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的磐石城前戰役結束,南征大軍再接再厲,連續三天三夜不停地攻城,磐石城被徹底拿下。
霸族死傷超過十萬,大批大批的霸族人被俘虜。經過一天一夜的疏理,城內秩序已經得到控制。
磐石城大門打開,壽陽公主一行浩浩蕩蕩從大門進入,一路而過,到處是慘烈的情景。不少蠻族人的尸體仍然四處可見,地面到處流淌著鮮血,觸目驚心。
“終于拿下來了,霸族被我們打殘了一半!”壽陽公主唏噓道。
“沒錯,殿下,經過這一次戰役,霸族損失慘重!”呂楊說著,坐下烈馬踢了踢蹄子,有些不安。
只見一隊火族部落戰士押解著幾名霸族俘虜走過,其中一名霸族俘虜狠狠盯著壽陽公主一行,吐了一口唾沫,押解的火族戰士大怒,一擁而上,將其打趴下,然后無情地拖走。
壽陽公主臉色不太好看:“關于俘虜,怎么安排?”
“殿下放心,俘虜的處理已經形成制度,一般是將他們化整為零,分配到各地,按照各種條件看管,或勞作,或者關押,保證若干年之內,將之同化,融入新的生活。
“刺頭呢?”
“屢教不改的,處死!”
壽陽公主點點頭,不再說話。呂楊說道:“刺頭動搖不了咱們的根基,各地的俘虜,勞教好的,還可應該歸還自由,至于那些冥頑不靈的,很多礦山都等著他們呢,不管怎么說,即便是在礦山之中挖礦的奴隸,都還是有生路的,關鍵是看他們的仇恨…”
“本殿知曉了,奴隸是可以轉成自由平民的吧?”壽陽公主笑道。
“是的,這個法案早就得到殿下的首肯同意的,要知道在咱們大荒原,人口可是最為重要的資源,死人純粹是消耗元氣,不如盡可能保存下來!”
壽陽公主沉默一會,嘆了口氣,道:“說得也對,人口確實是一種巨大的財富,也代表著力量。若非蠻荒的生存環境限制了部落人口,否則大匡皇朝周邊的部族或是國度的威脅就太大了!”
“大匡這樣強盛的皇朝在這個世界并不多見,這還多虧了降臨的天人開創了殷墟皇朝,否則也不會有今天的大匡皇朝,強大的集權統治,凝聚了大量的人口和力量,足以和任何一個蠻族部落抗衡!”呂楊說道。
壽陽公主點點頭,深以為然:“所以,關鍵就是治理,而這治理,最重要的還是制度,這一點已經在治理北焰獄荒的過程中原體現出來了,本殿對于現在的北焰獄荒原還是充滿了信心的!”
“治理和教化,從來都是一門大學問,咱們雙管齊下,不怕不能給整個焰獄荒原帶出一番新的局面來!”呂楊笑道。
“拭目以待吧!”壽陽公主一行進入內城,在內城中安頓下來。
整個磐石城,幾乎所有的霸族俘虜都被遷徙出來,只留下少量的霸族平民和老弱婦孺,數萬皇朝大軍入駐城池,無數的皇朝商人們押運著貨物涌入,為經歷戰火的磐石城帶來了難得的繁榮。
磐石城外,一個個大軍營修建起來,依托著城池形成堅固的堡壘,每天早晨和傍晚,號角聲響徹四方,一支支軍隊在城外艱苦訓練,讓霸族的斥候心驚不已。
呂楊身為壽陽公主麾下最受器重的將領,手握重兵,身為皇朝貴族,地位尊貴,在巡視了磐石城,幾番部署之后,整個磐石城重新變得固若金湯。
磐石城是壽陽公主麾下南征軍打下的最大的一座蠻族大城,這一座大城,已經不需要從新建造,只需要稍微休整之后就恢復了雄城的姿態。
經過這一役,呂楊相信,霸族再沒有奪回磐石城的余力。
內城一處山坡上,一座白石修建的城堡經過緊張的修葺,變得粗獷中透著雅致,從各處移栽過來的草木也都生長得極好,新開挖的河渠碧波蕩漾,為白石城堡帶來了一絲生氣。
這里就是呂楊在磐石城內的居所——白石城堡,蘇嵐第一時間讓下人將這里打理好。
呂楊囑咐了幾句,躲到了白石城堡的后院,盤膝坐在一方黑巖上,例行修煉。
一場大戰,確實耽誤了許多靜心修煉的時間,自從晉升鴻儒以來,他就不曾能夠安安心心的潛修了。
幸好,大戰暫時結束,磐石城固若金湯,在下一次大動作之前,三軍要休養生息。
呂楊先是觀照了身體,發現一切很好,只是有一個問題,身體大多數地方,都還沒有經過太蒼浩然氣的徹底洗煉。
神識忽動,太蒼浩然氣從頭頂天庭百匯穴沖出來,結成一片云蓋,此云蓋今非昔比,顯化種種奇相,但是仔細端詳,卻只見一團蒼白色云氣,再分辨不出其他。
“結慶呈祥!”
