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前在陜西境內,需要橫穿甘肅全境才能到達羅布泊所在的新疆境內,
甘肅在古代是中國的西北大門,西北若有戰事,一般從這里發兵并供給糧草,康熙十四子禎獲封撫遠大將軍王,統兵平定蒙古準葛爾部叛亂,皇四子禛就將家奴年羹饒推舉為了陜甘總督,負責為十四子供給糧草,康熙駕崩以后,年羹饒縮減了部隊的糧草供應,掣肘并牽制了十四子率兵反攻京城,為雍正登基解除了后患,
由于特殊的地理以及戰略位置,甘肅境內到處可見古代的烽火臺和廢棄的屯兵營地,但是這里很窮,一來是受干燥的氣候影響,二來是這里經常打仗,軍閥割據,土匪四起,經常打仗的地方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過,
離開陜西之前,左登峰去了一趟徽商商號,帶走了三千兩黃金,其中大部分是金票,另外還有一些金條和大洋,二人的木箱現在是空的,還不急于補充給養,
甘肅的的地勢是長條形狀的,東西較窄,南北很長,二人自陜西出發,一路向西北行進,由于不急于趕路,二人并沒有一味的飛掠,有人的地方就步行,沒人的地方才會飛掠一陣,
五日之后,二人來到了甘肅西北,這里距離嘉峪關以及酒泉郡已經很近了,再往西北就是甘肅邊境的玉門關和敦煌莫高窟,
文明發展程度與經濟是否發達成正比,這里已經屬于窮鄉僻壤了,民眾生活的極為艱難,連飯都不吃飽的人是沒什么心思規整文化典籍的,因此左登峰并沒有在這里找到縣志和地圖,只能打聽著趕路,
酒泉郡是以前的稱謂,現在已經改成了什么公署,左登峰在這里補充了食物和清水,食物是帶有少量鹽份的火燒,鹵肉,累計二十多斤,木箱剩下的地方背負的全是羊皮袋盛的清水,
補充完給養,二人快速的趕到了玉門關附近,由于敦煌位于偏南的位置,二人并沒有過去游覽,二人的目的是來找地支的,不是去看壁畫的,
唐代詩人王之渙曾經作詩形容過玉門關周圍的情況,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這里位于黃河源頭附近,與祁連山相連,所謂的孤城指的是戍邊的軍事城堡,羌笛是羌族的一種樂器,這首詩表現了玉門關所在區域的荒涼,也表明了二人要搜尋的羌族和彭族就在這片區域,
玉門關附近有著一處邊陲小鎮,這處鎮子規模不是很大,房屋大部分是土胚房,少磚少瓦,但是人數不少,因為這里是絲綢之路最后一處補給點,除了本地居民之外還有不少尋幽探奇的外地人,以及大量的駝隊,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這里還有不少外國人,
二人到達鎮子的時候是傍晚時分,左登峰在鎮子上轉了一圈兒,發現這里的商鋪主要有四類,
第一類是刀匠鋪子,打造兵器的同時也出售一些雜七雜八的老式槍支,
第二類是飯館,門口掛著宰殺好的牛羊,客人想吃哪個部位就割取哪個部位,
第三類是窯子鋪,這里有一家很大的窯子鋪,里面有身材嬌小的中土女子也有高鼻梁藍眼睛的外族人,
第四類是租賃的場所,租賃駱駝,馬匹,還可以在那里雇傭當地向導,
一個地方有怎樣的鋪子是由當地人的生活需求所決定的,這里遠離官府,刀槍可以防身,飯館是必須的,因為是人就得吃飯,窯子鋪的興隆說明這里的人生活壓力很大,需要發泄和緩解,租賃場所是為了過客西行進入沙漠以及南下進入莫高窟準備的,
二人的行頭和樣貌算是挺稀奇的了,帶貓帶鼠的很怪異,但是二人并沒有過分的引人注意,很顯然這里的人已經見慣了各式各樣的古怪過客,
這里的居民也好,過客也罷,都帶有刀槍,身上紋刺著各式各樣的野獸,光著膀子穿街過市,看人的眼神也很兇煞,不需一言不合,哪怕一個不懷善意的眼神都可能令他們拔出刀子,
這里可能經常刮風,街道上殘留著不少黃沙,黃沙在白天遭到了太陽的暴曬,天黑以后仍然散發著高溫,溫度一高人的心跳就快,心跳加快會導致人心情煩躁,整個小鎮都處于一種煩躁,危險的氣氛當中,
不過這里雖然充滿躁動,大街上卻沒有人大聲喧嘩,這一點令左登峰很滿意,國人最喜歡扎堆兒喧嘩,這里竟然沒有這種惡習,這著實難得,究其根源是因為每個人都有著明確的目的性,他們知道自己追求什么,想要什么,這這種心態的作用下他們就會心無旁騖的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只有無所事事迷茫無知的人才會大聲吵鬧,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內心的膚淺與雜亂,
