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楊看到宮梁一愿意供奉閻羅大尊,笑道:“你的意思能代表這城中百姓嗎?”
“這…”宮梁一沉吟一會,連忙道:“大人且稍等,我還要和城中幾位德高望重的士紳商量方可!”
“嗯,你去吧!”呂楊擺擺手。
宮梁一轉身出了門,過了半個時辰,他一臉喜色地回轉,對呂楊道:“可以了,適才我去拜見的是本城的七位士紳,只要他們答應,城民無不答應!”
“那他們怎么說?”
“大人只要能夠幫著咱們除去城外亂葬崗的魔頭,并且庇護我名人城,我等愿意捐資在城中修建一座閻羅廟,讓本城百姓世世代代供奉閻羅大尊!”
“好!”呂楊心下歡喜。
就在這時,小廝慌慌張張跑進來,朝宮梁一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據探子回報,那魔頭肆虐亂葬崗后,朝青牛嶺去了!”
“什么?”宮梁一大驚失色,這青牛嶺可是名人城大部分先人的墓葬區,已經歷時數百年,嶺上墓室和墳堆眾多,若是被魔頭肆虐,何異于被掘了祖墳,褻瀆先靈?
“哎呀!”宮梁一氣急敗壞拍了一下大腿,立刻朝呂楊下拜,老淚縱橫懇求道:“大人呀,那青牛嶺可是本城人士的墓葬區,多少人的先人都葬在那邊,我的父親、爺爺、曾祖幾代人也都葬在那邊,萬萬不能讓魔頭掘了呀,還請大人趕緊驅趕魔頭,大人的條件我等無不聽從!”
呂楊頷首,呵呵一笑:“好吧,既然要救急,那我就不說廢話了,立刻開工,請城守大人領著人看好,做個見證,省得我著閻羅大尊驅逐了魔頭,你等不信!”
“不敢,不敢!”宮梁一連忙謙遜起來。
走出屋子,望向遠處山巒,只見魔氣和魔頭已經轉移到附近的山嶺,看到宮梁一緊張,呂楊掐了個法咒,念了一會,朝天空一指:“閻羅大尊,驅魔保民,請速速現身!”
天空之中隱隱傳來雷霆之聲,似乎有一道青色遁光一閃,天空中已然出現一尊千丈高的存在。
千手、千眼、千面,通體青黑猙獰,需要仰望才可看清全貌,正當時嚇壞了一大群人。
呂楊身邊的宮梁一和一眾家奴都嚇得兩股顫抖,膽小的已經嚇尿了。
“諸位放心,這便是閻羅大尊,它專司驅魔保民之責,并不會害人!”呂楊說著,手一指,閻羅大尊已經仰天大喝一聲,撲向青牛嶺的魔頭。
話說青牛嶺的魔頭其實只是一個小魔頭,尤其喜愛吸食陵墓的死氣和祭祀的香火,只有將這些東西吸食完后,它才會轉頭去害城里的人。
這魔頭自從到了東來國,一路行來,搗毀了不少城鎮和村莊,都是如此行事,頗有章法可循。
閻羅大尊何等修為,撲上去抓住魔頭,手腳并用,一頓暴打,直打得對方嚎叫一步,最后被撕裂成一陣陣青煙,最終消散。
一些正在暗中觀察的人目瞪口呆,隨即歡呼起來,回頭報與士紳和鄉鄰,一場眼看而至的災禍就這么消除了。
“劈里啪啦…”
家家戶戶門前開始燃放爆竹,人們從家中出來,走到街上歡呼不已,有的人逢人便打聽閻羅大尊的事情,很快,閻羅大尊的情況便由城守大人的下人嘴里傳遍整個名人城。
城里的士紳,只要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前來城守處拜訪呂楊,他們非常痛快的捐出了大筆的銀子,城守宮梁一連夜召來工匠,將城東一座士紳的府邸改建成閻羅廟。
也不怪城守和士紳們著急,因為他們已經得到小道消息,有不少魔頭已經肆虐了其他地方,名人城接下去的日子若是沒有庇護,會很艱難。
連夜改造閻羅廟確實快速,數百工匠連續突擊了一日一夜,到了第二天傍晚,府邸已經改為廟宇,大殿之中立起一座閻羅大尊像,和日前看到了閻羅形象有九分相似,不過這個神像純粹就是泥胎,也沒有來得及塑上金身。
城守宮梁一和一干士紳邀請呂楊參觀完閻羅廟,宮梁一歉意道:“大人,因為時間緊迫,閻羅大尊的神像還沒有塑上金身,還請見諒,若是日后能夠必有名人城平安,定會再為大尊塑上金身!”