呂楊輕念了一句,頭上云蓋立刻起了變化,云蓋散開,形成重云,內涵無數祥瑞圖紋,瓔珞珠玉。
如此變化,云蓋已非云蓋,而是慶云。
慶云者,若煙非煙,若云非云,郁郁紛紛,蕭索輪囷,見諸端祥瑞,凝福祿壽諸氣,多顯垂兆。
慶云之中,圣道文字在其中若隱若現,一縷縷蘊含圣道文字的太蒼浩然氣垂落下來,籠罩身體。
呂楊深吸了口氣,皮膚數以萬計的毛孔全部張開,將太蒼浩然氣吸入皮膚,呂楊的皮膚立刻變得寶光瑩瑩,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每一個毛孔,仿佛透出毫光來。
神識再動,毛孔內的太蒼浩然氣隱去,浩然氣直透每一層皮膜,直至血肉,而至進入骨髓。
口一張,一道帶著絲絲血色的浩然氣吐出來,隱隱帶著腥燥味。
如此行功,一連煉了一天一夜的肉體,全身上下,太蒼浩然氣已經滲透全身。太蒼浩然氣是生生造化之氣,有著“不滅”的特性。呂楊感覺自己的肉身被洗煉過一遍,已經如同琉璃般純粹,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一縷縷肉眼看不見的太蒼浩然氣潛藏著血脈之中,逐漸擁有不滅的特性。
呂楊再度觀照肉身,發現一些竅穴仿佛空洞一般,無法被太蒼浩然氣煉化,也無法被填滿,仿佛身體里面有無數看不見的空洞,連接著神秘莫測的虛空。
神識仿佛若有所感,呂楊張嘴一吐,一團元氣吐出,凝結成三千五百一十二個靈文。
“幽虛通天訣!”
呂楊看著這一篇靈文,心中嘆息不已,這篇靈文,雖然黃宗羲早早就傳給了自己,但是這么多年下來,仍然沒有進一步的體悟。
所謂的幽虛,不是別物,正是人身之中的幽府,這是一個幽虛通玄的秘竅,可通幽虛之界。
幽虛之上,仿佛有一條通天大道,貫穿精府、命府、氣府、音府和神庭,直通頭頂的天庭百匯,與天地貫通,天人一體。
這七竅處于人身中軸同一條線上,貫穿身體和外天地,是一條貨真價實的通天大道,幽虛通天,說的就是這一條通天之道,煉的也是這一條通天之道。
呂楊感覺到,太蒼浩然氣只止于肚臍三寸之下的精府,再往下,一個神秘的奇點,有一個若隱若現若有若無的空洞,連接著神秘的幽虛。
這個幽虛,在軀體空間之內,但是卻在血肉之外,空空蕩蕩,幽深一片,一股來自虛空的森寒從中透出,遇到精府中盤旋的太蒼浩然氣,寒氣消散。
在呂楊的神識中,精府和命府,凝聚著兩團命火,晶瑩剔透,潔白無瑕,圓潤如珠,永遠都如此溫熱,從來不曾冷卻和熄滅。
這兩團命火,內里盤藏性命壽元,一旦冷卻,必病入膏肓,一旦熄滅,壽元崩散,性命終結。
“性命離不可測之幽虛如此接近,真正是如臨深淵,怪不得凡人的性命是如此脆弱和短暫!”呂楊觀照精府和命府之下的幽府,心生寒意。
即便是自己的壽元龐大而穩固,見著不可測的幽虛,仍然感覺到通體生寒,生怕一個不經意之間,性命都被幽虛吞噬。
呂楊再次將幽虛通天訣讀了一遍,在圣殿中搜索幽府這個竅穴。
《龍典》中沒有記載,《天龍經》中也沒有記載,不過天龍秘卷之中,一章煉制“天龍命魂燈”的殘篇中,記載著命魂從幽虛中來的說法。
“不管了,今天怎么都要弄清楚幽府的奧秘!”
呂楊的真儒一動,抽出一團人形魂光,這就是命魂。命魂倏忽間投入幽府,只見幽府一片幽暗,仿佛一片無限寬廣的虛空,什么也沒有,只有無所不在的森寒,更不辨東西南北和上下左右,甚至感覺不到時光之流逝。
“嘭!”
呂楊感覺自己消蝕于無形,下一刻,圣殿神秘的空間深處,三千六百盞命魂寶燈大亮,在光明交織的地方,一團虛光重生出來,凝聚成人形,飄出法陣。
呂楊感覺自己命魂飛灰湮滅,然后又在神秘的力量下重生。
心有余悸之下,掐指一算,頓時一愣,原來感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竟然在幽虛之中耗了十天。
“太蒼神火,去!”呂楊一發狠,剛剛重生的命魂在裹挾著一團太蒼神火,再次鉆入幽府,進入幽虛。
太蒼神火感覺到無邊的寒冷和空寂,火焰幾欲熄滅,呂楊駭得運轉神火,陰陽為核,五行生克,漸漸地,太蒼神火竟然穩定下來,緩緩吸納著神秘的幽虛能量而不滅,人心的命魂也沒有離散。
漸漸的,太蒼神焱壯大,化為一朵朵蓮花,連成一片蓮花的湖泊。
命魂飛出,回歸真儒,呂楊再度觀照,只見原本空無一物的幽府,透著微微的神光,仔細一看,那是一片幽虛神蓮,堵住了幽府的空洞,擋住了不斷透過來的森寒。
再看精府和命府,兩團命火暴漲了一倍,命火大盛,龐大的壽元如龍龜般盤踞在命火之中,隱隱倒影著一多多蓮花形狀,那蓮花形狀,竟透出一縷金色。
“相盤結,性命堅,能在火里種金蓮!”呂楊一愣,腦海里莫名其妙閃過這么一個念頭,這念頭可不得了,轟隆一聲,在神庭空間化作一道閃電,呂楊整個精神意志世界為之徹震轟響,如同醍醐灌頂,震撼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