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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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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正月十四日,大獄寺——

  “大人,揚州壽春郡成德縣上呈了一宗案件,疑犯乃縣內的屠戶,姓張名旺,起因是販肉時與一名吳姓縣民起了口角之爭,激憤之下,與其爭斗,期間用殺豬刀殺死了吳某,證據確鑿、人贓并獲,成德縣府衙判張旺[斗殺]之罪,派縣衙衙役押送犯人至京師處刑…”

  站在謝安身旁,大獄寺左丞周儀手捧一卷案宗,按照上面所描述的,逐字解釋道。

  “斗殺么?”捏了捏鼻梁,謝安勾了勾右手食指,說道,“案宗呢,拿來我看!”

  “是!”周儀點點頭,將手中的遞給謝安,凝聲說道,“被害人一直覺得犯人在販賣豬肉時有缺斤少兩的跡象,使得兩人之間的關系極其不合,但卑職以為,還不至于到殺人泄憤的地步,是故,應該是[斗殺]無疑…”

  一邊揉著腦門,一邊翻閱著手中的案宗,謝安一臉疲倦之色地說道,“流徒三千里,刑期十年?”

  “是!——另外還要賠償受害人家眷一定數額的銀子…”

  “唔!”謝安點了點頭,合上案宗,將其遞給周儀,嘆息說道,“發配邊疆充軍,刑期十年,這跟判處斬也沒什么區別了…移交刑部備案留底!”

  “是!”周儀拱了拱手,接過案宗,繼而納悶地望了一眼謝安,猶豫著說道,“大人,卑職覺得,大人這幾日似乎精神欠佳…莫不是夜里不曾休息好?”

  “是啊…”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謝安打著哈欠說道。

  從正月初十到昨日正月十三,謝安每個晚上都被栓死在長孫湘雨的閨房里,受盡那個女人的、勾引,就連謝安也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

  正如謝安所猜測的那樣,長孫湘雨的父親、兵部侍郎長孫靖在正月十一日的那一天,請自己的夫人長孫常氏,親自替長孫湘雨驗了身,證明長孫湘雨如今尚且是完璧之身。

  在那之后,謝安本以為長孫湘雨會放棄之前那個愚蠢的打算,結果倒好,當天傍晚,長孫湘雨便又派小桃找到了謝安,用謝安不去見她她便自盡作為借口,將謝安又誆騙到了她閨房中。

  盡管謝安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長孫湘雨是絕對不會做出什么輕生的事,但是他不敢保證,畢竟長孫湘雨是一個冷靜但情緒波動非常強烈的女人,完全憑自己的喜好行事,說白了一句話,要是謝安執意不按她的意思行事,這個瘋女人恐怕真會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來。

  無奈之下,謝安只好再請他那位大舅子陳驀幫忙,以至于,謝安在長孫湘雨閨房足足呆了四宿,而陳驀,則在她屋頂上睡了四宿,替謝安與長孫湘雨守了四夜…

  堂堂太平軍第三代主帥,淪落到這份上,也算是異數了,好在陳驀其實并不滿意謝安替他準備的那間屋子,因此,倒也沒說什么,反而是頗為愜意在長孫湘雨房間的屋頂睡了四夜。

  當然了,撇開謝安與長孫湘雨在屋內纏綿的細微聲音不談,作為梁丘舞的堂兄,陳驀對這件事還是有些抵觸的。

  不過說實話,謝安也是沒有辦法,在他看來,長孫湘雨是一個無法用常理判斷的女人,尤其在被其父親帶回府上之后,這個女人的心中始終有著極其強烈的憤怒,可以說,眼下的她,絕不如平時那樣冷靜,就仿佛是一只火藥桶,只要有絲毫火星,就會砰地一聲,將自己以及周圍的人炸地粉身碎骨。

  為此,謝安也只能按長孫湘雨的意思行事,每晚都去見她,盡可能地拖著她,好言相勸,讓她打消那一個個在謝安看來極其瘋狂的主意。

  相信么?

