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云水王了嗎?”壽陽公主問道。
幾位將領搖搖頭,道:“殿下,這王宮之中有地道,他肯定是通過地道逃走了,我們已經派人在千年城內外仔細搜索過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壽陽公主皺皺眉頭,云水王始終是一個隱患,沒有云水王,整個千年城的黑水族城民想要歸心還是有些困難。
到目前為止,千年城仍然在戒嚴,偶爾還有謀逆者引發騷亂,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盡快安撫人心。
“姑姑,怎么辦?”壽陽公主對身邊的皇極圣人問道。
“先等等吧…”皇極圣人毫不擔憂。
“報…云水王抓到了!”一個小兵跑來稟報。
“哦?在哪里抓到的!”
“在城外的一處廢墟,是毅勇伯大人抓到的!”小兵連忙道。
“哈哈,好,還是毅勇伯有手段!”壽陽公主大笑。
不一會,呂楊押著云水王進入王宮,將云水王丟在地上,云水王形容狼狽,臉色通紅,怒道:“你們怎么敢如此無禮,本王是千年城之主,是云水部落首領…”
呂楊根本不理會云水王,而是湊到壽陽公主耳邊低語幾句,壽陽公主頓時臉色古怪,看向云水王的目光越發不屑起來。
“云水王,沒有想到,你逃就逃吧,怎么還帶著一幫妃子?好吧,既然要逃,那就應該遠遁,為什么還要在廢墟白日宣淫?”壽陽公主問道。
原來云水王逃出城后,在廢墟中停留,還跟幾個妃子翻云覆雨消磨時光,絲毫不像是亡城之主。
云水王臉色通紅,粗著脖子道:“本王要寵幸妃子,干你何事?”
壽陽公主搖搖頭,不屑道:“早就聽說千年城有一位尸位素餐、甘為傀儡的城主,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你怎么敢侮辱本王…”云水王臉色通紅,雙眸似乎要噴出火來,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現在是俘虜,這樣的侮辱,無論如何也要忍耐。
“去,叫云崖公主來!”壽陽公主揮揮手,一旁的侍衛連忙退下,好一會,水云崖走進王宮大廳。
云水王一見水云崖,愈發大怒。
“云崖,都是你,盜取滄海神珠,致使我千年城毀于一旦,你犯下滔天大罪,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見祖先?!”
水云崖皺皺眉頭,不客氣道:“父王,不要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區區一顆滄海神珠,何德何能能夠主宰千年城的命運?”
云水王一愣,原本還怒火熊熊,但是轉瞬之間,臉色已經一片灰白。
“是我對不起水家先祖,是我罪該萬死…”云水王嗷嗷大哭,水云崖說得不錯,千年城屹立千年,擁有數十萬人口,一顆滄海神珠絕對左右不了千年城的興衰,千年城的陷落,歸根結底,還是他和長老團的不作為。
面對云水王,壽陽公主厭惡地揮揮手,兩名士兵立刻上前,將云水王架起來拖下去打入大牢。
“壽陽,你將水云崖的情蠱解開!”皇極圣人突然說道。
“為什么?”壽陽公主微微一愣。
“千年城人口眾多,周邊還有不少部落,咱們想要安穩的統治這片地區,還需要云崖公主的幫忙,你用情蠱影響她的情欲,這成什么體統?若是傳出去,我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
“我已經答應,這千年城由毅勇伯掌管…”壽陽公主道。
“毅勇伯是不錯,但是單憑毅勇伯的威望,還不足以安撫那些云水部族的黑水族人!”皇極圣人道。
“那姑姑是什么想法?”
皇極圣人沉默一會,道:“讓毅勇伯娶云崖公主,再讓云水王將城主之位禪讓出來,表面上讓云崖公主治理千年城,實際上毅勇伯代表皇朝掌控千年城!”
“…”壽陽公主望向水云崖,道:“云崖,你可愿意?”
水云崖咬咬牙,道:“為了千年城和萬千城民,我愿意,不過我和壽陽公主是兩情相悅的,我不要解開情蠱,即便解開情蠱,我也不會和這個仇人同床共枕!”
水云崖指著呂楊,咬牙切齒。呂楊可是她的仇人,仇人之間怎么可能和平共處?
呂楊嘆息一聲,擺擺手道:“不用解開情蠱,咱們大家需要的只是一個協議,只為了給千年城百姓一個合理統治的需求而已!”
呂楊這么說,就是要欺騙廣大城民,導演一出戲,弄一個名義,給千年城的城民一個假象,并不是真要和水云崖假戲真做。
更何況,呂楊也有自己的驕傲,一個仇視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能夠躺在自己的身邊?雙方互不侵犯,這已經是自己的底線。
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人在朝堂,也一樣身不由己,為了統治,什么荒唐事沒有?