“無妨,事急從簡吧!”呂楊倒是大度得很,心里實在是欣慰。其實塑不塑金身倒還在其次,關鍵是神像要立起來,這才好承受香火供奉。
很快地,城中士紳、百姓都召集到了閻羅廟前,三牲、時果、五谷自然不少,香燭、紙錢、元寶也不缺,所有人手里邊都分發了三炷香。
大殿之中,大香爐上點燃兩只香燭,所有人一一進入,虔誠朝拜,許愿上香,最先的是呂楊,以及士紳們,最后是百姓,全城之人,下至青壯,上至老幼婦孺,無一缺席。
呂楊轉身便看到,一股頗為可觀的香火升騰起來,纏繞到閻羅大尊像上,閻羅大尊神像收斂香火,立刻在神像上產生靈感,并散發出一重重的靈光瑞氣。
已經返回鏈島的閻羅大尊身上,有靈光自四方虛空而來,纏繞到身上,使得它原本是青黑色的皮膚平添上一層淡淡金色的華彩。
這是受到香火祭祀,承受了香火信仰之后,呈現出來的特質。
從魔到神,是一種巨大的轉變,更是升華。
在幽暗三界,從來只有弱肉強食,一切生命,最初為了生存,都是從殺戮開始的,那些受庇護的,從來不會活得長久,所以幽暗三界并沒有培養信仰的土壤。
幾乎每一個魔頭和魔物,信奉的從來只有自己,也只有這樣,才能生存下來,并且不斷壯大,在殘酷的幽暗三界中取得一席之地。
也只有那些活了無數歲月的魔頭,才能在麾下培養出信仰的土壤,由魔而神,才有可能的基礎。
現在閻羅大尊有機會來到這片生機勃勃的世界,收集信仰,承受香火便是最好的出路了。
呂楊弄好了名人城的事情,一路游歷,腳步幾乎遍及整個東來國,自從通幽白骨門修建,魔頭往東肆虐東洲之后,東來國首當其沖。
最慘烈的是東來國主的王宮,被恐怖的三頭魔頭肆虐,一夜之間,王宮陷落,所有人發瘋慘死,罪有應得的東來國主在呼號中被一頭魔頭扒皮煉法,煉成了血神傀儡,日日嚎叫生不如死。
東來國王宮原本是東來國最奢華的地方,現在已經成為一片煉獄,每一日都有濃烈的魔氣籠罩,其中不時傳來魔物的嚎叫聲,讓人聞之色變。
正因為如此,東來國大亂,到處民不聊生,又有魔頭肆虐,百姓早就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呂楊一路東來,所過之處,除了降魔之外,還收攏亂民,指點士紳官員安定地方,修建閻羅廟,但凡是修建了閻羅廟的去處,便會受到閻羅大尊的庇護,這些地方也迅速匯聚起大量的流民,重新休養生息起來。
等到呂楊踏遍大部分東來國土,來到王宮的時候,東來國大部分地方,都已經修建了閻羅殿,有的地方,鄉民為了驅趕魔頭的騷擾,自發的修建起比較小的閻羅廟,日日朝拜,倒也能驅趕小魔。
呂楊眺望東來國王宮,心中嘆了口氣,雖然他是第一次來,不過看到昔日王宮的舊址上滿是斷壁殘垣,還是唏噓不已。
從廢墟上推測,這片王宮原本是非常宏偉的。
皇極圣人化一道遁光飛來,落到呂楊身邊。
“前輩從哪里來?”呂楊連忙道。
“從四國和出云國返回,那些地方,也已經開始有魔頭肆虐,不過遍觀諸國,還是這東來國最為悲慘,特別是這王宮,簡直就是煉獄!”
皇極圣人指了指東來王宮,感覺里面群魔亂舞,不禁心中有些駭然,以她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到,大片血云籠罩在王宮上方,低垂得很,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血云遮天。
王宮之中,又有一道巨大的血光沖天,沒入云層之中,不見絲毫消散。
“這王宮之主,那位東來國主,便是通幽白骨門的肇事者之一,一旦天咒教主被斬殺,那些魔頭自然要反噬,所以,這位國主必定千倍萬倍的慘烈酷刑,生不如死!”呂楊微微嘆息,東來國主的遭遇絲毫不值得同情,這都是東來國主種下惡因所致。
只是魔頭肆虐人間,苦的還是百姓,所以魔頭還得驅除。
“那王宮之中是血魔作祟吧?”皇極圣人問著。
呂楊頷首:“不管是什么魔頭,都不足懼!”
說著,遠處的天空一道遁光風馳電掣飛來,速度快如閃電。皇極圣人舉目望去,便看到遁光之中,一尊大能,千手千臂千面,比惡鬼還要猙獰,比魔頭還要恐怖,當真是惡鬼中惡鬼,魔頭中的魔頭。
只是奇怪的是,這尊大能除了巨大的惡業纏繞之外,還有金色的無量靈光直透天靈,使得其周身變得莊嚴,多了些許正氣。
“閻羅大尊?”皇極圣人微微詫異,轉頭朝呂楊笑道:“說起來還是純陽你手段高超,我這一路返回,倒是見到不少閻羅廟,看來你這閻羅大尊已經成了東來國普遍認同的救苦救難大神尊!”
“正是要百姓們認同!”呂楊呵呵一笑,只見閻羅大尊已經飛臨王宮,和盤踞王宮的幾頭血魔大戰到一起。
整個廢墟都被打爛,最終幾頭血魔被閻羅大尊打殘,捉起來吞噬。
閻羅大尊抓住一道血光,朝呂楊扔過來,它自己則轉身遁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血光落地,在呂楊和皇極圣人跟前顯出出一個血神傀儡。
“這就是那位東來國主!”呂楊指著血神傀儡解釋道。
皇極圣人厭惡無比,嘲笑道:“原來這就是那位造下無邊殺業的殘暴國主,好好好,也該讓他永生永世受到這樣的苦楚作為報應!”
“現在倒是不好殺他,沒有受到無邊的苦楚,怎么對得起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呂楊一指,圣道之氣涌出化為圣道鎖鏈,將血神傀儡貫穿纏繞起來,牢牢鎖住。
東來國主慘叫著求饒,非常痛苦。
呂楊似乎不為所動,神識微微一動,鎖鏈立刻穿透地表,將東來國主直拉入地底萬丈,浸入滾沸的地底熔巖湖泊之中封鎖起來,接受無窮無盡的烈焰焚燒,直至千百年之后才能徹底消亡。
呂楊此舉,算是給那些無辜慘死之人一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