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前輩…是誰!”
“你這家伙,真是孤陋寡聞,難道你沒看過她的畫像么,這是清虛宗第一親傳弟子,大長老解天仇的獨女解飛兒啊,清虛宗最年輕的六級武者,未來的清虛宗宗主就是她了!”
“原來是她,怪不得…”
“清虛宗已經被人滅宗,解飛兒回去之后恐怕也是兇多吉少,又怎么會成為未來清虛宗的宗主,唉,這么漂亮的女子,實在是可惜了!”
“是啊,真是可惜了,唉,希望她運氣足夠好,能夠逃出生天吧!”
解飛兒離開之后,幾位低級武者松了一口氣,一時間也是議論紛紛。品書網 越州城。
濃郁的血腥之氣籠罩在越州城的中心,遠遠望去,城市上方的天空都是淡淡的紅色,越州城內,武者們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每個人的心情都是極為復雜,不知道事情會如何變化。
越州的霸主倒下了,肯定要有新的勢力來填補這個真空,將來誰成為越州城的主人,對于他們而言極為重要。
越州城外,解飛兒站在荒野之中,看著遠處熟悉的城市,只感覺心中一陣陣徹骨的寒冷。
下一刻,她猛然用力咬了咬牙,嬌軀微微一閃,宛若是一縷輕煙向著城市之中飛掠而去。
她的速度極為快捷,越州城內的人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不久之后,便已到了清虛宗山門之外。
清虛宗山門大開,上方完全被血云籠罩,六級武者的感知能力釋放而出,竟然是找不到一個活人的氣息。
進入山門之內,繞過阻擋視線的巨大影壁,解飛兒臉色再變,手腳冰涼。
雖然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是眼前的一幕,依然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鮮血染紅的大地上,倒著一具具的尸體,所有的尸體都是殘缺不全,斷肢殘軀到處都是。
她是六級武者,又是符師,靈魂之力極為強大,所以她可以記住宗門內的每一個人,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解飛兒臉色慘白,用力咬緊了牙。
一路沉默前行,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她的嘴唇早已咬出了血,心腸卻是漸漸堅硬。
越過外門弟子居住的區域,進入內門弟子居住的區域,最后來到了核心弟子和長老們居住的區域。
澎湃的精神之力散發而出,盡可能的擴大感知能力的范圍,希冀哪怕能夠找到一個活人,然而她還是失望了。
仿佛清虛宗山門之內,只有她一個活著的生靈一般,甚至那出手對付清虛宗的敵人,也沒有找到。
核心區域之內,一座座美麗的山峰,是核心長老和親傳弟子們修煉之所,解飛兒拼命的咬緊嘴唇,一座座山峰尋找著,卻依然是無法找到一個活人。
終于她踏上了清虛宗的最高峰,來到了密林中的那座大殿之前。
大殿大門敞開,廣場之上有著一具尸體,軀干之上沒有雙臂,巨大的頭顱掉在一旁,雙目圓睜,似乎是死不瞑目。
“宗主。”解飛兒到了此時,心中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完全放棄,悲呼一聲,忍不住流下淚來。
連宗主大人也被殺了,清虛宗果然是已被滅宗。
一切的一切,和她不久前的占卜何其相似,她已經努力想要改變這一切,可是這件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沒有在頂峰上過多停留,解飛兒抹了抹眼淚,向著頂峰不遠處的一個方向高速掠去。
那是清虛宗第二高的山峰,是她的父親、清虛宗大長老解天仇隱修之所。
山峰之上,一片死寂,這里沒有一絲血跡,也沒有打斗的痕跡。
解天仇向來都是一個人居住,山峰之上并無侍女仆人之類的閑人,沒有見到父親的尸體,解飛兒目光一閃,心中有了一絲希冀。
走到山峰一側的懸崖邊上,解飛兒嬌軀一閃,便是向著崖下落去。
山崖之下,是一片云霧,沒入云霧之中百丈之后,解飛兒嬌軀輕轉,鉆入一個極為隱秘的洞穴之中。
沿著洞穴曲折往下,深入山峰之內數百丈,連續經過數個開著的門戶之后,解飛兒懷著最后一絲希望,推開了一扇厚重的石門。
下一刻,她的身軀陡然凝固,再也無法動彈。
密室之內,滿是鮮血,足以漫到腳踝,不知有多少人死在這里,才會有這么濃厚的血漿,然而密室之內,只有一具尸體。
在密室中心處,有著一具高大的尸體倒在那里,頭發花白,胡須蓬亂,正是她的父親。
解天仇胸口之上有著一個巨大的破洞,里面已經沒了心臟,他的雙眼猶自圓睜,臉上滿是不甘之色。
在密室的一角,一個身穿淺綠衣衫的少女衣衫凌亂,瑟縮著坐在那里,目光微微渙散,解飛兒的到來,也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噗通。
解飛兒顫抖著跪在父親尸體之前,淚如雨下。
到了這時,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完全消失了,她的父親,她在這個世界之上唯一的親人,已經死了。
顫抖的伸出手來,輕撫著父親凌亂的鬢發,解飛兒再也無法自已,嚎啕大哭起來。
良久之后。
“大師姐…”
一個低低的聲音,在密室的角落里響起。
解飛兒抬起頭來,星眸中滿是淚水,看著那衣衫不整的少女。
“樂兒,不要怕,有我呢,你不要怕。”解飛兒用力抿緊嘴唇,輕聲道。
“大師姐,嗚嗚。”艾樂兒看著解飛兒,放聲大哭起來。
解飛兒輕輕站起身來,走到艾樂兒的跟前,輕輕把她攬在懷里,拍打著她的肩膀。
“乖,不要哭了,不要怕,有師姐在呢。”解飛兒運用元力蒸干眼淚,輕輕安慰道。
她的目光漸漸變得沉靜,一絲冷厲悄然的斂于其中,這一刻,她不再是以前的解飛兒,而是發生了徹底的蛻變。
或者說,成長。
清虛宗山門已經沒有了,可是清虛宗并沒有滅亡,至少還有她活著,還有艾樂兒活著。
而她是大師姐,所有的擔子都需要她來承擔,無論是殺死宗門的仇人,還是光復宗門。
哭泣是無法改變這一切的,哭泣也無法讓死去的父親復活,所以她心中發誓,從此之后,絕不哭泣。
良久,艾樂兒終于是平靜了下來。
“樂兒,不要怕。”解飛兒看著艾樂兒,臉色依然蒼白如雪,目光卻是無比沉靜,“告訴師姐,發生了什么事情,這一切是誰干的!”