皇極圣人嘆息一聲,道:“也罷,那就這樣吧,只是委屈了毅勇伯!”
呂楊擺擺手,笑道:“哪里有委屈?說起來臣是實際上的得利者,沒有實際上的損失!”
千年城震動,云水王即將禪讓的消息轟動全城,而禪位之人是大公主水云崖,這讓千年城的城民們欣慰不已。
而毅勇伯迎娶水云崖的消息則低調許多,或者說是被千年城的城民們選擇性的避而不談。
千年城已經被九州人占領,目前還是戒嚴時期,白天城民可以上街,但是到了晚上,一律禁宵。
城中各處,不時有騷亂,九州的士兵到處緝拿叛亂者,弄得人心惶惶。
不過大勢已去,大匡軍占領千年城已經無法改變,人們在絕望之中只能寄希望于水云崖公主替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做主。
水云崖是千年城的驕傲,她是水神玄冥宮的祭司,地位尊崇,上一次奪取滄海神珠的事情,平民百姓是不知曉的,這件事只有那些長老和云水王等少數人知道,所以水云崖在城民的心目中依然尊崇無比。
王宮的廣場上,城民匯聚,四面的大街上,還有附近的高塔上,全都聚滿了人,只要是能夠站立的地方,都占滿了人。
王宮前的臺階上,云水王大聲宣讀了禪位書,然后將王冠和權杖傳給水云崖,頓時全城歡呼。
呂楊、壽陽公主、皇極圣人等人站在王宮的群樓之中,看著這一出禪位的戲,十分欣慰,至少千年城逐漸凝聚了人心。
無論如何,平民百姓們依然認為他們是在自己人的統治之下,而不是在九州人的暴政統治之中。
“黑水族人其實是很淳樸的啊,只要給他們一個臺階,他們就會成為順民!”壽陽公主感嘆道。
“因為咱們沒有觸動到他們的實際利益,沒有剝奪他們的財產,沒有再殺戮他們的家人!”呂楊道。
皇極圣人深以為然:“沒有錯,實際上的統治者是誰,他們其實并不真正的在乎,你當這些城民不知道咱們是實際上的統治者嗎?他們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只不過只要他們的生活能夠繼續不變,他們不在乎…他們要的僅僅只是一個保證,一個生活秩序能夠不變壞的保證,而原有統治者的繼續存在,就是他們可以相信的保證,這就是水家繼續存在的理由!”
禪位儀式結束了,王宮前,水云崖安撫城民,再三保證將維護千年城的利益,保證城民的一切權利不受侵害。
城民們久久不愿離去,高呼著水云崖女王萬歲。
而云水王則沮喪地來到王宮,來到壽陽公主和呂楊的面前。
“公主殿下,毅勇伯,你們的要求本王已經全都照做了,可以保證本王的性命了嗎?”云水王說道。
“當然,不過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要把自稱改一改?你已經不是千年城主,也不是云水族首領,更不是云水王!”壽陽公主笑道。
“…”云水王臉色暗淡,他無奈地嘆息一聲,轉頭看向呂楊,請求道:“我是一個不稱職的云水王,我是由長老團推舉上位的,所以一直看長老團的臉色,縱然有雄心大志也無從施展,不過我相信,云崖會是個稱職的云水王,她從小就是一個很有主見很聰慧的孩子…”
呂楊沉默。
云水王道:“毅勇伯、公主殿下,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對待云崖,好好對待千年城的城民,若是這樣,千年城的城民也會用忠誠回報你們!”
呂楊擺擺手:“你放心吧,我圣道中人提倡的東西想必你也有所了解,修神齊家治國平天下,便是我圣道中人的夙愿,一個有為的儒者,不會實施暴政!”
“多謝!”云水王退下去了,被幾名士兵押著,他將會被移送到千年城外一座行宮之中,他的后半生將會和他的妃子們一道被軟禁起來,這已經是壽陽公主和呂楊對他的最大仁慈。
“殿下,皇朝已經傳來了消息!”一個將領匆匆行來,遞上了一份文書。壽陽公主看過,喜笑顏開,將文書遞給皇極圣人和呂楊。
“皇上竟然要御駕親臨千年城?還要祭天?”呂楊看過文書,微微吃了一驚。
皇極圣人笑道:“看來,我這位皇兄還是非常重視整個焰獄大荒原的,呵呵,無論如何,這是一件盛事,既然要祭天,修建一座祭碑還是要的!”
壽陽公主想了想,道:“那就在城外臨海的千丈崖上修建祭壇和祭碑吧,這事本殿親自去辦!”
壽陽公主轉身走了,她已經有些等不及了,想要馬上去千丈崖看一看地形!
文帝前來千年城祭天,這是一件極其榮耀的大事,壽陽公主可以推斷,到時候自己的恩旨肯定會下來,一個王爵之位?她已經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