  作為長孫家的千金,她竟然說要謝安派人假扮東嶺刺客,入夜殺死長孫家,在府邸放火…

  看當時長孫湘雨雙目爍爍放光的模樣,謝安可不覺得她是在開玩笑。

  潛意識的感覺告訴謝安,他必須盡快處理好這件事,否則,一旦拖的時間過長,后果不堪設想。

  并非是開玩笑,畢竟謝安已從小桃的口中得知,長孫湘雨兩日前已派她聯絡過齊郝。

  齊郝是什么人?

  那是長孫湘雨當初率領西征周軍偏師征討長安叛軍時的部將,對長孫湘雨忠心耿耿,光是看這家伙隱瞞小桃與他聯絡一事,謝安就知道,這位征討長安叛軍的有功之士,多半已在暗中照著長孫湘雨的意思開始謀劃、籌備這件事。

  而糟糕的是,謝安還不能說破這件事,畢竟齊郝不單是長孫湘雨的心腹,同樣也是謝安所信任的家將,無奈之下,謝安也只有叫蘇信、李景二人盯著齊郝,以防他當真做出什么傻事來。

  謝安心中的諸多顧慮,周儀顯然不知,聽聞謝安此言,他釋然一笑,輕聲說道,“大人還在為東嶺刺客與危樓刺客那一案傷神么?——雖說此乃重案,不過大人還是需好好歇息,大人可是我大獄寺的中流砥柱啊!”

  “…”謝安張了張嘴,略帶幾分呆滯地望著周儀。

  見此,周儀眼中露出幾分詫異之色,好奇問道,“大人夜半難以入寐,不是因為東嶺刺客與危樓刺客那一案么?”

  “不…你說得對,就是那樣!——還有什么事么?沒有的話,本官需要時間休息一下…”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謝安苦中作樂般笑道。

  “哦,對了,”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周儀從謝安面前的公案桌上找出一份公文,遞給謝安說道,“大人,這是今日刑部下達的,命我大獄寺明日匯同衛尉寺巡防司,全城戒嚴,刑部要求我大獄寺,協助衛尉寺杜絕一切不安跡象!”

  “啊?”謝安聞言愣了愣,接過公文,一臉錯愕地望著信封上刑部的印章,不解問道,“難道刑部是得到了東嶺與危樓這兩伙刺客的消息?”

  周儀詫異地望著謝安,古怪說道,“大人在說什么啊?明日乃是正月十五…”

  “那又怎樣?”

  “大人…正月十五乃上元佳節,朝廷每年都會組織人手籌備燈會…就是那個,觀燈、賞月、猜燈謎,普天同慶…大人?”

  “上元節…”謝安皺眉思忖了片刻,繼而恍然大悟。

  原來周儀所說的上元節,其實就是謝安所知道的元宵節,它起源于道家[三元說],正月十五為上元節,七月十五為中元節,十月十五為下元節,主管上、中、下三元的分別是天、地、人三宮,天官喜樂,因此上元節要燃燈。

  不可否認,上元節在大周可是舉足輕重的重大節日,原因就在于,正月十五乃一年中第一個月圓之夜,稱之為[一元復始],可以說是繼春節之后的一個重大節日。

  在這一年,縱然是大周天子李暨,也會協同眾百官、眾皇子出現在皇宮正陽門的城樓上,與冀京城內百姓共同慶賀這個重大節日。

  見謝安一副恍然大悟之色,周儀一臉古怪問道,“大人…這幾日莫非沒有注意到…街頭巷尾,張燈結彩?”

  謝安苦笑一聲,事實上,他這幾日滿腦子都是有關于長孫湘雨以及金鈴兒二女的事,哪有閑工夫去注意大街小巷與平日的不同?

  想了想,謝安說道,“既然是刑部下命,我大獄寺自是不得違背,周老哥,這件事就交給了…叫我大獄寺的眾位辛苦一下,連同衛尉寺巡防司,整頓明日城中治安!”

  “是,卑職遵命!”周儀拱了拱手,領命退下。

  望著周儀離去的背影,謝安微微吐了口氣,抬手扶額。

  東嶺刺客尚潛伏在冀京,竟然組織燈會,真不知朝廷是怎么想的!

  但愿別出什么岔子,否則…那就大事不妙了!

