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性質:VIP作品 內容簡介:西晉末年,八王之亂方息,五胡亂華將起,中華五千年歷史上最黑暗的年代即將到來。
一個年輕人穿越到了這個時代,他會展開怎樣波瀾壯闊的人生?
去家日已遠,安知存與亡?我欲競此曲,此曲悲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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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老卒手指的方向,一隊騎士正從土坡后慢慢地兜轉過來。衛雄看得清楚,為首那微笑著向他揮手示意的,正是他的叔父、晉人流民首領衛操。
衛雄率領部下與鮮卑普六茹部激戰多場,直屬的兵力損失極大,到這幾日里,就連例行的斥候哨探都不怎么派出了,反正己方只需龜縮在地形復雜的濡源深處死守營壘,鮮卑人來了開打便是。他卻著實沒有想到,前陣子冒著巨大危險潛出求援的衛操,竟已回來了!
難道鮮卑人已經退走了?巨大的喜悅頓時充滿了衛雄的胸臆,他等不及開啟營壘的大門,單手一按寨墻的邊緣,壯碩如熊的身軀頓時翻躍而過,哈哈大笑著迎向前去。
衛雄自幼失怙,六歲時就隨著叔父衛操遷居草原。兩人數十年風雨同舟,不知共同扛過了多少艱危困苦,彼此感情深厚,著實勝似父子。這些天來,衛雄一方面率軍據守濡源與胡兒死戰,另一方面卻時常揪心南下求援的衛操安危如何,此刻眼看衛操無恙歸來,這份歡欣實在難以言喻。
而與此同時,雖然苦守在營壘中的流民們并不知道外界局勢如何,但只消看見衛操的身影,人人都變得喜悅萬分。整座營壘中一片歡騰,到處都有人高呼著:“君侯回來了!德元公回來了!”
衛操雖是武人出身,在鮮卑拓跋氏麾下卻以文資用事,一方面代表朝廷與諸部酋長折沖行政,另一方面也為拓跋部草擬各項制度典章。借著這兩項職權,他在北疆草原數十年辛苦經營,才從如狼似虎的鮮卑部落中聚集起這支小小的晉人勢力;僅僅在這濡源一帶,幾乎家家戶戶都受過他的恩惠,不知多少人仰賴他的努力而得保全性命。他在流民中的威望并非源自于武力,更不是源于力微、猗迤兩代大單于的重用,而是依靠許許多多流民發自內心的感激和依賴。
營中流民還在相顧歡慶的時候,衛雄大踏步向前,一把挽住了衛操的雙臂:“叔父,您可安好?”
“好!我很好!”衛操上下打量著周身鐵甲浴血的衛雄,不用問,都知道這位衛氏宗族中首屈一指的勇士經歷了何等慘烈的戰斗。他拍了拍衛雄的肩膀:“世遠,辛苦你了!”
世遠是衛雄的字。這二字,還是昔日成都王從事中郎田思出使草原時為衛雄起的。只不過平時里真是難得一用。
衛操下得馬來,拉著衛雄來到稍許墮后的一位年輕人身前:“世遠,這位是大晉鷹揚將軍、代郡太守陸遙陸道明,你且見過了。使君,這位便是我的侄兒衛雄衛世遠。世遠頗有勇力,昔日曾部曲隨同拓跋猗迤西略諸夷三十余國,屢建功勛。吾輩能在濡源立足,多賴世遠之力。”
衛雄卻并不急著向陸遙施禮。他猶疑地看了看那微笑著向他頷首示意的年輕人,又看看他身后數名神情剽悍的衛士,有些警惕。過了半晌,干脆皺眉道:“叔父,草原上的事,引入晉室的官兒來作甚?朝廷抵不得半點用處!”
