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以來左登峰一直是憑借玄陰真氣對敵的,玄陰真氣擅長打點,雖然也可以打面,對靈氣的耗損卻極為嚴重,而今有虎翼在手,這種情況得到了改善,殺戮速度更快,耗損靈氣更少,一擊必殺,沒有活口。
洞口負責警戒的十幾個日本忍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的反應速度也很快,在受到攻擊之后立刻開始防守并高喊示警。
左登峰并沒有因為這些日本忍者的快速反應而對他們高看一眼,他甚至不在乎這些人是男是女,在他看來這些人都一樣,只是一個被攻擊的目標。他們即便修習過忍術,也只不過是一只比螞蟻強大的螳螂,他們的防守和抵抗只不過是螳臂擋車。
不管是練武之人還是修行之人,在出招克敵的時候都有發聲助力的習慣,怒吼可以震駭對方的心神,增強自身的爆發力,但是左登峰在殺戮的時候并沒有發出聲音,他心中極為平靜,平靜的猶如一堆燃盡的死灰,唯一的念頭就是將對手殺掉,對手人數再多也不急躁,對手死相再慘也不心軟。
轉瞬之間洞外的日本忍者已經被殺掉大半,剩下的幾人開始逃跑,這一幕令左登峰微微發笑,原來日本忍者也怕死,只不過裝英雄而已。
豺狼雖然打不過老虎,卻能延緩老虎的進攻速度,可惜這些日本忍者在左登峰眼里連豺狼都算不上,一群螳螂是拖延不了戰車的移動速度的,頃刻過后十幾個日本忍者盡數倒地,其中五人是全尸,左登峰在殺他們的時候刻意改削為刺,為的就是留下他們的全尸布陣使用。
由于戰斗在極短的時間內結束,陵墓里的眾人并沒有來得及趕出來救援,左登峰快速將那幾具全尸扔到洞口的上下左右,具體的拋扔位置在他動手殺人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尸體落于既定位置,陣法立刻成形并起效,將洞內眾人盡數困住。
左登峰對自己的陣法非常自信,困住洞口之后緩慢的一呼一吸,隨即沖向不遠處的那些工兵。做事應該頭腦清晰,條理清楚,順序正確,必須將這些士兵盡數殺死才能進入陵墓攻擊敵酋,如若不然,這些小卒子就有可能堵住洞口,將他困在墓里。
這些工兵手中只有鐵鍬搞頭,并無槍支,但是這些并沒有令左登峰心慈手軟,,當兵吃餉為的是保家衛國,但是他們拿著軍餉卻并沒有保家衛國而是為虎作倀,人的義務和權力是均等的,國家沒有給他左登峰一分錢的餉銀,所以他沒有義務為國家而戰,而世人也不能以對錯譴責他,只能說他覺悟不夠。而這些當兵的是拿了錢的,享受權利的同時就應該肩負起義務,但是他們并未肩負義務,這就是他們的取死之道。
手持虎翼,所到之處碎尸亂飛,在追殺這些工兵的時候他刻意將虎翼的刀鋒下移半尺,沒有砍掉他們的腦袋,而是自胸脯區域將他們斬斷,如此一來他們在臨死前就要比日本人承受更多的痛苦,左登峰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砍飛腦袋會有大量鮮血噴出,有可能弄臟他已經污穢不堪的袍子。
負責挖掘的工兵很快被盡數殺掉,他們的四散而逃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左登峰在五臺山下曾經以一己之力冰封上百修行中人,這些工兵的速度不可能快過那些武林人士。
將工兵殺掉之后左登峰停了下來,當初在五臺山上他曾經說過自己的原則,無懼萬夫所指,但求問心無愧。這一刻他在反問自己這些人到底該不該殺,他們是不是真的罪該當死。
人都喜歡為自己找借口,左登峰也同樣如此,他知道自己無法免俗,所以他才停了下來,他在反省自己的借口是不是自欺欺人,這可是一千多條人命,沒有足夠的理由,單憑一己惡念就殺這么多人,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在第一時間內排除了對錯這個概念,因為世間的事情沒有對錯,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善惡標準,太極圖陰陽雙分,無人能說出陽魚和陰魚哪一個是正義哪一個是邪惡。隨即他又排除了道德一說,所謂道德是由儒釋道三家留下的言論對人造成的影響,這三家的言論就都完全正確嗎,不是的,三家都有其缺陷,儒家看不起女人,認為女人不能與男人平起平坐。釋家寄希望于來世,認為萬般皆為虛幻,父母妻兒亦是虛幻。道家將人分為三六九等,尊卑有別,高高在上俯視眾人。這三家的教義都有其缺陷,那他們對世人的影響也就不全對,由此衍生的道德標準也就無法確定是對是錯。
