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權二代們的目的地是一間在外城的大宅院,目測很荒涼草萋萋。幾間破爛房舍,面積倒是不小。
赫連瑜跳下馬車,連連驚呼:“七哥,你這地方真不錯!”在小孩子眼里,尤其是這種富貴窩里長出的小孩,這么個荒涼十足的宅院比繁華屋舍更有吸引力。
赫連熙的地方?他今年多大?
林若拙若有所思,觀察周圍布局,四周鄰人稀少,然過兩條街就是人生鼎沸的街市,鬧中取靜、生活便利,還不打眼。真是個很好的秘密據點。
“七哥,這里還鬧鬼不?”赫連璞興奮的東張西望,“不是說因為鬮鬼才賣的便宜?”
赫連熙咳嗽了一聲,道:“鬮鬼之說不過是無知愚人自己嚇自己。朗朗乾坤,哪有鬼怪。”
鬧鬼?房子便宜?通常,飛檐走壁的武學高人,也是可以扮作鬼嚇 林若拙腦中竄起一條線,似乎明白了什么。
赫連濯緊緊跟在她身后,親熱的問:“你怕不?怕就牽著我。”
赫連瑜已經蹦了一圈回來,高興的宣布,第一,他已經命侍衛去捉蛇了。第二,他找到了一顆很高的老樹,適合攀爬。比賽地點有了。
“你真要去。”小九十分擔心。赫連熙也道:“服個軟就行,八弟不會計較的。”
切!那是你們不知道姑奶奶爬樹的本事!林若拙帥氣的一甩頭,問赫連瑜:“樹在哪兒·繩子準備了?”
“老規矩,都有。”赫連瑜興奮的帶路,邊走邊對赫連璞道:“你一看就知道了,小六這套本事我第一次見也嚇一跳呢。”
一般情況下小孩子爬樹,都要先踏上最低端的枝椏。而林若拙的方式不同,她選擇的是用一根繩子拴在身上,多出來的那截繞過樹干,利用懸空臂力,一截一截往上爬。要點有兩個·臂力和身體技巧承重。運用這種方法,連最光滑筆直的云杉樹都能上去。一開始她技巧不成熟,只能爬一點點。經過教拳腳的女師傅指點后,現在已經很靈活了。別人家的孩子不心疼。恒王妃不吮許赫連瑜爬太高的樹,林若拙卻沒人管。這種情況下,她的技巧能力領先幾條街。令赫連瑜羨慕不已。
“看看!上去了。”
三個皇子看的目瞪口呆。老八早在看見筆直光滑的樹桿時就嚎叫赫連瑜耍他玩。結果,林若拙嗖嗖嗖,如一只靈活的猴子蹭蹭而上。驚愕之余,他很男子漢的服氣:“成!這本事,能和我們一塊兒玩!”
這叫什么事!赫連熙嘴角抽了又抽。他真心認為·林家六姑娘將來難嫁了。真的,真難嫁了。就這樣的,還不如林若涵呢。
等到林若拙下來的時候,又是一陣驚險。繩索微微一松,只用了一秒,她就瞬間從高高的頂端滑到了底。
“啊啊!”小九尖叫著歡呼,臉激動的通紅。
林若拙甩甩袍子,拿出一顆在枝頭摘的花苞,米粒大小,淡黃的花瓣還未展開。遞給小九:“給·我在最高的枝頭摘的,大概是今春第一朵。”
小九如獲至寶的收下,小心的放進貼身荷包。
赫連瑜大聲嚷嚷:“愿賭服輸!老八·你得吃蛇膽,生吃蛇膽!哈哈哈!”
“胡鬧!”赫連熙頭都疼了,“吃出病來怎么辦?”
誰料赫連瑜振振有詞:“我早問過人了,澆上烈酒吞服就可以,好多人這么吃過。”小看他,他才不是莽撞的人,早找可靠的人打聽過了。
赫連熙頭更疼,吼回去:“那是你沒說是誰要吃·你說是你自己要吃的試試看?看誰敢和你說沒事?”
“也不是我吃啊。不是老八先試么。”赫連瑜大大咧咧·“愿賭服輸男子漢!”
赫連璞決不能容忍自己背上‘不是男子漢,這個名聲,咬牙道:“拿來我吃。”
侍衛們原來只知道主子要捉蛇玩·哪里想到有這一茬,嚇的魂飛魄散·幾條菜花蛇險些捏不住。喪著臉勸:“世子,可不能啊!八皇子胃弱,傷著了怎么辦?”
林若拙也不想事情鬧僵了,打圓場道:“蛇膽先別管它,咱們把蛇烤了吧,蛇肉挺好吃的。”
聽到她第一句話,赫連熙還點點頭,緊接著后面兩句差點把他肺氣炸。什么叫烤著吃,這東西能吃嗎!
火堆到底是燃了起來,侍衛們熟練的給菜花蛇扒皮掏內臟,蛇膽泡在酒里,蛇肉洗干凈切成一塊一塊,叉著架在火上烤。
抹上調料,香味漸漸飄了出來。
赫連瑜眼睛盯的眨也不眨:“能吃嗎?”
侍衛們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吃當然沒問題。可要說一句“能吃”,誰有這個膽子?
