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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留下照片

  紀莎此時已經嚇呆了,仍然緊緊的抱著左登峰,而左登峰的注意力在周圍那些被挖開的墳丘上,也并沒有立刻推開她。

  “快把你的貓放出來吧,可別憋死了。”鐵鞋走過來出言說道。

  左登峰聞言推開紀莎,放下木箱放出了十三,轉而站起身打量周圍的環境,這處墳場位于森林的邊緣,墳堆周圍長滿了雜草,雜草叢中隱約可見不少墓碑,墓碑后面的墳堆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你沒事吧。”片刻過后左登峰收回視線看著紀莎,紀莎此刻面色蒼白,渾身發抖。

  “沒事,謝謝你。”紀莎茫然點頭。

  左登峰見她只是受驚過度并沒有受傷,便走向最近一個被挖開的墳丘低頭打量,這座墳是現代的墳墓,現代的墳墓深度一般為三尺三,并不算很深,這座墳墓里面的死人是被埋進棺材下葬的,棺材已經被掀開,里面只剩下鋪墊棺材所用的黃綢和少量的陪葬器物,尸體已經不見去向。

  “阿彌陀佛,什么人造這么重的孽。”鐵鞋的聲音自左側傳來。

  左登峰聞言轉身向鐵鞋走去,發現鐵鞋正看著另外一座墳坑,這座墳墓同樣被挖開,腐爛的尸首趴伏在墳坑不遠處,尸體的雙腿已經腐爛斷裂,身體在雙腿西側五步外的草叢里,由于夏天溫度較高,尸體已經開始滋生蛆蟲,整個墳場彌漫著濃重的惡臭。

  “這得多大仇啊,挖墳分尸,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鐵鞋不停念誦佛號。

  左登峰皺眉走向周圍的那些墳堆,經過仔細的觀察和比對,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近期的墳墓里面的尸體都不見了,而那些時間稍微長一點兒的墳墓里的尸體雖然離開了墳墓卻并沒有離開太遠,至于時間再長的那些墳堆就沒有被挖開,但是奇怪的是這些墳堆有著松動的痕跡。

  片刻過后左登峰收回視線凌空躍起,在半空之中俯視此處的地形,發現此處正東十里外有一座不高的山峰,而西側十里外也有相同的一座,北側二十里外同樣是一座長滿樹木的山峰,正南不遠就有一條河流,這種地勢猶如一把龍椅,在風水學上屬于上好的陰宅選址,由此可見這處墳場先前是請風水先生看過之后才定在了這里。

  可惜的是這個風水先生學藝不精,雖然明白面南背北,依山傍水的道理,卻忽視了河流的走向,絕佳風水后面必須有山,前面必須有河,但是這條河的流向必須是自西向東,中國西側昆侖山為龍脈之祖,龍氣自西向東順著河流蔓延,順應龍氣則為吉地,反沖龍氣則為兇地,這處墳場看似風水不錯,實際上是一處大兇之地,大兇之地陰氣很重,尸體埋在這里不容易腐爛,很容易滋生僵尸等妖物。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走吧,離開這里。”左登峰觀察完地勢落回地面沖二人開口。

  “咋回事兒。”鐵鞋疑惑的問道。

  “這些墳墓不是被人挖開的,而是被墳墓里的尸體拱開的,那些完整的尸體已經離開了這里,這些腐爛的尸體雖然自墳墓里爬了出來,卻因為肢體已經腐爛而沒能離開,年代再遠的,五臟皮肉腐爛掉了,就沒有足夠的力量破土而出。”知道出言解釋。

  “阿彌陀佛,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鐵鞋面露慈悲。

  “妖什么呀,這些尸體是被道門中人使用法術自墳墓里引出來的。”左登峰擺手說道。

  “啥人干的。”鐵鞋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左登峰搖頭說道,一到湖南就發現這樣的事情,并非吉兆。

  “快離開這里吧。”紀莎走到了左登峰面前,經歷了空中的險情她原本就驚魂未定,現在還落到了荒郊野外的恐怖墳場,她有再大的膽子也得嚇破。

  “你準備去哪兒。”左登峰出言問道,飛機先前飛過了長江,此刻應該已經在湖南境內了。

  “長沙。”紀莎開口回答。

  “他們先前在飛機上動手明顯準備讓你陪葬,你還要去為他們賣命。”左登峰皺眉開口。

  “我知道,咱先離開這里吧。”紀莎搖頭說道。

  左登峰聞言抱起紀莎凌空南去,十三余有少量內丹,也可以在空中掠行,就沒用左登峰扛負,鐵鞋念完往生咒之后才跟了上來,掠行在左登峰的右側。

  離開墳場之后左登峰回頭看了一眼,轉而冷哼出聲,這處墳場位于山中,地勢偏僻,但是埋的人卻不少,這些平民百姓也不想一想,要是真是吉地,當官的早就找真正的風水名家給搶走了,哪里還輪得到他們。

