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眼睜睜看著齊錚離開的沈梓喬和盛佩音。
從來沒當過布景板的女主第一次嘗到被忽視的滋味,她幽怨地看向沈梓喬,明明跟齊錚非常熟稔,竟說以前不曾來往。
沈梓喬這時候卻沒空去理會盛佩音的怨氣,她也很郁悶啊~!
光顧著生氣,該說的都沒說,怎么可能不郁悶,她還想借著齊錚的身份,讓老夫人不要趕她回莊子里呢。
盛佩音見沈梓喬連連跟她解釋一句都沒有,臉色不虞,轉身就走向自己的馬車。
沈梓喬還呆在原地,怔怔地回想齊錚剛才的所作所為。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裝傻十幾年,怎么會選在這個時候“好”起來?不對不對,時間不對!她記得看書的時候,齊錚根本就沒有痊愈什么的,恐怕會一直裝傻到炮灰女配私奔死在外地。
難道因為她的出現,情節已經出現逆轉了嗎?
沈梓喬清亮的眼睛閃著瑩潤的光芒。
“三小姐?”紅玉叫了好幾句,見沈梓喬一會兒低落一會兒咧嘴咯咯笑的樣子,心里覺得很擔心。
“沒事,我們回去吧。”沈梓喬哈哈笑道。
待上了馬車,她才終于想起盛佩音,問著紅纓,“咦,盛姐姐呢?怎么走了也沒跟我說一聲。”
紅玉默默地轉過頭,只當沒聽到沈梓喬的問話。
“盛三小姐好像很生氣地走了。”忠心的紅纓回道。
沈梓喬哦了一聲,后知后覺想起盛佩音生氣肯定是因為齊錚的事情。
回到沈家門前,沈梓喬細眉緊皺,眼睛直直地盯著緊閉的大門,旁邊的西側門也關著,外面連個守門的小廝都不見。
“去敲門。”沈梓喬低聲說。
西斜的金輝已經漸漸淡去,深藍的天幕浮出幾點星芒,沈家門上的兩個大燈籠依舊沉暗。
紅纓敲了半天的門,卻無人應聲。
沈梓喬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高聲問道,“這是不讓我回家的意思么?原來沈家的嫡女如此不值錢,連自家祖母都不顧沈家的臉面也要讓我露宿街頭了。”
紅玉心疼地看著沈梓喬,暗覺老夫人做事太沒有分寸,怎么能將三小姐拒之在門外。
“無妨,我們住客棧去。”沈梓喬笑了笑,“有本事,就一輩子都不要開門。”
話才剛落地,西側門開了一條縫,李媽媽的身影出現在暮色中,她朝著沈梓喬福了福身,“三小姐莫要氣惱,老夫人讓奴婢問你三句話。”
沈梓喬譏嘲地看著這個狗奴才,沒有應聲。
李媽媽輕咳了一下,“第一句,你無端打罵幼弟,可已知錯?”
她只恨當初沒狠狠胖揍沈子陽一頓,知什么錯?
見沈梓喬不回答,李媽媽又問,“第二句,讓你在莊子里思過,你不但沒有約束自己,反而惹出事端,不思體諒老夫人的用心,你可知錯?”
錯你妹!
李媽媽借著夜色觀察沈梓喬的表情,臉上浮起一絲得意,“第三句…”
沈梓喬手一擺,“回去告訴老夫人,不管我知錯還是不知錯,今天我就要進這個門,除非她將我打死了,否則誰也攔不住我。”
真是太可笑了!那老太婆究竟什么奇葩思想,居然把自己的親嫡孫女攔在門外不給進去,這都已經快要夜禁了,真懷疑她是不是沈家上輩子的宿敵,這輩子來壞沈家門第名聲來的。
沈蕭不是她親生的吧,否則怎么舍得為難沈蕭的女兒。
李媽媽鐵青著臉,她瞪著不知悔改的沈梓喬,怒聲道,“三小姐,老夫人都是為了你好,她只盼你早日開竅,知書明理,莫要再因一點小事與自家兄弟打架,你…”
“你算哪門子的東西,要我們小姐站在門外聽你唧唧歪歪的。”紅纓沒好氣罵道,她們想過幾百種回到家里的后果,卻沒想到連家門都進不了。
沈梓喬知道是老虔婆要給她下馬威,想要壓住她,讓自己不敢提起嫁妝一事,只是,這做法實在太不要臉了!
“我年紀小倒是無所謂,不過老夫人的老臉是想在今日給丟盡了不成?將嫡孫女擋在門外不讓進去,這種事傳出去,別人笑話的可不是我任性不聽話,而是老夫人教導無方,哪像個名門大家的主母,跟大街上無理取鬧的潑婦有什么兩樣。”沈梓喬冷笑地譏諷道。
李媽媽倒抽了一口氣,“你…你敢辱罵老夫人,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
沈梓喬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你這狗奴才,仗著老夫人器重你,你竟做出這樣欺主的事情,敢瞞著老夫人不給我進門,待我進去稟明了老夫人,不將你撕了才怪。”
說完,沈梓喬給紅纓和紅玉打了個眼色。
兩個早已經怒火直燒的丫環心領神會,上前將李媽媽給拉開了。
李媽媽高聲尖叫,“把人給我攔住。”
“誰敢擋著我!”沈梓喬目光森冷地看著要上前拘住她的幾個粗使婆子,嬌憨明媚的臉龐冷凝著,竟透出一股讓人畏懼的威嚴來。
一下子就將那些婆子給鎮住了。
沈梓喬一步一步緩緩跨過門檻,“我今日就要看看,哪個沒長眼的東西敢將我趕出去!”
李媽媽臉色漲得發紫,她今日是想借著老夫人的威嚴來震嚇沈梓喬的,沒想到反而被她給鎮住了。
紅玉和紅纓松開李媽媽的胳膊,趁機用力地推了她一下,李媽媽一個不察,身子撞在一旁的門柱上,胳膊疼得她哧哧叫。
沈梓喬進了沈家的大門后,并沒有去德安院請安,而是徑自回了喬心院,讓紅玉將院門給關起來,懶得去理會外面李媽媽的大呼小叫。
德安院的沈老夫人從翠紅嘴里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一張老臉沉得能滴出墨水來。
“把李媽媽給我叫回來。”沈老夫人忍著怒氣說道,捏著念珠的雙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翠紅應了一聲,低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