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渡渡河成功,迅速的改變了威遠軍所面對的戰略態勢,對面的袁紹本就是已經千瘡百孔,內部空虛,黃河防線這一道硬殼的突破,使得袁紹軍的內部,像是成熟香甜的果肉一樣暴漏在了威遠軍的爪牙之下。
趙云大軍趁勢北上,一戰而下黎陽,殲滅了撤退到此地的袁紹敗軍。然后休整兩rì,待大軍后勤輜重過河之后,繼續進發。這一次兵分兩路,龔都部一萬軍兵北上蕩陰,威脅鄴城,趙云部一萬軍兵沿白溝水進攻東邊的繁陽。
鄴城之內,袁本初等人聽到軍報,立刻便驚呆了!黃河被突破了,這可怎么辦?
大江大河,在現在這個交通能力落后的時代,歷來是兵家必爭的絕地,不管是黃河還是長江,都是大軍行動難以跨越的障礙。在黃河之上,能夠容納萬人輜重度過的也就是那么幾個渡口,一旦被突破,形成了穩定的渡河點,就意味著源源不絕的大軍即將到來。河北大地,廣闊平原,都將是李哲軍縱橫馳騁的疆場!其勢就再也難以遏制了。
而李哲軍在戰斗中新式火器的表現也讓袁紹等人如坐針氈:敵軍俱是飛雷火炮,一炮之下,糜爛數里,又有上天降下天火,一次便是數里方圓,形成通天火勢不可磨滅,我軍將士在火中,奔跑嚎叫,但終究化為灰燼,情狀慘不忍睹!諸將士皆雙股戰戰,凡有聽聞和李軍作戰者。立刻嘩散!難以聚攏!臣實是無能為力!
信中的描寫,讓人聞之心驚!
臥榻之上的袁本初,再也不說休養了,當即從病床上爬起來,拖著病軀,緊急處理公務。不管是決戰還是自保,當務之急都是聚攏散亂在冀州各地的大軍。四面包圍,先要考慮消滅了李哲軍入侵河北的這股軍兵再說,至于如今河北大地上的正在蔓延的民亂。已經是顧不得了,火燒到了眉毛,哪里還能考慮那些。
隨后袁紹一聲令下。散亂在各地正在平息民亂的袁軍地方守兵紛紛聚攏起來,大踏步向首府鄴城進發,無數正在平亂的軍兵們還沒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上司踢著屁股踏上了征程。但是在慌亂的局勢下,更多的軍兵們則是在聚攏的過程中就地失散,從此不見蹤影。
打到鄴城去,解放河北人!
跟著明王吃飽飯!
天師降世,普渡眾生!
渡過黃河的威遠軍將士們唱著北上的宣傳歌,臉上洋溢著救世主一樣的光輝,大踏步的行軍!奏出一路凱歌!
此時袁軍內陸各城兵力空虛。城防懶散,最是虛弱的時候,兩天之后,龔都部行軍七十余里,輕松奪取蕩陰。此時離劉表鄴城不過區區五六十里路程!
袁紹連忙派大軍南下,圍攻蕩陰,和龔都部在蕩陰城下形成對峙。
蕩陰城往東一百多里,繁陽城下,旌旗招展,趙云親率騎兵沖散了敵軍出城野戰的軍兵。陣斬其大將。隨后面對四門緊閉的繁陽,開始攻城,一陣天崩地裂般的火炮壓制之后,中小型弩炮繼續壓制攻擊,在敵軍城門守兵尚在懵懂不決的時候,城門被威遠軍的工程兵用黑火藥炸藥包炸上了天,大軍噴涌而入。
沖啊!殺啊!
威遠軍軍兵們舉著大旗,奮勇爭先!
戰鼓聲中!趙云站在繁陽城的城墻上,看著無數英勇的軍兵在城墻上的火力支援之下,沖進城內,城內聊聊的抵抗,在軍兵們的絞殺下迅速消失。不一會兒,四處城門上都升上了李哲軍的標志太極明王旗,繁陽城宣告攻陷!
攻下了繁陽城,趙云兵鋒繼續向西,立刻吸引了周圍袁軍向自己包圍上來。緊接著陰安一戰,魏城一戰,都以優勢兵力輕易殲滅袁紹守軍,連破三城,和頓兵蕩陰和袁軍對峙的龔都部隱隱對袁軍首府鄴城形成了一南一東的包圍。
此時東部的陰平郡守逢紀慌忙之下,緊急集結所部黃河防線上的軍兵,統合了近兩萬大軍前來魏城和趙云決戰。豈料倉亭津的守兵主力剛剛調走,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的樂進和劉延兩個團就趁機突破了倉亭津,再次開辟了一個渡河點。
這一次渡河之后,形勢就更加順利。兩團軍兵渡河之后,樂進團北上進攻逢紀側翼,和趙云部形成前后夾擊的態勢。而劉延團則東去進入清河郡,擴大占領區!
此時袁軍各地的守軍都已經被調走,內部極端空虛,兩軍所過之處皆勢若破竹,各地縣城紛紛望風而降。不少義軍聞聽威遠軍正在大規模的賑災饑民之后,如逢甘霖,紛紛自請加入劉延團為其護翼。
到了清河國治所清河城下的時候,劉延所部已經是大軍兩三萬的規模,而大軍之后,更是跟了七八萬的流民,浩浩蕩蕩,氣勢驚人。眼看城外這么多的人馬,惶恐之下,清河城不戰而降!
