹底毀了。她曾經在南京大有名氣,是第一名媛。結果,愛上了有婦之夫。
其實這也沒什么。
新總統的夫人和新總統戀愛的時候,新總統也有妻子。
可總統夫人不放手,就是戀著總統,當時也遭到了家里的阻撓。可后來,總統為了夫人拋棄了糟糠。總統夫人從小三升級到了第一夫人。
現在,誰敢說她的不是?
吳容華打的也是這種主意?
只可惜。廖士堯可沒新總統那么喜新厭舊,人家夫妻恩愛著呢。
五月初,廖士堯見風聲越來越大。就趁機辭退了吳容華,還時常和阿蕙出門吃飯、看戲。
有記者跟著他,他也很和藹讓人家拍照。夫妻倆很般配。
于是,吳容華就成了南京城今年內最大的笑話。
這是廖士堯和沈永文的第一個回合。
廖士堯把沈永文狠狠打敗了。
吳容華并不愛廖士堯,她是和沈永文有約定的。
沈永文手里有工商局長吳森和北洋政府官員勾結的證據,所以他把吳家父女捏在手里,任他調用。
不成想,這個廖士堯還有幾分能耐,美人計都不奏效。
吳容華在沈永文的官邸,哭得楚楚可憐:“您當初說,只要我能嫁給廖士堯,能給我一條出路。如今計劃失敗,我已經聲名狼藉,倘若您不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條。”
沈永文有點煩。
他看著吳容華伏地哭泣,那么柔弱,心里就泛起了幾縷輕蔑:啊,居然任男人。倘若她有點腦子,沈永文拿捏她也不會如此輕巧。
沈永文認識的里,只有趙嘉蕙,越是艱難,越是死命掙扎。
她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從來不輕易托付他人。
可吳容華呢?
想著,沈永文拉起了她,把她扶到了沙發上坐下,輕輕替她擦拭眼淚:“別哭了,我的心都疼。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堪的,我的話會兌現。”
他輕輕攏了吳容華的肩頭,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吳容華先是一愣,繼而狂喜。
沈永文吻了她,她沒有拒絕,甚至主動抱住了沈永文的腰。
廖士堯對于吳容華而言,有點老了。可沈永文正是英俊風流的年紀,她一直心里愛慕著。
沈永文將她抱到了,她就軟在沈永文懷里。
一連三天,沈永文連房門都沒出,整日和吳容華在一起。
吳容華成了沈永文的寵溺。
到了第四天,吳森勾結北洋官員的證據被呈上,他鋃鐺入獄。
吳容華卻銷聲匿跡。
廖士堯跟阿蕙說:“我總感覺有點不妥。怎么我才辭退了吳容華,吳森就犯事?”
“沈永文有后招。”阿蕙道,“他恨我。他會對付你的,你且小心。”
廖士堯卻覺得不會這樣簡單。
沈永文想要除掉廖士堯,絕對因為阿蕙殺了他女朋友這點不是兒女私情。
廖士堯的勢力龐大,和新總統勢均力敵。
而且阿蕙幫廖士堯弄了很多軍火,這些是隱性的,沒人知道。廖士堯倘若想一舉奪下南方政府,應該不難。
只可惜廖士堯不是老總統的嫡系,在黨內沒什么聲望,不及新總統。
新總統即位后,黨內也有不服氣者,他四面受敵,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他暫時不敢動廖士堯,卻不會讓廖士堯好過。
一點小手段讓廖士堯聲譽受損,還是可以的。
沈永文大概是受了新總統的托付。
廖士堯很生氣。
這個沈永文,真是個陰鷙小人!
只是,沈永文這么賣力對付自己,替新總統賣命,到底是為了什么?
廖士堯突然有點想不明白沈永文的動機。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