  想到這里,謝安坐不住了,準備到街上巡邏一番,為此,他來到了后院的班房,卻發現只有陳驀、費國、廖立、馬聃四人在班房內打盹,齊郝、蘇信、李景三人不知所蹤。

  顯然,齊郝是暗中籌備什么去了,至于蘇信與李景二人,則是按著謝安的吩咐暗中監視著他,以免齊郝做出什么傻事來。

  換下官服,領著陳驀、費國、廖立、馬聃等人來到大街上,經周儀提醒過的謝安這才發現,冀京城內每條街道都已掛滿了彩燈,路上來往百姓比肩繼踵,盡管明日才是上元節,但是來往百姓臉上的喜慶之色,卻早已洋溢在外。

  而讓謝安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在街上看到了一隊又一隊的東軍神武營騎兵,全副武裝,騎著戰馬巡邏于各個街頭,甚至于,他還瞧見了東軍四將之一的陳綱。

  好家伙,連東軍都請出來負責整頓治安,看來朝廷對這次上元燈節相當重視啊,但愿別出什么岔子…

  心中暗自說了一句,謝安目視著陳綱騎馬遠離,他并沒有上前,畢竟他身后有陳驀在,而且對方又是陳綱,遠不如項青、羅超二人好說話,要是被陳綱看到陳驀就跟在謝安身后,恐怕過不了多久,梁丘舞就會提著刀過來興師問罪了,那可不是謝安想看到的。

  提醒了陳驀一句,讓他披上難以辨認的灰袍,謝安帶著這一干人在朝陽街溜達了一圈。

  走著走著,謝安突然瞧見了一家金鋪,回想起自己曾經許諾梁丘舞、長孫湘雨、伊伊等三女,要送她們一件首飾,他摸了摸懷中那沉甸甸的錢袋,朝著那家店鋪走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斜對過疾步走來一人,砰地一身撞在謝安身上,謝安措不及防,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好在費國一把扶住,而撞到謝安的那一人更是狼狽,砰地一聲跌坐在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雪,望著謝安怒聲罵道,“小兔崽子,走路不長眼啊!”

  廖立聞言面色一變,站到謝安面前,抽出腰間半截佩劍,沖著那人怒聲罵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望著廖立兇神惡煞的模樣,那人眼中露出幾分惶恐,轉身就跑。

  廖立正要追,謝安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對本官…咳,對我出言不遜的人多了,若是逐一計較,累得慌!”說著,他朝著費國點了點頭,畢竟若不是費國方才一把扶住他,他可就當眾出丑了。

  廖立與馬聃對視一眼,微微一笑,抱拳說道,“大人…不,公子大度!”

  “呵呵!”謝安微笑著搖了搖頭,正要轉身走入金鋪,右手下意識地摸向懷中,繼而面色一變,因為他發現,自己懷中的錢袋,竟然不翼而飛了。

  當即他就想到了方才撞倒他的人,那一瞬間,謝安的表情變得極其古怪。

  當街打劫堂堂大獄寺少卿,那家伙瘋了吧?

  將此事與陳驀以及費國等人一說,眾人的表情亦如謝安這般古怪,不難想象,他們此刻在想的,與謝安大致無異。

  一聽說謝安那些錢是準備給梁丘舞等三女購買首飾所用,陳驀眼神一冷,沉聲說道,“費國留下,我去追!”說完,他見那竊賊還沒跑遠,幾步追了上去。

  當時,謝安清楚地注意到,陳驀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殺意,心中一驚,知道要壞事,連忙說道,“廖立、馬聃,跟上!”

  廖立與馬聃對視一眼,心中會意,點點頭,當即追趕陳驀而去,只留下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費國。

  在擁擠的街道上,陳驀與廖立、馬聃緊追那竊賊而去,而那竊賊似乎也意識到事跡敗漏,心下驚慌,逃跑時慌不擇路,連續撞到了好幾個行人,惹來一片罵聲。

  唯獨有一位容貌英俊、衣著鮮艷的男子自容以待,當陳驀、廖立、馬聃三人追趕著那名竊賊從身旁跑過后,他抬起右手來,本來空無一物的右手,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只沉甸甸的錢袋。

  “冀京的治安,如此看來可談不上好啊!”男子輕笑著搖了搖頭,忽然,他面色猛變,下意識地轉過身去,滿臉震驚地望著依舊追趕著那竊賊而去的陳驀等人,眼中露出幾分異樣之色,喃喃說道,“陳帥?陳帥怎么會在冀京?”