侍衛們支吾不語。赫連瑜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仍然沒有人回答。林若拙撲哧一笑,仲手拿起一根竹簽,叉過一塊蛇肉吹了吹,放進嘴里,味道還行。不好吃也不難吃,燒烤獨有的火燒味還算有些特色。
赫連瑜緊張的看著她:“怎么樣?能吃嗎?”
林若拙瞥他一眼:“見過下人吃河豚嗎?從來沒人請的,桌邊放一雙筷子,吃了死由天命。”
“這是怎么說?”小九追問,“河豚是什么?”
可憐的孩子,連河豚是什么都不知道。林若拙便開講,上輩子河豚已經成了菜館里的一道招牌名菜。不過這個據說是人工飼養的,毒性不如野生的大,飯館弄的也干凈。母上大人猶記得困難年代,食物匱乏。外婆是揚中人,買來河豚自家弄著吃。香氣傳遍整個大院。外婆卻不敢送給鄰里,只在桌邊多放一雙筷子。信任主家手藝的只管自己動手。據說在吃河豚的老家就是這么個規矩。因為即便是熟手·也難保食物處理過程中不出意外。這就是所謂‘拼死吃河豚,。
三個赫連家小孩聽的津津有味。恨不得立刻就能一睹河豚風采。
赫連熙若有所思,深宅大院的小姐怎么會知道這些?
小九替他問了:“小六,你吃過沒?”
“我······”林若拙頓了一下:“當然沒,吃過。家里有下人是南邊的,都是她們閑談嘮叨時我聽來的。”
林二老爺的原配秦氏的確是江南大戶。倒也合情合理。
說話間林若拙已經吃了好幾塊烤蛇排,這東西好大一塊排骨,就沒二兩肉,純粹吃個好玩。
老八見她吃的無畏,不愿被看低·也嘗了一塊,發覺還不錯。遂大吃起來。他一開先例,赫連瑜和小九也跟風而上。
赫連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斯條慢理的吃了幾塊。
野外燒烤吃的其實不是味道,而是一個氛圍。本來就沒多少,侍衛們也加進來分著吃,很快,幾條本就不大的菜花蛇被一掃而光。侍衛們又拿過剛剛泡了蛇膽的酒,仰頭灌下。這東西補人,皇子們嬌貴不能碰·正好便宜他們。
林若拙看的心癢,聽說蛇膽可以明目,便嚷嚷:“給我留一顆 “你要吃?”赫連熙吃驚的看著她,就好似看見什么怪物。
“他們不都吃了?”林若拙覺得他大驚小怪,“蛇膽能明目,這可是醫書上說的。”
這位不在鳳子龍孫之列,侍衛們也就遞了過來。林若拙先小小抿了一口,哎呀媽呀,又苦又腥又辣,估計傳說中的‘魔藥藥水,也就這味道了。長痛不如短痛·她咬咬牙,閉上眼一口氣灌下。一道火辣辣的線從喉嚨燒到胃,隨即就是一陣陣泛惡心。她捂住·趕緊從荷包扒出一顆甘草潤喉糖塞進嘴里。
“哈哈哈哈!”侍衛們大笑。同時也對她心生好感。不知內情的幾個更是贊她“像個男人!”
林若拙已然聽不清了,她覺得自己頭重腳輕,搖搖欲墜。
眼前的人左搖右晃…
“你們用的是烈酒?”這是誰的聲音?
“老八,你給我放下!”又是誰在氣急敗壞的吼?
“我也是個男人!”這又是誰洋洋得意的聲音?
林若拙統統不知道,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模糊到最后,陷入深深黑暗。
仿佛做了一個很久很久的夢。夢中,她回到現代·父母安詳的在小區花園散步。弟弟帶著新女朋友歸家·閨蜜第N次相親失敗,樓下的小夫妻為了誰接送孩子上興趣班吵架。她飄到父母身邊·用盡力氣叫:“媽媽,爸爸·我現在很好,很好!”
“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耳邊鬧哄哄的聲音不斷,像一只只惱人的蒼蠅。
“王爺沒說出六丫頭,只說是世子頑皮,向皇上請了罪。”煩死了,怎么還在吵。
“你以為他不說陛下就不知道?”這只老蒼蠅最煩,叫聲特么的最 林若拙深恨睡眠被打擾,狠狠尖叫:“別吵啦!”
然而,她自以為很大的聲音并沒有發出,反而一個機靈,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呀!六丫頭醒了!”黃氏驚喜的第一個發現。隨后幾乎是立刻,祖父大人干桔子皮一樣的老臉飛快出現,下巴上的胡子氣的胡亂抖動:“說,你到底做了什么?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恒王世子全都上吐下瀉不止!”
呃?拉肚子?是了,皇子們幾乎沒吃過不潔的食物,腸胃嬌弱的很。可這得找大夫呀,找她能干什么?
她剛想開口叫屈,突然,臉色大變。
“你想起什么了?”祖父大人擠開黃氏,緊張的湊近。
“我,我······”一陣臭不可聞的氣體噗的釋放在祖父大人鼻尖范圍,林若拙羞愧難當:“我好像也腹瀉了。”
某人忘了,她的這個新腸胃,也很嬌弱。
暈死,這兩天忙昏了居然昨天的加更忘了注明是哪位親的打賞。遲了一天,謝謝弒雨世羽親的和氏璧。
三天假期忙的跟打仗一樣。今天只能一更。明天爭取一下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