春秋時期儒家昌盛,那是因為儒家號召世人乖乖聽君主的話,他們的言論有利于君主奴役臣民,所以他們才昌盛。
秦漢時期道家為主流,那是因為那時候的君主普遍追求長生,想要通過供奉道家仙長,祈求靈藥長生不老。
佛教到了周武時期達到了巔峰,那是因為武則天在佛教經典里找到了女人當皇帝的依據,佛教被宣揚的越廣,越有利于她的統治。
左登峰久久佇立沒有移動,此時外圍那些負責警戒的士兵已經開始向這里靠近,但是他仍然沒有動,他必須過自己這一關,如果過不去,就不能殺這些人,不然心里會一定會雜亂。
片刻過后,左登峰笑了,他終于想通了,陰陽雙魚一般大小,明示公平,公平有大有小,具體到個人就是不辜負對自己好的人,不放過對自己壞的人,一個和尚念經十年不一定比的上官府當眾槍斃一個犯人對世人的警示效果。
心念至此,左登峰施出身法提刀迎向眾人,這些人必須殺,不殺了這些人,這些人就會反過來殺了他。
包圍圈目前還未縮小,左登峰快速的沖進了人群,逼出刀芒大肆砍殺,步槍擅長的是遠距離攻擊,貼身肉搏跟燒火棍差不了多少,由于這些士兵是聚在一起的,每一次揮刀都有人成片倒下,片刻過后左登峰找到了更為快捷的殺戮方法,以靈氣逼出刀芒,延之不收,自包圍圈外圍疾掠環繞,一環過后,場中活人所剩無幾,但凡還能移動的紛紛四散逃開,左登峰提刀追攆,一炷香之后場中再無活人,殘尸遍地,血流成河,夜幕籠罩,死寂一片。
這些當兵的腰上都掛著手榴彈,左登峰拾撿了幾枚走回李建成陵寢被挖出的洞口外,此時洞內的火光已經熄滅了,他所布置的陣法并不能徹底阻隔空氣,洞內的火是被日本忍者熄滅的。
洞口高一丈,寬兩米,斜行向下,與當日被挖開的李元吉的墳墓走向相同,由于盜洞有轉折,在上面看不到墓里的情況。
“被活埋,被燒死,被炸死,三種死法選一樣?”左登峰踩著一具尸體開口說道,陣法隔絕聲音,只有這樣聲音才能傳進去。
他這句話是以日語發音的,話音剛落,洞內傳來了一句憤怒而絕望的巴嘎雅路。
左登峰聞聲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側耳傾聽著洞內的呼吸聲,呼吸聲一共有五道,根據呼吸的頻率以及輕重來判斷,里面有一個硬茬,三個高手,還有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我讓你離開中國,你為什么不走?”左登峰以漢語發音,洞內有一道呼吸他是熟悉的。
“藤崎家族永遠效忠天皇。”藤崎櫻子的聲音從洞內傳來,雖然被困,她的聲音仍然充滿了恨意,因為左登峰是殺害她哥哥的兇手。
“你有沒有參與圍攻玉拂?”左登峰閉目發問。上次來的時候他并沒有發現藤崎櫻子在場。
左登峰問完,藤崎櫻子并沒有立刻回應。
“你出來吧,我還放你走。”左登峰平靜的說道,他了解藤崎櫻子,倘若她參與了不會不敢承認。
“天皇陛下的武士不需要敵人的憐憫。”藤崎櫻子尖叫回應。
“好漢救命啊。”就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自洞內傳出,此人并無修為,言語之中帶有陜西本地口音。
“你的同胞在我們手里,殺了我們,他也要死…”洞內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說的是日語。
“富士君,你不了解他,沒有用的,他不會管這些。”藤崎櫻子打斷了那個男忍者的話。
“他們抓你做什么?”左登峰微感疑惑。
“他們要放我的血,快救救我呀,我不想死。”老頭兒語帶哭腔。
“你姓什么?”左登峰皺眉反問。
“老漢姓李,哎呀,別打我呀。”老頭兒出言哀求。
左登峰聞言瞬間明白了怎么回事兒,他沒進過李建成的陵墓,但是他知道這處陵墓是袁天罡督工建造的,其中可能有某道機關需要李姓家族直系后人的鮮血才能開啟,這個老頭兒可能就是李家的后代。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一炷香過后我會炸塌墓道。”左登峰陰冷的說道,藤崎櫻子的確了解他,那個老頭兒根本就不足以要挾他,而他本身也并不想進入陵墓,畢竟袁天罡曾經留下大量的黃金給他,二人之間有超越時空的默契存在。
此外他之所以要放藤崎櫻子離開是因為他內心充斥著寂寥和孤獨,孤獨到不忍心殺掉任何一個他熟悉的人,即便這個人是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