劉延團和樂進團的行軍,就像是凱旋的大軍接受空城一樣,望風披靡,短短旬rì之間,就已經迅速的占領了已經民怨沸騰的清河郡和陽平郡。在加上趙云兩團占領的魏郡的大部,冀州九郡國,已經入手了三分之一!
冀州,已成烽火燎原之勢!
河間郡治所,樂成。
守將蔣義渠坐在郡守府的后花園中,唉聲嘆氣!河間郡臨近幽州,作為袁紹手下大將,蔣義渠被袁紹派來鎮守此地。只是近來,境內民亂四起,讓他四處圍剿,疲于奔命。而與此同時,南方戰況又不斷傳來,明眼人都知道袁紹軍已經是敗亡不遠了。
家將蔣成在旁邊進道:
“老爺!今rì晚上的巡城還去不去了,近期軍中士氣低落。軍紀敗壞,我等已經有些約束不住軍兵了啊!這近rì的局勢…老爺終究還是要小心!”
“哎!大難臨頭了啊!”在自己從下一起長大的家人治下,蔣義渠也不再顧忌:“所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主公終究是不敵李哲!這黃河渡口被突破,冀州內部又是四處紛亂,兵力空虛,大公子在外孤掌難鳴。四散之勢如何能與李哲軍相抗!我等終究不免是一個徇死的下場!”
“老爺!其實也不必徇死的,這眼看著大廈將傾,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什么?住口!”蔣義渠一聽立刻形色俱厲:“大膽刁奴!竟敢挑撥我與主公的忠心。難道想死了不成!”
“可是老爺!家中的夫人公子還是要老爺照看的!您若是去了!這家里面可怎么辦啊!公子幼小,亂世之中,這蔣家的香火又怎么能保的住。”
“呸!大膽!難道想要我斬了你不成!”蔣義渠轟的一下站起。從腰間拔出劍來指著蔣成!怒目而視!
蔣成不敢和蔣義渠犟嘴,但卻倔強的和蔣義渠對視,不肯低頭!
蔣義渠怒視了蔣成許久,終究是下不去手,手下逐漸顫抖了起來,索性仍下了劍去,轉頭看向天空,口中喃喃道:
“你不懂!你終究是不懂的!男兒之名聲氣節,有甚于性命!袁公待我不薄,有知遇之恩!便是再艱難的局面。我也不能有負于他!”
“可是主公就能辜負了夫人和公子么?蔣家可就是這一條獨根了,老爺要去,豈不是要絕了祖宗的祭祀!”蔣成仿佛是徹底豁出去了,怒瞪著蔣義渠,厲聲喝問。
蔣義渠聞言渾身巨震。閉上眼:“哎!忠孝不能兩全啊!”
奴仆兩人正在對峙的時候,突然啪啪啪的幾聲掌聲響起:
“蔣兄!好一對感人甚深的忠臣忠仆!與我心有切切矣!”語音在蔣義渠聽來極為耳熟!
蔣義渠和蔣成兩人立刻jǐng醒,郡守府中,如何會有外人進來,這耳音雖然熟悉,但絕不是府中的任何一個人!
兩人戒備之中。一人從花叢中現出身來!只是一眼,就讓蔣義渠大為吃驚!
張頜!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蔣義渠指著張頜。
“我又如何不能在這里!”張頜笑道。
“你不是投了曹cāo,后來又被李哲打敗了么?”
“不錯!不過后來天師仁厚,并沒有殘殺我等俘虜將領,反而厚待,這一年半載之中,進行感化我等,讓我們看到了真正的天下大勢!”
“那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投了李哲了么?”蔣義渠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在后花園這般聲色,怎的好久都不曾有衛兵前來。
豈料張頜聽到此言,反應激烈:“大膽!天師名諱,豈可隨便出自我等凡人之口。”
“我呸!張雋義!你個無恥之徒,什么天師名諱,不過是一個鄉間神棍罷了!而你,降來降去,和呂布又有什么區別!可有半點廉恥之心!”
張頜惱羞成怒,“你!你個冥頑不靈之輩!看來終究還是繞不得你!”
蔣義渠聞言心驚,他知張頜有萬夫不當之勇,此時和他動手,定然是被立刻擊殺的命運,隨即閉口不言,只是拿眼睛四處張望,張頜看見,哈哈大笑,“怎么?還想逃跑?你當我出現此處,竟然不會有準備么?實話告訴你,城內已經是落入我軍之手了!”
蔣義渠心神大變:“怎么可能?除我之外,城內還有荀…”
張頜笑的更加燦爛,“哈哈哈哈!蔣義渠,不錯!正是還有荀先生!此時已經受我方相邀,以此城為進身之階了!”
荀諶!荀友若!李哲軍戶部尚書荀彧的四兄,也是袁紹軍頗為器重的謀士,擔負著和蔣義渠共同鎮守河間的重任。只可惜,世事變化如流水,人心更是難測,在郭嘉的軍情司的暗中活動串聯下,荀諶終于看清大勢,暗中投了李哲,和秘密潛入河北的河間本地豪族張頜一起,演出了這一出暗夜奪城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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