艾樂兒眼中滿是淚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是…他!”
解飛兒看了過去,艾樂兒的手上緊緊地攥著一本書,書的裝幀極為精美,封面之上,寫著“向晚廬詩草”五個大字。
解飛兒秀眉輕皺,伸手拿過那本書,翻開扉頁,上面畫著一個劍眉星目的俊朗青年,青衫磊落,手拿折扇,看上去極為灑脫。
“是誰,和這本詩集又有什么關系。”解飛兒急促問道。
“師姐,攻打我們的壞人…就是他啊,現在的他竟然成了一個壞人,嗚嗚…”艾樂兒淚眼朦朧,小手指著那畫上的青年道。
“你是說,宋軒。”解飛兒急促道,“可是宋軒不是六級武者么,他怎么有可能攻入我們清虛宗,他怎么可能是我父親的對手!”
在蕭州的六級武者之中,宋軒的實力并不突出,若非是因喜好詩賦,讀過宋軒的詩集,解飛兒根本就不會認識他。
“師姐,宋軒恐怕已經不是六級武者了。”艾樂兒哭泣道,“他殺死大長老,只用了一招,大長老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而且宋軒根本沒有用武器…”
“什么。”解飛兒嬌軀猛然一震。
父親的實力她很清楚,雖然在清虛宗之中上官宗主號稱第一高手,但是解飛兒知道,其實最強的還是自己的父親。
父親的實力何等強悍,居然被宋軒一招殺死,而且沒有用武器。
那么宋軒恐怕真的如艾樂兒的猜測,已經不是六級武者了。
敵人居然如此強大,這讓解飛兒也是感到了一絲無力。
“樂兒,宋軒為什么要攻擊我們!”
解飛兒用力抿起嘴唇,俏臉上現出堅毅之色,不管對手如何強大,她都必須要為父親報仇,“這是為什么,我們清虛宗和這宋軒,根本沒有任何的過節啊!”
“宋軒說,是因為我們幫助了落云宗,看樣子,他似乎是和落云宗有著極大的仇恨,他說殺了我們所有人之后,就要去殺光落云宗的所有人…”艾樂兒含淚答道。
“…原來如此。”解飛兒臉色陡然蒼白,喃喃的道。
“看來我的占卜是正確的,清虛宗的確有滅頂之災,我以為這災禍會來自落云宗和林楓,所以才努力想要化解,沒想到卻是應在這里!”
“可笑我還和林楓談判什么越州城的歸屬,呵呵,真是好笑!”
解飛兒輕聲笑著,眼底深處有著一絲深深的悲哀。
“我想要改變清虛宗的氣運,卻做了錯誤的選擇,可是…就算是我不幫助落云宗,這場災禍還是無法避免吧,天意,真的是無法違逆…”
“宋軒已經強得無法想像,我的實力已經無法和他相比,這樣的對手,也許只有依靠林楓的氣運才能壓制他吧!”
“我想要報仇,果然還是要靠林楓,獸神家族的再次崛起,果然是無法阻擋!”
“‘命懸一線,破而后立…’,清虛宗復興的一線生機,也全部在此人身上,這樣的機會,恐怕是唯一的機會,我必須要抓住!”
解飛兒悲哀笑著,玉手之上出現一片新鮮的龜甲。
龜甲之上,有著幾道新鮮的刻痕,幾道裂縫曲曲折折,在龜甲上蔓延開來,神秘而渺茫,就如那不可測的命運…
“天意不可違,那就順應天意吧,林楓,既然注定了我是你的女人,我的身體和靈魂都會歸你所有,我愿意接受我的命運,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會怎樣征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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