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符道天才
“我？成為符師？”林楓心中猛然一跳。
“自然是你！”溫侯笑道，“老夫今晚來找你，正是想讓你繼承老夫的衣缽，成為一名符師！不知你可愿意？”
“我恐怕不行吧！”林楓苦笑。
自己事自己知，林楓知曉自己的靈魂，并非是天生強大，而是在練了朱雀萬象功之后，才變得強大的。
而符師卻是天生靈魂強大，自己可能成為一名符師么？
“我知道，你肯定行的！”溫侯自信道，“小子，你愿不愿意？”
“這個——”林楓遲疑。
成為符師，誰人不想？畢竟那意味著巨大的財富和力量，大陸之上，誰會輕易得罪一個符師？
可是想是一方面，問題是，他真的不是天生靈魂強大的人啊！
“小子，我告訴你，有些事情，你父親大概沒有和你說，不過你和落云宗、和宗主一家淵源極深！”溫侯見林楓遲疑，怫然道，“為落云宗出力，本就是你的義務！老夫已經年邁，再不找到傳人，將來還有誰為落云宗制作裝備？沒有了符師坐鎮，落云宗將來會是什么結局？宗主一家會是什么結局？大小姐——”說到這里，溫侯猛然頓住，連連搖頭。
“前輩，我愿意試試！”林楓靈魂一顫，連忙道。
葉大小姐，便是他的命門。
他的目的，是守護葉紫，所以才要加入落云宗。既然成為符師，能夠幫助到落云宗，也就是幫助到葉紫，為什么不嘗試一下呢？
至于他的靈魂并非天生強大…不管如何，試一下總沒有壞處的。
真的不行，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這才對么！”溫侯也是笑了，“你肯定行的！將來我不在了，落云宗還要靠你來支撐啊！其實這落云宗，未來說不定就是你的。”
“啊？”林楓愕然。
“咳！咳！”溫侯自知失言，連忙咳了兩聲掩飾過去，“小子，我先來演示一下。”
溫侯一揮手，一塊尺許大小的厚鋼片出現在桌上：“小子，試試能不能折彎！”
顯然溫侯也是有著空間容器的。這也不奇怪，符師本就是大陸上最富有的職業，沒有之一。
看這鋼片的樣子，應該是玄甲重騎戰甲的一部分。
林楓點了點頭，伸手拿過鋼片，用力一折，鋼片便是彎成了九十度。
溫侯接過鋼片，輕輕一拍，鋼片便是恢復了原形。虎形拳第九重的強者，力量果然是驚人。
溫侯把鋼片放在桌上，然后再次揮手，桌面上出現了小小的玉瓶，里面盛著各種顏色的顏料般的東西。
“這是什么？”林楓問道。
溫侯道：“這些都是異獸的血液，還加了一些別的材料，是勾勒符陣的原料。”
溫侯拿出一支極為精致的符筆，在一個玉瓶里蘸了蘸，然后在那鋼片之上輕輕地畫了一筆。
線條深深地滲入鋼片之中，同時林楓感覺到周圍的天地元氣聚攏而來，滲入到鋼片之內。
“這是玄甲重騎制式裝備的符陣畫法，我已經熟到不能再熟了！不過為了讓你看清楚，我特意慢一點兒。”
溫侯說著，符筆又是畫了一條符線。
更多的天地元氣聚攏而來，滲入鋼片之內。
“這個過程，倒是有點兒像人們練虎形拳，引動天地元氣入體。”林楓道。
“哈哈，你說的不錯！”溫侯笑了起來，“就是這個意思。同樣是以天地元氣淬煉，不過淬煉的不是人體，而是金屬！”
溫侯運筆如風，很快在鋼片上勾勒出一條條符線。最后一條符線落下，鋼片猛然一閃，所有的符線同時消失不見了。
“好了！”溫侯收起符筆，笑道，“小子，再來試一下，能不能把這鋼片折彎？”
林楓拿起鋼片，微微用力，鋼片卻是動也不動。
“如何？”溫侯笑道。
“這塊鋼片，至少堅固了一倍！”林楓道，“太神奇了！”
“這是最為粗淺的符陣裝備了。”溫侯笑道，“堅固程度增加一倍，若是做成一套戰甲，重量會減少為原來的一半。玄甲重騎十夫長一下的普通騎士，都會得到這樣的一套裝備。”
“老夫老了，若是你能繼承老夫衣缽，那么我也可以休息一下，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溫侯說著，眼前卻是浮現出一個溫柔嫻靜的淡雅女子來。
每次看到莜嵐幽怨的目光，他都覺得慚愧。可是他身上擔負的擔子太重，根本就不敢接受這份情意。
終其一生，溫侯都在努力成為二級符師，然而卻始終沒有成功。
既然無法成功…若有人能繼承自己衣缽，擔負起這個擔子，自己也可以為自己活上幾年…
“統領大人，我該如何做？”林楓問道。
若能夠為落云宗多貢獻一份力量，林楓自然也是愿意的。落云宗…便是葉紫的家啊！
“來，你先來畫一道符線試試。”溫侯道，同時一揮手，拿出了另外的一桿符筆。
林楓接過符筆。
“每個符師的符筆，都只能是自己使用。只有使用自己的符筆，才能畫出完美的符線。”
溫侯說著，拿出一張古樸的卷軸。卷軸上面畫著的線條，正是剛才他畫的那些符線。線條跟前，標注著一些小字，寫的是勾勒這些符線的材料。
“這一條最為簡單，你認真看一下，然后畫出來。”溫侯道。
林楓凝神，看向了那條符線。
“嗯？”林楓心中微微一動。