  目視著陳驀消失在街道盡頭,男子微微皺了皺眉,瞥了一眼來路,朝著謝安走了過來。

  而這時,謝安正與費國等候在那家金鋪門前,見費國表情有異,謝安苦笑說道,“是不是很好笑?”

  其實費國心中思忖的,只是陳驀方才對他下達的命令,他有些混亂于陳驀與謝安的關系,而如今見謝安這般說,他便順水推舟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廝當真是不知死活!”

  “呵呵呵!”謝安笑了笑,轉過頭去時,卻驚訝瞧見遠處走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模樣甚是英俊,衣著、氣度也俱是上佳,只見他走到謝安身前,右手托起一個淡藍色的錢袋,溫文爾雅地說道,“此物,可是閣下所有?”

  謝安愣了愣,因為他發現,來人手中所托著的錢袋,正是他之前被人盜去的。

  不是被那人竊賊偷去了么,怎么會在這個人手中?

  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不過見對方將錢袋歸還自己,謝安自是萬分感激,畢竟這個錢袋里,可是有不少金銀的。

  想到這里,謝安拱手道了一謝,從對方手中接過錢袋,感激說道,“在下謝安,多謝這位公子!——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那人拱了拱手,溫文爾雅地說道,“在下季竑!”

  謝安恍然大悟,拱手拜道,“哦,原來是季公子…”

  季竑微微一笑,搖頭謙遜說道,“不敢,在下只是一名下人罷了…”

  “下人?”謝安愣了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費國瞥了一眼季竑腰間那柄細長的劍鞘,沉聲說道,“佩劍的下人,費某倒是第一次瞧見!——尋常的下人,可負擔不起這等寶劍啊!”

  “…”季竑微微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費國一眼,微笑說道,“足下如何稱呼?”

  費國不動聲色地站到謝安面前,右手虛扣腰間佩劍劍柄,淡淡說道,“費國!”

  “哦…”季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打量了一眼費國,微笑說道,“看來足下似乎很在意季某,呵呵,季某可不是賊人哦…好吧好吧,季某告退便是!”說著,他朝謝安拱了拱手,轉身離去,從始至終,也沒因為費國的無禮而有任何不悅。

  望著季竑離去的背影,謝安納悶問道,“費國,你這是做什么?”

  只見費國抬手拭去了額頭的冷汗,低聲說道,“大人,此人絕非尋常人,武藝…恐怕要在末將之上!”

  謝安愣住了,盡管他不知費國乃太平軍六神將之一,但是他知道,費國的武藝要比東軍四將更出色,武力直逼梁丘舞與金鈴兒,而如今,他竟然說,幫謝安找回了錢袋的季竑,武藝竟然還要在他之上…

  “你確定?”

  “…是!”

  謝安詫異地望了一眼費國,倒不是說不相信費國,畢竟,就算費國是太平軍安插在大周軍中的奸細,但也沒有必要在這種事上騙他,只不過,那季竑看似瘦弱的身體,實在不像是武藝出眾之輩。

  謝安自是不知道,轉過后離去的季竑,心中亦是暗暗震驚。

  費國…

  此人不簡單啊,單單氣勢,竟然險些壓制住自己…

  對了,說起來,那謝安究竟是何人?為何陳帥會與他在一起?

  季竑正思忖著,迎面走來兩人,抱拳喚道,“季先生!”

  “唔?”季竑一愣,抬起頭來,望了一眼二人,微笑說道,“殿下到了么?”

  “啟稟季先生,殿下已入城中,在一家客棧入住…”

  “呵!”季竑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李賢那家伙也真是的,不過是個上元燈會,有必要日夜兼程地趕回來么?”

  “先…先生?”

  “好了好了,回稟殿下,請他暫時莫要露面,容季某先在城中探探消息,我想,東宮那位,可不怎么希望見到殿下…呵呵呵!——你二人先回客棧吧!”

  “是!”

夢想島中文    妻乃上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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