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排成一排的十八具尸體,烈法宗和騰閣凰幾名長老面如紫醬,臉形因為極度的憤怒而嚴重的扭曲。八名筑基期高手,加上近百名弟子圍剿一個凝靈初期的修者,不僅沒能將對方抓住,反而被無聲無息地干掉了十八人。血淋淋的十八具尸體,猶如十八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傅秋等人的臉上,幾乎將他們刺激得要瘋掉。
哧啦!一道慘白的電光劃過黑沉沉的天際,隆隆的悶雷聲隱隱傳來,雨點零星地打了下來,眨眼間變成了傾盆大雨,急速地敲打著四周的樹木草叢。沖淡的血水向著四周流淌開去。
“惡賊!”聞月真人慘厲的尖叫在大雨中回響。
身后那些弟子人人凜然,此時此刻,他們才算體會到這個楚峻的可怕,血淋淋的十八具尸體在他們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只是短短的一個多時辰,便有十八人死在他手里,這些人中還不乏凝靈期的高手,無一例外都是一擊斃命,連警告都來不及發出。
楚峻披著玄青色的斗蓬一動不動地趴在一塊布滿青色苔蘚的山石上,任由大雨啪啪地打在身上,水滴順著斗蓬邊緣掉落,滲到脖子里,涼嗖嗖的。天黑、風急、雨大,在這片幽暗的樹林中,加上能夠隱匿氣息的斗蓬,他就像一頭暗夜魔狼,不折不扣的叢林殺手。
楚峻的神經倏地繃緊,因為一條人影向著這邊搜索過來,是一名筑基期的修者,看服飾應該是烈法宗四名長老之一。這名長老極為小心地向著楚峻所在的位置靠近,神識來回地掃視著方圓五十米的范圍,身體被一層火靈氣形成的光罩護著,大雨打在光罩上馬上就被彈開。
楚峻屏住呼吸,雙腿肌肉微微繃緊,眼簾低垂,盡量不去注視那人。筑基期修者的感覺十分靈敏,敵意的目光稍微注視久一點也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這名烈法宗的長老越行越近,楚峻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向自己所在的位置掃過了幾次。漸漸地,此人進入了最佳的伏擊位置,楚峻毫不猶豫地騰起,飛影月刃和烈陽刀激射而出,直奔此人的小腹和咽喉。如此近地距離,如此出奇不意的一擊,楚峻有信心即使殺不了他,至少也能讓他受重傷。只要殺傷了筑基期修為的強者,才能造成強烈的震懾效果,迫使兩派追殺者知難而退。
不過,楚峻顯然低估了筑基期修者的實力。這名長老面對突發的襲擊雖然愕了一下,不過倉促之下還是向著一旁倏地急移了數米,只是小腹位置被烈陽刀挨了一下,靈氣光罩應聲而破,炙熱的烈陽之火將他半邊的衣服燒化了。
“呀!”一聲慘叫從這名長老嘴里發出,這一下顯然也傷到了他的左肋。
楚峻見一擊不中,扔出一記雷爆,轉身就逃。
“賊子,哪里跑!”這名長老躲過電光球,不禁又驚又怒,恐怖的火靈力在空中積聚。
楚峻兩腳神力發動,瘋狂地向前飛奔,身后炙熱的氣息猛然撲到。
流星火雨!
烈火焚天功筑基期絕技發動,漫天的火焰像雨點般向著楚峻頭頂罩下,方圓十幾米的雨點頓時被奇高的溫度蒸發,連樹木都著了火。這招火雨術在烈法宗長老手中使出,不知要比徐晃那半吊子強橫多少倍。
楚峻感覺到強烈的危機從身后襲來,急忙全力凝出一面陽盾擋在頭上。
咚咚…
流星般的火焰不斷地擊打在璀璨奪目的陽盾上!
“不知死活!”這名長老獰笑著催動靈力,準備將這個偷襲傷了自己的可惡家伙給燒成灰燼。
楚峻四周變成一片火海,炙熱的高溫能將人給瞬間融化了。楚峻身體被一層清冷的月色籠罩著,暫時倒沒什么不適。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速的呼喝,數道強橫的神識同時向著這邊掃過來。楚峻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要是被幾名筑基期高手圍攻,自己恐怕馬上就要飲恨當場。
“拼了!”楚峻猛地站起來向前飛奔。
那名烈法宗長老沒想到楚峻在自己的流星火雨的攻擊下竟然能抵擋這么久,而且還有能力站起來逃跑。
陽盾終于轟然破碎,不過一面月盾馬上便形成,繼續阻擋天空的流火。烈法宗長老頓時雙目大睜,對方竟然能結出兩面屬性不同的法盾。
楚峻忍住炙熱沖出了流星火雨的攻擊范圍,月盾也剛好抵受不住破了,正暗自慶幸,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心底升起,一只冰凰在大雨中破空而至,徹骨的奇寒瞬間讓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正在此時一道人影從雨幕中急竄而出,隨著一聲嬌叱,夾風帶雷的飛劍破空斬到。
冰凰被飛劍架開,那道人影已經沖到楚峻的身邊,低喝一聲:“走!”手一伸便提起楚峻,踏上飛劍沖天飛起。
“快追,楚峻被玉真子那賤人救走了!”剛殺到的聞月真人猙獰地厲聲怒喝,劍光一屈便沖天而起,沒入了滂沱大雨之中。
嗖嗖嗖!