看似簡單的一條直線，卻是似乎隱含了極為龐大的信息。
具體是什么信息，卻是說不出來。
溫侯見到林楓皺眉，臉上卻是現出驚喜之色。
“竟然，竟然——”溫侯喃喃道。
“這里面的信息，應該便是勾勒符線的關鍵了！可是這樣看，卻是得不到里面的信息的。”林楓皺眉。
“我能夠感受到里面的信息，似乎不是因為我看到了…”
林楓拿著符筆，緩緩閉上眼睛。
強大的感知能力提升到極限，他的心中，旋即是出現了一副畫面。
正是剛才所見的那一條符線！
那一條符線，似乎離他有些遙遠，看上去極為模糊。
“走進看看！”林楓心道。
林楓緩緩“走近”那條符線，符線距離他越來越近，看上去也是越來越清晰。
終于他走到了符線之前，也是看清楚了原來那并不是一條直線，其中蘊含著諸多的變化。
那符線忽然一陣晃動，化作了一個高冠奇服的老者，老者的手上，拿著一桿符筆。
老者大袖一拂，揮筆在虛空之中勾勒起來。他的動作極快，但林楓卻是感受到了所有的細節。
而老者所畫的，正是那樣的一條符線！
行云流水，運轉如意。簡單的一條符線，卻是有著上百個變化！
筆力的強弱，轉折的方向…
“原來勾勒符陣，居然是這般復雜！”
老者似乎沒有注意到林楓，一遍一遍的畫著，每一次的動作都是完全一致。而林楓也是領會到了其中的奧秘。
“原來是這樣…”
老者消失，又化作了那一條符線。林楓再看那符線，卻是有了不同。
林楓緩緩睜開眼睛，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而旁邊的溫侯臉上，卻是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統領大人，怎么了？”林楓奇道。
“妖孽！真是妖孽！”溫侯激動道，“林楓，你不僅是個天生的符師，而且還是一個符道之上的天才！”
指著那卷軸，溫侯激動道：“這種卷軸，都是上古時期的符道大家手制，蘊含著符道的真義。只有用精神之力，才能夠感受到里面的信息。沒想到你第一次觀看，便能夠利用精神之力了！我當初學符，可是看了一年，才知道了精神之力如何運用！”
“精神之力么？”林楓愕然，“我使用了精神之力？”
“不利用精神之力，你看到的便只是一條直線！”溫侯連連道，“快說說，林楓，你看到了什么？”
“我感覺自己似乎走到了一個虛無空間之中，然后看到遠處有著一條符線。”林楓問道，“大人，那個空間，是怎么回事？”
溫侯道：“那便是我們的精神空間了，按照武者的說法，這叫做‘識海’，唯有用精神之力，才可內觀識海。能夠看到識海，還說不是利用精神之力么？你看到了符線，然后呢？”
“我看到了那條符線，感覺極為遙遠，然后我就走了過去。”林楓道。
“走過去的，是你的意識。”溫侯點頭，“這是你在提升精神之力，感知符線里的信息。精神力越強大，領會里面的信息也就越容易。傳說有些靈魂資質逆天的家伙，甚至能夠透過符線看到遠古符道大家親自畫符的情形。”
林楓張了張嘴，又是緊緊閉上。他剛才看到的，可不就是遠古符道大家畫符的情形么？
不過這個消息，他可不會說出來。畢竟他和溫侯，連熟識也算不上。
“能夠看到符線的細節，已經算是不錯。慢慢領會，多加練習，自然就可以畫出符線來。”溫侯道，“林楓，能夠內視識海，你已經注定可以成為符師了！可是你剛才的表情——似乎已經領會不少了！來，畫一筆試試！”
大手一揮，又是一片鋼甲落在桌上。
“好！”林楓點頭，把符筆在一個玉瓶里輕輕一蘸，然后拿了出來。
“按照你的記憶，想怎么畫就怎么畫就行了。第一次，失敗是正常的。一個合格的符師，都是要耗費無數金錢才能夠練成。”溫侯道。
林楓凝神，目光盯著面前的鋼甲。而他的“識海”之內，卻是出現了另外的一幅畫面。
一個高冠奇服的老者，面色沉靜，手拿符筆，行云流水般的揮灑著。
林楓輕輕吐了一口氣，手中符筆落到了鋼甲之上，然后緩緩的動了起來。
他的動作極為緩慢，手卻是極為的沉穩。
在他的筆下，符線一點一點的呈現出來。
“嗯，不錯！”溫侯點頭，“第一次動筆，能夠畫上一點兒就行了！畢竟即便是看清楚了符線，上古大家是如何畫的，還要一點一點的猜測才行。”
林楓沉默，他已然是進入到了一個極為奇異的狀態，溫侯的話根本就沒聽進去。他的精神力灌注筆尖，一點一點的畫著。
而溫侯也不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精彩，雙眼也是越來越亮。
五息時間過后，林楓的額角滲出汗水，不過終于是完成了最后一筆。
一股淡淡的天地元氣波動，符線陡然滲入鋼甲之內，外面只有一道淺淺的痕跡。
“成了！”林楓擦了一下汗水，疲憊的一笑。
此時林楓也感覺有些頭痛，這不是身體上的疲倦，而是一種來自靈魂的困倦。
“大人，怎么樣？”林楓問道。
“真是…真是…”溫侯連連搖頭，根本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