衛操以半官方的身份投入拓跋部,數十年來,宗族眾人倒也不曾與朝廷斷了聯系。但近年以來,朝廷行事日漸不堪,以至于鮮卑人驕縱難制;流入草原的百姓帶來的也都是晉室昏庸的事跡。衛雄身在異域,放眼望去只有一片滔滔末世之像,不由得他對大晉朝廷的敬意日漸消磨。事實上,在濡源的晉人流民首領根本就沒有誰對大晉朝廷抱有期待,衛操潛出濡源以外,原本求援的對象也并非代郡軍,這卻不足為外人道了。
衛雄是純粹武人性子,又是在北疆生長起來的,言辭絲毫都不婉轉,心里想的什么,脫口便說。但這樣說話,未免太過無禮。
陸遙率軍擊敗幽州軍以后,一日之內,就有二十余名大小部落的酋長卑躬屈膝地趕來投靠,壩上草原的形勢至此底定。陸遙將這些酋長留在軍營中,好吃好喝的接待著、許以諸多承諾,卻不忙著與之商議具體事項。同時征調了這些酋長的部下們作為向導,由沈勁、劉遐等將領分領精銳的騎兵分隊向東西兩個方向搜索前進,要求他們沿途征發附從部落中的勇健之士,在最短時間內切實有效地控制壩上草原的每一個角角落落。
作為這幾支騎隊后盾的,則是由薛彤統帥的主力大軍。這支軍隊在與段部作戰之后損傷甚重,因此直接在戰場附近覓處休憩,并整頓軍馬,隨時準備作為后援出征。
將各路兵力安排妥當之后,陸遙親自與衛操一起趕赴濡源,隨行的只有何云等數人而已。或有勸說陸遙多領扈從以備萬一的,陸遙只打趣道:“胡兒虎視眈眈之下,德元公尚能庇蔭晉人百姓于濡源;如今壩上廓清、鮮卑束手,難道你們擔心德元公反而庇蔭不了我等區區幾人么?”
這番話不僅體現了對衛操的尊重,更體現了對他的絕對信賴;言語傳到衛操耳中,饒是以他的經歷豐富,也不禁深受感動。一行人前往濡源的途中,他對陸遙愈加恭敬,隱約以下屬對上級的禮節相待。
可誰也沒想到,風塵仆仆地到達濡源,見到的第一人、這依附于胡族的區區流民首領,竟敢對大晉朝廷高官、實際掌控壩上草原的將軍出言不遜!衛操頓時滿面尷尬神色,侍立在另一邊的陸遙部下衛士們更是勃然大怒。
何云年輕氣盛,素來對陸遙敬服之至。聽得衛雄的言語,若不是礙于場面,幾乎立刻就要拔刀去砍了。他踏前一步,將要怒喝,卻被陸遙伸手搭在肩頭。
陸遙止住何云,沉聲道:“請教,草原上有何事是大晉的官員抵不得用的?”
嚴格來說,自從咸寧年間幽州刺史衛瓘入朝為尚書令以后,大晉朝廷對北疆各族便日漸失控,否則衛氏宗族在北疆的經營也不至于艱苦如斯。何況此刻晉人流民苦守濡源,幾近山窮水盡的境地。衛雄應聲道:“如今拓跋鮮卑內亂,原本的附屬部落彼此攻戰,急于擴張勢力,壩上草原處處烽煙,晉人生存維艱,閣下何以有助于彼等?那鮮卑叱羅部和普六茹部最為兇悍,領兵攻打濡源非止一日,我們與之死斗數日,難以取勝。這局面卻不知閣下如何解決?”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又聽說,那叱羅部接連東部鮮卑段部和宇文部,數萬大軍隨時兵臨濡源;段部、宇文部,都是北疆豪強,麾軍所向勢如泰山壓卵。我等兵力微弱,料來難以抵擋,唯有決死相拼罷了…閣下又將何以應對?”
“呃…”陸遙愣了愣神,轉過身去看看衛操,再看看周圍的衛士們。
何云已經忍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