傅秋等人這時也趕到了,那名被楚峻偷襲傷了左肋的烈法宗長老怒聲道:“楚峻被玉真子救走了,快追!”
傅秋劍光不停,向著所指的方向急追…
山洞中,玉真子渾身濕透了,道袍緊貼在豐滿的軀體上,那若隱若現的婀娜身姿惹人噴血,傲然挺拔的雙峰,渾圓肥美的隆臀,內衣褻褲的輪廓暴露無遺。品嘗過這具身體美妙滋味的楚峻自然明白其驚人的彈性和手感,不過,楚峻卻是無心欣賞這誘人的美景,因為玉真子受傷了,背部破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把濕漉漉的道袍都染紅了,傷口處還散發著縷縷的寒氣,顯然為騰凰閣的凰舞九天訣所傷。
“你受傷了,得趕緊治療!”面對神色冷漠的玉真子,楚峻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話。
洞外還沙沙地下著大雨,天色也漸漸黑下去了,水滴從玉真子的袍裾滴下來,她卻渾然不覺一般,只是神色冷然地盯著楚峻。
忽然寒芒一閃,玉真子的劍尖已經頂著楚峻的咽喉,冰冷的寒意直透皮膚底層。玉真子略顯蒼白的美麗臉蛋冰冷之極,雙眸清晰地凝結著兩團殺氣。楚峻不禁暗驚,難道她改變了主意,準備為上次那件事殺了自己?
“是不是你干的?”玉真子語氣冰冷地道。
楚峻愕了一下,這才明白玉真子是懷疑自己真干了那種事,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憤懣,沉聲道:“你認為是我干的?”
玉真子的臉色可能因為失血過多又白了幾分,豐滿的胸部微微地起伏,厲聲道:“本長老現在問你!”可能是因為激動掀動了背部的傷口,眉頭痛苦地蹙了起來。
楚峻忙道:“別激動,先包扎了傷口再說!”
玉真子劍尖一伸,怒叱道:“不許動!”
楚峻急忙停住腳步,點頭道:“好好,我不動,你冷靜點,別掀動了傷口,你已經流了很多血!”
玉真子見到楚峻臉上發自內心的關切,心中閃過一抹異樣,冷著臉道:“說,是不是你干的?”
楚峻嘆了口氣,拿出自己那枚腰牌,木然地道:“我的腰牌在這里!”
玉真子目光一閃,伸手奪過楚峻的腰牌看了看,疑惑地道:“那聞月真人手中的腰牌從哪來的?”
楚峻苦笑道:“偽造一枚腰牌不難吧,他們是在陷害我!”
玉真子面色一沉,搖頭道:“不可能,本派的腰牌都有獨門標識,外人是無法偽造的,除非…我們自己人造出來的!”
楚峻心中一動,問道:“本派的腰牌是怎么制造的?會不會是林平…!”
玉真子把腰牌還給楚峻,冷道:“腰牌作坊一向由執法殿管理,劉師兄親自監管,這事本長老回去一問便知!”
“現在你相信不是我干的吧!”楚峻心中一松。
玉真子瞟了楚峻一眼,問道:“你施展那些到底是什么功法?”
楚峻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不能說,反正不是血修邪功!”
玉真子神色一厲,劍尖頓時又指在楚峻的咽喉,喝道:“說,不說我一劍殺了你!”
楚峻面色微變,心中生出一股怒氣,硬梆梆地道:“你殺了我也不會說,反正不是害人的邪功!”
“你…!”玉真子氣得雙峰劇烈起伏,厲聲道:“你身為本門弟了,卻偷練其他功法,就是欺師滅祖,本長老有權清理門戶!”
楚峻沉聲道:“清理門戶?我沒聽說過這條規矩!”
正天門的門規中只規定了不能將本門功法外傳,卻沒有規定禁止再練其他門派的功法。玉真子氣得啞口無言,握著劍的手都微微發起抖來。楚峻見狀不禁心中一軟,放緩神色道:“我答應過傳授功法的人,不可以將功法的事泄露出去,所以不能告訴你…玉長老!”
楚峻還沒說完,玉真子竟然軟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楚峻吃了一驚,急忙俯身一探脈博,不禁松了口氣,應該只是失血過多暈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