在街上轉了一圈兒,左登峰帶著鐵鞋走進了一家飯館,左登峰前一分鐘還在感嘆這里的人不吵鬧,進了飯館之后立刻就皺眉了,有著十幾張桌子的飯館里很嘈雜,不少喝多了的人在手舞足蹈的吆喝劃拳,喝酒的人大致可以分為兩種心態,一種是喜歡酒后的自大感,另一種是排解心中的苦悶,且不管是哪一種,只要喝多了就會大為失態,總體來說酒是一種導人向惡的東西,自古便有酒色財氣四大惡極之說,
“吃什么武臨九天。本書請訪問。”一個五大三粗的婦女走了過來,長的很難看,語氣也不和善,
“有青菜嗎。”左登峰出言問道,鐵鞋自聚仙樓拿了一只烤豬,一只烤豬十幾斤,倆人這一路上全吃的肉,
“沒有。”婦女面露鄙夷,也不知鄙夷的是左登峰的衣著寒酸還是誤以為他故裝斯文,
“有面條嗎。”左登峰環視左右,發現那些桌子上全是肉類,
“沒有,就門口那些。”婦女面露不耐,
“來兩斤羊肉吧,再來一壇酒。”左登峰搖頭說道,
“自己找桌子等著。”婦女瞅了左登峰一眼,轉身走開,
這一刻左登峰是想罵的,這個婦女的態度太惡劣了,他是來花錢吃飯的,又不是吃白食兒,憑什么受這個鳥氣,不過當婦女轉身離去的時候左登峰就打消了發怒的念頭,因為他看到了那婦女的黃布裙子上滿是手印子,尤其是大腿和屁股部位,這家伙長的夠難看的了都難逃毒手,要是態度再和善一點兒,屁股和大腿就要被那些無良的食客給抓爛了,
發現了這一情景之后左登峰不但沒有發怒,反而撇嘴笑了笑,佛門認為眾生平等,而道家認為人分貴賤,現在看來還是道家比較了解中國國情,這樣的女人都有人不嫌棄,可見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男人在中燒時有多么不挑食,
“阿彌陀佛,此處民風不化,缺乏教導誅天噬道。”鐵鞋跟隨左登峰走到了一處位于角落里的座位,
“這里封閉而,在這里人性會暴露的更加徹底。”左登峰落座之中皺起了眉頭,桌子臟,凳子也臟,幸虧這里很干燥,如果潮濕的話很容易滋生疾病,
“阿彌陀佛,咱們今天晚上住在哪兒。”鐵鞋搖頭再問,先前他跟隨左登峰在鎮子里走了一圈兒沒發現有旅店和客棧,
“有錢人住窯子鋪,沒錢的就跟駱駝住在一起。”左登峰出言回答,
“咱們找個農家借宿吧,給他點錢。”鐵鞋一聽眉頭大皺,越往西北走風沙越大,二人曾經在野外露宿過一次,半夜起風,苦不堪言,
“這里哪有什么農家,一會兒我帶你去窯子。”左登峰出言笑道,
“阿彌陀佛,不要消遣老衲。”鐵鞋一聽連連擺手,
“我沒開玩笑,真去,你是佛門高僧,難道對自己的定力還沒信心。”左登峰開口笑道,他的確想去窯子鋪,一來那里肯定有舒服的床鋪,二來他對那些黃頭發藍眼睛的外族女人很好奇,想要研究一下,
“紅顏皆是白骨,女子無非骷髏,只要心存佛性,地獄老衲也敢去得。”鐵鞋面露不服,
二人說話之間那個中年婦女端來了羊肉,左手提著一壇酒,嘭嘭兩聲放到了桌上,然后站在旁邊直瞪著二人,
左登峰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微一猶豫才知道這里吃飯要先交錢,
“不用找了。”左登峰微笑點頭,轉而掏出一根小金條遞了過去,
中年婦女見狀很是驚愕,這里雖然也有大方的客人,卻沒有像左登峰這么大方的,短暫的猶豫之后接過金條調頭去了,
鐵鞋早就熟悉了左登峰的風格,一路上左登峰跟外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用找了’,不過鐵鞋沒臉讓左登峰節省,因為他一路上施舍給窮人的錢財比左登峰花的還要多,跟著左登峰,鐵鞋徹頭徹尾的成了施主,
一個飯館如果常年只做幾樣菜,肯定味道會非常好,羊肉煮的恰到好處,嫩香可口,白酒很烈,入喉生煙,左登峰喝了一口就皺眉了,不過男人就喜歡這種挑戰,接連兩口,爽朗痛快,
二人吃喝之間,那中年婦女又回來了,端來了兩碗面條,還有一個小紙包,左登峰打開紙包,發現里面是幾個新摘的西紅柿,
“謝謝大姐。”左登峰出言道謝,錢可以換很多東西,但是錢加微笑才能換來真心相對,
中年婦女聞言也沖其一笑,轉身離去,
左登峰拿起筷子挑動面條準備吃飯,就在此時不遠處一伙兒準備結賬離開的客人說的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yikimasyo是一句日語,意思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