  南行三十余里,發現了城鎮,三人在城外落下,步行進城。

  “咱們得分手了,這里有國民黨的軍隊,你安全了。”左登峰沖紀莎道別,此時是下午五點左右,三人在茶攤歇腳。

  “你要去哪里。”紀莎問道。

  “我要去西面,長沙在東南。”左登峰并沒有說明具體的目的地。

  “我以后還能見到你嗎。”紀莎低聲發問,在此之前她對左登峰只是出于利用,但是現在她沒有這種想法了,因為左登峰是她的救命恩人。

  鐵鞋本來和二人在一桌喝茶,聽到紀莎這句話之后端著茶杯跑開了,他聽不得男女之間的這些對話。

  “一般是不能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我有個請求,你一定要答應我。”紀莎面帶懇求神情。

  “什么。”左登峰皺眉發問。

  “我想跟你照張合影。”紀莎伸手指著街對面的一家照相館。

  “你年紀也不小了,找個人嫁了吧,不能當一輩子特務。”左登峰岔開了話題,他雖然在文化所工作卻從沒拍過照片,骨子里他并不愿與紀莎合影,因為巫心語并沒有留下照片,巫心語沒有得到過的他不會給別的女人。

  “我聽你的,不過你得答應跟我照一張合影,我想記住你。”紀莎幾近哀求。

  “我從沒照過相,不想破例。”左登峰聞言沖她笑了笑,轉而站起身背起了木箱,鐵鞋見狀也自旁邊走近。

  “等著我。”紀莎將那只玉盒塞給左登峰,轉而快步跑向街對面的照相館。

  左登峰很清楚紀莎將玉盒遞給他是為了暫時留住他,但是他也不能丟下玉盒,只能站在茶攤旁等待,片刻過后,紀莎自照相館里拖出了一個手拿相機的年輕人,轉而跑到左登峰身邊沖那年輕人叫著“拍吧”,年輕人眼疾手快,摁下了快門。

  “別鬧了,我趕時間的,我走了。”左登峰將那玉盒遞給紀莎,轉而沖鐵鞋招了招手,二人快速的穿過街道,消失在街頭。

  兩個小時之后,紀莎拿到了沖洗出來的照片,照片上一個背著木箱的年輕人一臉不滿的皺著眉頭站在茶攤旁邊,一個身穿軍裝的漂亮女人站在他的左側,茶攤旁是一只體型碩大的大貓,后面是一個探頭探腦的老年僧人。

  拿到照片之后,紀莎哭了,年輕人花白的頭發表明了他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緊皺的眉頭顯示出了他的執拗和堅持,肩頭的木箱說明他漂泊在外居無定所,那只大貓是他的家人,那個瘋癲的和尚是他的朋友,所有的這些都令紀莎悲傷,她后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那些事情令她徹底失去了撫慰這個可敬又可憐的年輕男人的資格。

  但是最終紀莎笑著離開了,她慶幸自己留下了左登峰的照片,因為左登峰從未拍過照片,她手里的照片是唯一的,她甚至感謝那兩個試圖殺死他們的飛行員,她很清楚沒有空中的遇險,左登峰是不會抱她的,另外沒有空中的遇險她也不會明白自己只是軍統手里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紀莎并沒有去長沙,她往北走了,她是北方人。

  左登峰和鐵鞋在這段時間里并沒有走出多遠,西行百里之后,他們在大路上遇到了一個道士,全真道士和正一道士的道袍有著細微的差別,此人無疑是正一道士,因此左登峰攔下了他。

  “你知不知道張弘正和杜秋亭的事情。”左登峰直涉正題,紀莎先前所說的情況很籠統,他需要確切的消息。

  “你是誰呀。”那道士年紀并不大,只有二十出頭,左登峰問的不禮貌,他回答的也不禮貌。

  “左登峰。”左登峰報出了名字。

  此語一出,那年輕的道士立刻瞪大了眼睛,渾身上下開始不停的顫抖,牙齒也開始打顫。

  這一幕令左登峰敏銳的感覺到不對勁兒,如果這個年輕的道士先前知道他的名號,就應該知道背后的木箱和旁邊的十三是他身份的標志,但是根據對方的表現來看他并不知道這一點,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張天師和杜秋亭去了辰州派。”年輕的道士結巴著開了口。

  “什么時候的事情。”左登峰皺眉發問。

  “我不太清楚。”年輕的道士連連搖頭。

  左登峰聞言沖其擺了擺手,年輕的道士快速的跑開了。

  左登峰隨即扛著十三向西掠去,鐵鞋尾隨。

  掠出沒多遠左登峰就在樹林邊緣落了下來,借助大樹的遮掩回頭看著遠處那個年輕道士。

  “為啥不走了。”鐵鞋疑惑的問道。

  “你不感覺那個道士很怕我嗎。”左登峰皺眉開口。

  “你造那么多殺孽,誰不怕你。”鐵鞋撇嘴說道。

  “此人有一定的靈氣修為,即便害怕也不應該怕成這個樣子,他演戲演的有點兒過了。”左登峰搖頭說道。

  “演啥戲。”鐵鞋不明所以。

  “你和十三在這里等我,我去看看那個道士去城里干什么。”左登峰放下木箱施出身法跟上了那個年輕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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